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镇北王心乱如麻
听她提到红拂，慕琛一阵沉默。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尴尬，纪灵笙只好转移话题：“王爷和我爹一晚没睡，不如先去休息，等太后醒来，看到王爷这么憔悴的样子，想必也会心疼。”
——你老娘还要三天才醒，有得你伺候，现在就不睡觉了，那你得熬成猫头鹰。如果可以，纪灵笙真想这么实话实说。幸好她的理智制止了她。眼下慕琛和皇帝那边的关系好像没有恶化，自己若是把太后干的好事说出来，且不说慕琛会不会信她，万一因此搞得兄弟俩从此内讧，她就成了导致大夏分裂、内战的罪魁祸首。这么大的责任，纪灵笙自认担当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地闭紧嘴吧。慕琛没说什么，但他站了起来。“来人。”
慕琛一声令下，守在外面宫女和嬷嬷匆匆进来。其中也包括了红玉。“你们照顾好太后，若太后再有一丝损伤，你们就给本王以死谢罪。”
慕琛声音冰冷地道，吓得一众宫婢纷纷伏在地上。“奴婢遵命！”
慕琛走到纪太师面前，客气地道：“辛苦岳丈大人了，请岳丈大人和本王一道去用膳吧。”
纪灵笙：“？？？”
你们感情升温的速度不仅快，还蹿的这么高了吗？慕琛这么自大的一个人，连对他亲娘都没那么客气，竟对纪太师如此恭敬谦和？纪太师和镇北王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发现王爷停下来了，正疑惑时，只见王爷回头：“王妃不一起？”
纪太师这才恍悟，“灵笙，你愣着做什么，太后这里暂且用不上你，走吧。”
纪灵笙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纪太师和慕琛边走边交谈，倒显得她这个女儿是多余的。好在纪灵笙也没忘记给倒霉三哥递信，让翠喜拿上王府的牌子出宫了。三人还是头一回同坐一桌吃饭，纪灵笙把事情处理完了，无事一身轻，胃口都变好了。她不愿掺和进两人的谈话之中，更懒得应酬，一心干饭。纪太师看了心里欢喜，但顾忌着镇北王的面子，又不得不假装教训：“灵笙，王爷面前岂能无礼？”
一边说，一边给女儿夹了她最爱吃的菜。然后扭头向镇北王致歉：“王爷实在抱歉，灵笙在家时素来散漫，她娘走的早，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这些闺阁规矩，请去教导女儿的人吧，也不知怎的都会被女儿带歪……”“所以最后也只能放弃了，导致如今灵笙就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当王爷的王妃，还真的不大合适。”
纪灵笙暗暗竖起耳朵，难道便宜老爹这是想打感情牌，让慕琛同意和离？若真如此，饭也不香了，她不由自主地放慢进食的速度。慕琛不知听没听出来，“无妨，京城女子大多千篇一律，之前本王以为王妃也会是那样无趣之人，但如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本王倒是觉得，王妃这样性格的人很适合本王，日后若是本王要出征，王妃或许还能随本王一起，以王妃的聪明和能力，想来自保是没问题的。”
“啪嗒。”
纪灵笙刚夹的丸子掉到桌上。听到声响，纪太师和慕琛都将视线投了过来。看见纪灵笙一脸呆滞的样子，慕琛这两日阴郁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眼中也不禁有了一丝笑意。从前只知道纪灵笙得理不饶人，霸道野蛮还很心机，可是此时此刻，她给了慕琛一种全新的感觉。这让慕琛意识到，原来只要自己和纪太师打好关系，对纪灵笙客气一些、忍让一些，她真的会变得不一样。莫非，这便是法桓大师所讲的，“内心如镜”？“吃个饭还掉东西，多大了这毛病还改不掉。”
纪太师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守在一旁伺候的云雀上前为主子清理，纪灵笙回过神后，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感觉，她满脑子都是慕琛刚刚的话。心里一阵发苦，这该死的慕琛，难不成还想把自己当成他的免费打手？居然想带她去打仗，简直不能更离谱啊！不行，这个婚必须离！想着，纪灵笙忽然灵机一动。“王爷，我有一事与你商议，你听听看如何？”
纪灵笙温和地开口。慕琛心情还不错，便颔首：“王妃请讲。”
“太后遭此灾厄，我们当儿女的都想为太后做点什么，除了侍疾和祈福之外，我听闻若家中有喜事，也能将人身上的病气、邪气给冲走。”
听到这里，慕琛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眉心微微蹙起。纪灵笙仿佛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那蔺二小姐家中刚遭逢变故，想来眼下心中也是凄惨无助，横竖她早晚都要进王府，若不然，我们择日便将这事办了？”
“如此，既能为太后冲走邪气病气，又能抚慰蔺侧妃之心，彰显王爷的仁德，岂不是一举两得？”
慕琛：“……”这女人居然还惦记着给他娶侧妃？慕琛脸色一黑，当即放下筷子，顾不得纪太师还在场，抓起纪灵笙的手，“你随本王过来。”
看两人有话要说，纪太师也不好阻止，只能委婉地劝和：“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说，千万别再动手了啊。”
在皇宫大打出手，那女儿的特殊本事就再也瞒不住了，到时候肯定会被政敌当成妖妃来攻讦的。慕琛拉着纪灵笙到了僻静之所，方才松开她的手。罕见的是，纪灵笙一直未挣扎。他并不知这是因为纪灵笙见到他和纪太师关系和缓，担心自己任性之下，会坏了太师和皇帝的事，是故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和他一般见识。慕琛只当她在心虚。“你就这么想让本王迎侧妃？”
质问的慕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十分怪异。纪灵笙也没听出来，反正慕琛一向都是如此我行我素，“王爷，你不要搞错了，蔺侧妃不是我为你纳的，而是太后，王爷当初不也答应了吗？莫非王爷现在反悔了，要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慕琛心头一阵烦躁，她到底明不明白本王在意的是什么？可念头刚闪过，慕琛自己也是一怔。——对啊，纪灵笙主动提议纳侧妃，他为何如此不爽？他的心里不是早就接受三妻四妾了吗？既然已经为纪灵笙而违背了对红拂的承诺，那么此时，再多一个蔺侧妃又如何？慕琛眉心深锁，心里仿佛有一团理不清的乱麻，让他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