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莫要辜负我们的真心
晏北茵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到，拥有长生寿岁的自己老去了。
伤心之际，又问：“萦书司茶还在红玉殿吗，本宫想见她。”
白羽点头，说道：“应该在吧。我这七日已经一直守在霜月小筑，不曾离开，也不太清楚当下萦书司茶在不在红玉殿。”
晏北茵收敛脸上愁色，极度平和地说：“为何是应该？萦书司茶乃请来的客人，你作为掌事侍女，不招呼着是失礼。”
白羽不辩解，晏北茵说得对，但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只说：“霜桐日日都有往红玉殿送饭菜，而且确实光盘了。我因为紫萝回花族前特意交代过，不能让灵姬受伤之事被外人知晓，所以日夜守护您。”
“灵姬，我们都在好好维护您的颜面，莫要辜负我们的真心，就如曾经您所言，灵族远非看上去那么平静。”
说完，很是失望地走了。
最后一句话让晏北茵直接无言，这次是她闹脾气过头。
种族歧视很沉重。
白羽出门，晏北茵瞬移到她身边，仪态端庄，神色高雅，仿佛在床上昏迷一月的晏北茵不存在。
她一直是那个灵姬。
晏北茵轻声不失威严道：“本宫便去会一会这位萦书司茶。”
南境算是沧海之境的附庸仙家之地，也有不少关于东王公与东华宫司茶的绮念缠绵。
白羽不改面上神情，心中依旧介意晏北茵痴迷情爱。
晏北茵偷瞄白羽，戳了戳白羽的脑袋，说：“五百岁的小姑娘学什么大人三千烦恼的！”
白羽不开心地捂着晏北茵戳过的地方，盯着晏北茵，被盯得久了，晏北茵忽而一笑，与平日里高傲的她讥笑别人不同，这次晏北茵笑得十分温婉，就如日光沐浴在身上一般。
漫步在仙灵花海，晏北茵深有体会，回忆刚才的微笑，说道：“本宫已经记不得上次笑得这么温暖，是何时。”
白羽不合时宜，扫兴道：“过去六千年您痴迷不悔地追逐司掌神官，笑容越来越抓苦别人，整个妖灵也不似从前爱笑。”
晏北茵：“”白羽能不提过去事吗，搞得她很尴尬啊！
走到红玉殿，刚好碰上来送完吃食出来的霜桐。
看见晏北茵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霜桐一脸震惊，反应过来，她马不停蹄地抱住晏北茵，说道：“灵姬没事。这些日子您不醒吓死我了。”
灵族平等些，灵姬传到晏北茵这代，绝大多数妖灵放弃和平，流落凡尘作恶，南境的全部妖灵加起来也不过百，有的待在沧海之境流光深渊服刑，有的避世沉眠，选择将自己封印。
只有一些花草妖灵与霜雪妖灵受晏北茵庇护。
更不像过去追逐仙族讲礼数，但对外客还会有行礼的。
晏北茵拍霜桐背安慰：“本宫活得好好的，少说这些咒本宫陨落。”
霜桐松开晏北茵，擦去眼角溢出激动的泪滴，说：“灵姬是来寻萦书司茶吧，她不在红玉殿已七日了，但随她来的小仙子一直待在红玉殿不曾离开。”
晏北茵不解，下意识说道：“花族小公主不是刚陨落吗？”
据她所知，因为抚养凝燃的缘故，萦书与花族的关系一直不错。
但是凝燃自杀陨落，跟在萦书身边的小仙子又是谁？
仙神五千岁成年，凝燃公主死时才九百岁，她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美丽。
霜桐一惊，心虚地不敢说话，倒是白羽解围道：“灵姬睡糊涂了，凝燃公主陨落了，红玉殿那位小仙子是花仙，但比凝燃公主还要小亿点。”
白羽之所以那么说，霜桐告诉她，白不聆的本源灵息似强非强，应该是先天本源灵息强大，但后天修炼不久，故而造成灵息看似强大实则虚弱的假象。
白羽与霜桐相视一眼，默契地瞒住一件极其离谱的事。
白不聆身上有一股奇怪气质，能让她们每见白不聆一面，就被她折服，愿意顶礼膜拜。
明明痴痴傻傻，却有那么神圣的气息。
这类事并不是特例，很多仙族都有记载，一些神灵舍己以死做出极大造福众生的功勋之事便会被天道赋予光环。
仙史记载，获得光环的神灵千百位。
与前生的萦书身为气运之女得到的偏爱不同，获得光环的神灵在死前已经放弃神力，也就是说神灵死后没有能力自行复活。赐予光环只为让那些死去的神灵还有第二次新生。
神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无条件复活。
如果天地任何一方神力有了司管之神，那么此后这方神力便与司管之神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以为九天仙境的圣翰殿是摆设嘛。
晏北茵也是个机灵的，一眼就看出白羽与霜桐有事瞒着她，如此她倒更好奇红玉殿小仙子。
红玉殿内，白不聆干坐发呆，萦书一连七日没回来，引她焦虑不安。
不怕萦书死掉，反正她有常识，生命之神司管万灵，谁容易死，她最不容易死。
有人进殿，白不聆还以为是霜桐去而复返，说：“不是吃完了吗，怎么又来？”
白羽轻咳两声：“小仙子。”
白不聆回头，正好看见三人中间的姑娘，模样真俊。
晏北茵见到白不聆，尤其是看见那双橙色眼眸，更是一惊。
白羽又轻咳两声：“这是我家灵姬。”
白不聆闻言，兴趣一下子就被吸引，就是那位萦书拿出聚灵钗为其聚魂的灵姬，长得好看，没萦书好看。
白不聆懒洋洋地应道：“哦！我姓白，名不聆。”
晏北茵听罢，一向爱说话的她也被白不聆的冷淡吓到。
白羽有些不满，白不聆怀里还抱着她精心准备给萦书的礼物，怎么能好意思不向灵姬行礼。
晏北茵见白不聆的目光不落在自己身上后，开口说道：“小仙子可知道萦书司茶何时回来？本宫能醒来多亏萦书司茶，想设宴感谢萦书司茶救命之恩。”
白不聆自嘲一笑，指了指自己，怨怼道：“我都被她扔在你家七日，你觉得我知道吗？”
说着说着，白不聆情绪激动，大吼。
白羽被吓得缩了身子躲到晏北茵身后，相比之下，霜桐面色不改为晏北茵解围的反应就很上得台面，彰显琼山之巅的风范。
灵族虽小，却在苍穹天地占有一席之地。
“小仙子消消气，萦书司茶定然是有事，若是缺少玩伴，白羽可陪小仙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