第5章 关于在森林里捡到一只野生队友这件事（一）
柒夜用手里的木棍戳着面前的火堆，或许是因为火堆的温度，柒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额，抱歉。”柒夜揉了下眼睛。
安慕希伸手拍了拍柒夜的肩膀，说道：“嘛，如果你困了就去睡觉吧，接下来交给我守夜就好……”
下一刻，柒夜伸手捂住了安慕希的嘴巴，她用空着的手对安慕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松开了捂住安慕希的手。
“等等，那边好像有声音。”柒夜在安慕希的耳边轻声说道。
安慕希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法杖。
柒夜也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魔术手枪，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一步一步地挪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那是一块大概半个人高的沙堆，柒夜眯起眼睛，依稀看到沙堆后面有个人影。
“要叫孑孓过来么？”安慕希对柒夜耳语道。
柒夜握紧手里的魔术枪，点了点头。在看到安慕希按下通讯器通知孑孓之后，柒夜一个利落的翻滚来到了沙堆的正后方。她举起魔术枪对准沙堆后的不速之客后却是愣住了。
柒夜右手握着魔术枪，左手挠了挠眼角，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安慕希看到了柒夜的异常表情后也是小心翼翼地挨过来，紧接着她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沙堆后面是一个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沉睡着的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银白色的短发，苍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消瘦的身上套着一件沾着些许沙尘的纯黑色连帽外套，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处的纽扣解开着，衣领处随意地打着一条黑色的装饰性领带，脖子上带着一只白色的耳机。
——一个一身除了黑色就是白色的奇怪的家伙。
大概是因为这家伙陷入深层沉睡或者昏迷的状态，柒夜感受不到这家伙内心的任何情绪。
“小孩子？”安慕希皱着眉，但很快她意识到在艾诺蒂亚斯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是什么善茬，“诶，等等，你干嘛？”
“搜身啊。”柒夜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就连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没下限的意味，“这家伙要么就是个迷路的独行侠倒霉蛋，要么就是某个同盟派过来的斥候一类的人，要证实这些目前最快的就是搜身啦。”
------------
等到孑孓过来的时候柒夜已经把陌生少年的身上搜得七七八八了。
“你是在…搜他的身还是抢劫啊？”孑孓哭笑不得地看着认真清点“战利品”的柒夜问道。
“当然是搜身啊。”柒夜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嗯我看看，一把沙鹰，一把格洛克，三个弹匣，一个不知道有啥用也打不开的盒子，一张联合冒险协会登记过的身份卡……名字是叫做‘零’？十八…你跟我说这小屁孩有十八岁？”
安慕希和孑孓看着突然有些脱线的柒夜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这家伙好像没什么后台的样子。”柒夜总结道，“身上没地图也没吃的，怕不是在荒滩迷路饿晕了吧。”
“要不先把他搬回营地？”安慕希提议道，“关于他的情况可以等他醒过来再问…一个小孩子把他丢在这感觉不太好吧……”
柒夜一边将从少年身上搜到的东西收起来一边说道：“嗯，我觉得也行，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敲诈一番。”在感受到安慕希和孑孓的目光后意识到显露出自己没下限的一面后的柒夜干咳了一声，“咳咳，我是说，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你已经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啊喂！！”安慕希适时的吐槽道。
-----------
“那小家伙怎么样了？”看到从帐篷里出来的孑孓，柒夜这样问道。
“还没有醒，但感觉也没有什么中毒啊生病之类的状况。”孑孓摇了摇头，“可能只是因为很累吧。”
“我忽然觉得在我们搞清楚他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轻易留下他比较好。”安慕希这样说道，“我之前在联合冒险协会的时候看到过，枪械类武器还有配套的弹药是很贵的，这家伙感觉没那么简单。”
“而且，他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柒夜眯起眼睛，说道。
火堆旁的气氛也在瞬间紧张起来，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
当孑孓第三次进入帐篷查看情况的时候，她示意柒夜和安慕希，少年醒过来了。柒夜和安慕希对视了一眼，跟着孑孓进入了帐篷。
在进入帐篷看到少年的瞬间，作为颜狗的柒夜她感觉自己坚定的内心受到了冲击。如果说在第一次见到安慕希是她在艾诺蒂亚斯受到的第一次冲击的话，这一次就是第二次。
少年拥有一双在艾诺蒂亚斯都极为罕见的异色的兽瞳，左眼猩红右眼幽蓝，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猫一样。
柒夜深吸了一口气，她干咳了一声，准备开口，却正好对上少年冷淡的异色眼瞳。柒夜感觉想说的话瞬间卡在了嗓子里，她戳了戳身边的安慕希，安慕希眨了眨眼，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就在柒夜和安慕希两个人推三阻四的时候，孑孓叹了口气，开口道：“抱歉，我们看到你倒在外面，所以自作主张地带你来了我们的营地。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大碍，”少年朝孑孓点了点头，稚气冷淡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麻烦你们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表情认真地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们报酬。”
意料之外的回应。柒夜挑了挑眉毛，她在床边的折叠凳子上坐下，托着下巴看着少年无表情的脸：“喂，你连干粮什么的都没有，真的有东西可以付给我们当报酬么？”
少年回头看向柒夜，像是没有理解柒夜话里挑衅的意味一般冷淡地反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你有加入同盟么？”面对少年的态度，柒夜来了兴趣。
“没有。”
“怎么证明你是单独行动的？我们完全可以认为你是……”
然而在柒夜话说完之前，少年就朝孑孓伸出了手：“你是她们的引导者吧，那你应该可以知道，我没有加入同盟。”
“什么意思？”安慕希皱眉看向孑孓。
“我作为引导者，是可以用管理教会的特殊方式来验证的。”孑孓轻咳了两声，“在他醒来之前我已经确认过了，他的确没有加入同盟。”
“哦这样吗？呵呵，没想到孑孓你还藏着一手。”柒夜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咳，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们罢了。”孑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少年从床上下来，目光从柒夜三人的脸上扫过，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的语气却是认真了起来：“我叫零，魔素能力为空间掌控。作为报答你们救了我，我可以满足你们的任何一个要求。”
“…等一下，魔素能力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么？”似乎是被少年的举动吓到了，三个人都愣了很久，几秒后，安慕希如此说道。
-----------
在过了整整一天之后，柒夜确定了，这个被她们捡到的叫零的少年会昏倒在荒滩可能有别的什么原因——因为他根本没有柒夜她们原本所想的那么简单。
零知道很多其他同盟的情报，手里更是有着比孑孓还多的玛那，更重要的是他的魔素能力似乎已经达到了第三阶段。
“如果你加入同盟参加赌局的话就不用一直待在第一层这种地方了。”安慕希如此说道。
“嗯，”零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但是我不喜欢同盟，要接触太多人，而且同盟里也有很多很麻烦的规则什么的。”
“区区社恐还讲得这么理直气壮。”柒夜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零的心理，“你就不想回到你原来的世界么？”
“……”零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有些犹豫地说道，“说实话，也不是很想。”
看到零的反应，柒夜愣了愣。她想到了之前那个晚上和安慕希的对话，虽然安慕希对自己的世界存在着留恋，但是更多的，是恐惧或者是别的更加难以言明的负面感情。
“抱歉。”柒夜轻声说道。
零的枪法很好，每次他举枪似乎不怎么需要瞄准便能打中目标，更换弹匣也很熟练——他用枪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我大概来自于你所不熟知的时代。”似乎是发现了柒夜的疑惑，零这样说道，“你所待的时代还没有推进到那个时候。在我所在的时代，会使用枪械是一件很自然平常的事情。”
零来自未来。柒夜明白了零话里的意思。
-----------
又过了三天的时间，柒夜和安慕希已经逐渐熟练地掌握了自己魔素能力的使用。他们一行人也在艾诺蒂亚斯第一层区域转了个大概。
有了零所拥有的玛那的支持，他们也没有再在野外露宿，而是住进了巴塔哥尼亚城中心的宾馆。
“等一下，你说你们惹上了狼血的人？”零一直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些许的波动。
“啊，是的。”柒夜摸了摸脖子，“诶？我们之前没和你提过么？”
“是你还是安慕希？”零眯起眼睛，直视柒夜，“还是说是你们两个一起？”
“是我。”柒夜老老实实地承认，然后和零讲述了那个晚上的事情。
“你应该不是那么天真圣母的人吧，能自保就好了，何必要自己冲上前去？”零冷着脸揶揄道，“在来这里之前你只是个普通学生吧？”
“我有在反省了。”柒夜很认真地说道，“只是当时那个情况，我觉得自己不下去引走那些狼的话……我的良心不允许。”
“你看到没，她其实很天真的。”安慕希摊了摊手，对零说道。
柒夜正准备说些什么，孑孓却是适时地插了进来，她将一封黑色的信封放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信？”
“怎么会有信？”
“这个信上的标记……倒吊人（the hanged man）？”
面对柒夜的惊诧，安慕希的疑惑和零的严肃，孑孓只是抬了下下巴：“打开看就知道了。”
柒夜和安慕希，零对视了一眼后，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她咽了一口唾沫后，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
黑色的信封中是一张同样黑色的硬质纸张，纸张上是猩红色的字样。
“尊敬的柒夜小姐：
很遗憾在此时打搅您。吾名为卡慕·卡列尼亚，乃是艾诺蒂亚斯二十一位阿卡那主神中的第十二位——倒吊人（the hanged man）。相信您已经有预感会收到我的来信——雷德·卡利昂大人，即四级同盟“狼血”的首领向我发起了开启赌局的请求。而进行赌局的双方便是“狼血”的成员，以及柒夜小姐您自己。很抱歉我无法告知您“狼血”发起这次赌局的缘由，但我认为您应该已经猜到了。下面我将告知您这次赌局的具体内容：赌局将在两天后于艾诺蒂亚斯第一层区域的城市巴塔哥尼亚中心的祭礼广场举行。这场赌局的形式是最常见的单挑决斗，最先获得三场胜利的一方将赢得本次赌局的最终胜利。考虑到柒夜小姐您刚刚来到艾诺蒂亚斯且没有加入任何同盟，我冒昧地利用我的特权帮您争取到可以邀请队友共同参与这次赌局。
获得赌局最终胜利的一方将可以向败方提出任意一个要求且要求内容不限，同时获胜的一方还会获得由艾诺蒂亚斯管理教会分发的三十点积分作为奖励。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我相信今后还有会继续遇到您的机会。希望您能够早日实现您的愿望，也希望您能在艾诺蒂亚斯过得开心。
武运宏昌。
倒吊人（the hanged man），卡慕·卡列尼亚”
“果然还是来了么。”柒夜放下手里的黑色信纸，皱眉道。
“阿卡那主神是这么客气的人么？”安慕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我以为这里位高权重的人都冷冰冰没人性来着，而且他们还是神…没想到这位神明大人还温和的。”
“阿卡那主神各有各的性格。”零一边重新浏览信纸一边回应道，“在我的印象里，大部分的阿卡那主神其实多少带点疯批属性的。”
“确实如此。倒吊人因为和艾诺蒂亚斯的普通人接触多，比起其他阿卡那主神来说要相对和善一些。”孑孓点头表示肯定，“话说，对于可以邀请队友这点，柒夜，你有什么想法。”
“额。”柒夜挠了挠眼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所以说很抱歉真的把你们卷进来了——如果你们愿意帮我的话……”
“我是没什么异议了。”安慕希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反正以后和你这家伙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孑孓收到了柒夜的目光后有些抱歉地摇了摇头：“引导者是不允许参与赌局的，所以——”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零。
“我么？”零面无表情的对上孑孓的目光，“你们愿意信任我让我参加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你们救过我一次不是么。”
“那么，两天之后——”柒夜出了一口气，朝安慕希和零伸出一只手，“拜托大家了。”
------------
“关于‘狼血’，他们是艾诺蒂亚斯下层区域中比较有名望的同盟了，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四级同盟。”零用手指轻轻敲着木质的桌面，向柒夜和安慕希说明着自己了解的情报，“尽管他们远远比不上下层区域中那些有名的大型同盟，但在大多数艾诺蒂亚斯新人之间已经是相当可靠的同盟了。”
“四级同盟？”柒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艾诺蒂亚斯的同盟按照联合冒险协会的界定分为了六个等级，六级最次一级最高。”零解释道，“同盟等级的多少是依靠同盟的成员数量以及同盟一共获取的积分来评定的。”
“那么四级是怎么一个水平？”安慕希问道。
“同盟成员二十人左右，获取积分在五百分上下。”
“五百分…居然只有四级么？”安慕希听完零的说明，有些焦躁的挠了挠头发，“一般冒险协会发布的同盟大型任务也只有区区五分啊。”
“等一下，那这次的赌局——居然有三十分的么？”柒夜也是发现了事情的蹊跷。
“所以，我蛮好奇你这家伙是不是还干了别的什么。”安慕希斜睨了柒夜一眼，“不会真的只是杀了几只狼吧。”
“也不好说，对于‘狼血’来说，狼是他们很重要的同伴和武器。”零摇了摇头，“他们愿意为了这些狼付出大的代价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也不好排除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隐情。”
“等一下等一下。”安慕希敲了敲桌子，试图吸引两人的注意，“那个人呢？”
“哪个？”零眨了眨眼，无表情的脸上依稀出现了几丝疑惑的意味。
“靠。你是说那个黑色的家伙吧。”柒夜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信上也没说那个家伙要不要参加赌局——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零来回看了看柒夜和安慕希，等待着她们接下来的说明。
柒夜挠了挠眼角，解释道：“其实当时在场的还有另一个人——”
零听完柒夜的解释后点了点头：“所以其实那家伙才是真正袭击了狼血的人，你只是被牵连进来的。我就奇怪你刚来艾诺蒂亚斯应该没道理无缘无故地招惹上别的同盟。”零摸着下巴，微微蹙眉，“不过我蛮好奇你说的这个人是怎么把自己从这个局中摘出去的。”
“可能是某些精神类魔素能力的干涉。”孑孓插话进来道。
“连隐者都会被干扰的魔素能力？”零接上孑孓的话，一直很冷淡的声音里终于是出现了些许的起伏，“如果真是那样，那那个人岂不是类比阿卡那主神的存在了？”
“或许，等到时候在赌局的现场能获得一些线索。”柒夜来回扫视了一圈孑孓和零，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那个家伙有可能能干涉阿卡那主神——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就是了。”
“所以说还真是有些天真的家伙啊……”安慕希苦笑着摇了摇头。
-----------
两日后，巴塔哥尼亚，祭礼广场。
这是一片以黄沙和沙尘为主基调的广场，大概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广场的四周有几十根装饰用的砂石柱子，每一根柱子的顶端部位都有一只燃烧着的火炬灯台。
“巴塔哥尼亚定期会有祭典，祭典基本都在这里举行。”柒夜的身边，打着黑色阳伞的孑孓解释道，“除去举行祭典和时不时的大型赌局之外，这个广场里面基本都是空荡荡的。”
“总感觉，有种古罗马角斗场的感觉。”柒夜摸着后脑勺的头发，小声说道。
“嗯，没错。”孑孓不置可否，“其实就是照着那个感觉来的。”
“那些家伙，会是狼血的人么？”安慕希的目光倒是落到了广场另一边的人群上。
柒夜顺着安慕希的目光看过去，视野中是一群穿着灰黑色制服样式衣服的人。她眯起眼睛试图进一步观察的时候，目光却是和为首的黑色头发的男人对上了。柒夜愣了愣，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那个人就是雷德·卡利昂。”零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样子那家伙，不像是要亲自上场的样子。”
柒夜点了点头，她的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毫无疑问的，她在紧张，非常的紧张。虽然她有着“鸦”的这一层身份，也在生死边缘游走过数次，但那些并不是争斗的生死边缘。
她明白自己依旧还没有向别人举起刀或者枪的勇气。
“在紧张的么？”安慕希发觉了柒夜的异样。
“啊，不是……”柒夜挤出一丝有些别扭的笑容，“我不能紧张的啊，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后果……”
“啊，你不是说你只是个普通学生么？”安慕希漫不经心地挠了挠太阳穴，“你那个时代没有战争的吧，所以你现在有些紧张很正常啊——虽说我们两个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下手很狠根本不像是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普通人就是了。”
柒夜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坦率起来的安慕希，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大发慈悲地感谢下我吧，我决定第一个上场，趁这个时间你好好调整咯。”安慕希扭过头，闭上一只眼睛，斜睨着柒夜，有些嘟嘟囔囔地说道，然后没等到柒夜有所反应便快步溜到了零的旁边，“诶，小家伙你还知不知道有关于狼血的人战斗方式的情报啊，给你的好队友再讲一讲呗……”
好队友么？这一次，真的有了一起行动的伙伴了啊。
------------
“没有想到作为一个菜鸟居然如此爽快地接受了这次的赌局啊，是叫——柒夜对吧。”名为雷德·卡利昂的男人双手抄兜，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冷笑着挑衅道。
“呵，大费周章地获取了情报之后却仅仅只找上了我这个菜鸟发起赌局。”柒夜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狼血，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了。”
和作为怪盗“鸦”的时候一样，一旦演出开始，就需要在自己的脸上带上一张足够混淆视听的“面具”。在这样的时候隐藏自己的心态和表情，柒夜自认为已经做到天衣无缝了。
雷德取出嘴里的雪茄，吐出一个烟圈后，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菜鸟。”
“哈，你最好是真的不明白。”柒夜眯起眼睛，她已经悄无声息地发动了她的读心术，但是读到的却是对方平静到没有一丝动摇的内心。
雷德瞟了柒夜一眼，刚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广场中央却是泛起了纯白色的光芒。
“哦，来了么，阿卡那主神的倒吊人大人。”雷德扬了扬手里的雪茄，散漫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尊敬的神情。
白色的光芒落下，出现的是一身纯白的男生。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发尾由一根白色的绸带束成短短的马尾。清澈得甚至到透明的银色眼睛里却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笑意，男生的眼睫毛很长，但这眼睫毛却也是罕见的白色。他的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考究的白色西装，脖子上打着同样白色的领结。
“这位就是阿卡那主神第十二位，倒吊人，卡慕·卡列尼亚…大人。”孑孓在柒夜和安慕希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年轻，感觉才二十多岁的样子。”安慕希呆呆地看着纯白色的男生。
“你忘了艾诺蒂亚斯是没有寿命的概念的。”零冷冰冰地回应道，“这家伙估摸着也是几百岁的老爷子了。”
“真失礼啊。”卡慕的脸上依旧是让人看不透的看似干净的笑容，“嘛，如大家所见，我是阿卡那主神倒吊人，卡慕·卡列尼亚，负责主持这一次赌局，当然也仅仅只是开启和主持这次赌局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右手，一只纯白色的千纸鹤汇聚在他的右手之中，“这是阿卡那主神审判的千纸鹤，它会记录下本次赌局的全部过程，最终的判定要靠审判来决定。”
卡慕扫视面前所有的人后，表情却是严肃了起来：“本次赌局方式为一对一的决斗，决斗过程中除参与者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场内，有违反的一方则自动视为失败。最先获得三场胜利的一方获得本次赌局的胜利。当然，我个人希望本次决斗不要发生有死亡的情况，毕竟有新人参加的呀。”卡慕歪着头轻笑起来，然而这个笑容却是让柒夜觉得背后一凉。
“接下来，请双方的引导者来进行公证确认。”卡慕伸手点了一下面前的空气，一张黄白色的羊皮纸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么，加油。”孑孓朝身边的三人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后走向了卡慕。
在确认孑孓和狼血的引导者在羊皮纸上留下了指印后，卡慕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请参加第一场决斗的双方成员入场吧。”
安慕希看了柒夜一眼，她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法杖，一边打了个哈欠，不知是故作轻松还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她轻声说道：“那我去了。”
“加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