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觉躺好的皇帝…

    第一时间赶到了东院，见红拂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王爷……”红拂双目含泪，那样无助又害怕地看着他。一时间，慕琛以为纪灵笙在菜里下了毒！他恨不得立刻提刀去西院，但当务之急，是先保住红拂和孩子的命！“快，把章太医和孙太医都请来！”

    章太医是太医院里有名的妇科圣手，孙太医则擅长解毒。慕琛一次性请了这两位太医，把皇宫里的人都惊动了。慈寿宫太后刚刚处理完玥灵，芳楠也受到了惩罚。但因芳楠与她情分非比寻常，对玥灵的心思又是不知情的，所以太后没有下重手，问清之后将芳楠训斥一番，扣了几个月的月银便作罢。因而此刻，还是芳楠在太后跟前伺候。听到消息的太后，眼中精光一闪，“请了章汝南和孙炳廉？莫不是那妾室中毒，胎儿性命有忧？”

    她转头问芳楠，“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事儿，会是纪氏女做的么？”

    芳嬷嬷刚在纪灵笙手上吃了大亏，自是巴不得纪灵笙犯下大错，好让太后有理由废了她。但……芳嬷嬷摇了摇头。她老老实实地道：“依奴婢之见，那纪灵笙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真做了，纪灵笙肯定会栽。她觉得纪灵笙没那么笨。太后双目微眯，“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是过来人，往往大家都认定你不敢做的事，你若冒险为之，就极有可能带来巨大收益。而且根据今日和纪灵笙的交锋，她认为纪灵笙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今日被关在慈寿宫，对方丝毫不慌，甚至还能冷静地用言语转移焦点，将危机转嫁到玥灵身上。当然，太后并不是事后才意识到这点。只是，在她看来，当时那种情形下，她固然能够为了图一时之快，伤害纪灵笙。可那并不会给纪灵笙造成实际打击，最后不过又是重蹈儿子的覆辙，落个仗势欺人、暴戾成性的名声。毕竟纪灵笙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撇清了自己的罪责，她是没有理由惩罚对方的。所以这个节骨眼，只有顺势将怒气发泄在玥灵身上。莫说玥灵并不无辜。即使玥灵是被冤枉的，在主人需要她承担怒火的时候，她也得乖乖受着。这，便是为奴为婢的悲哀——不，应当说，这就是上位者掌控下位者生死的权力。话虽如此，纪灵笙狡猾逃脱，太后心头还是怒气难消。她淡淡地道：“派人去王府问问，那小妾肚子里是我儿第一个孩子，如有差池，哀家定要彻查到底。”

    芳嬷嬷欠身：“奴婢遵命，这便亲自去王府走一趟。”

    一日里，去了两趟王府，这在往时也是没有的情况。芳嬷嬷内心清楚，太后是对未能如愿教训纪灵笙而不甘。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太后都会盯紧这位王妃了。慈寿宫刚有所行动，勤政殿这边，收到风声的皇帝就蹙起眉头。深明圣意的内侍监低声问：“圣上，要派人去王府吗？”

    皇帝很快就舒展眉心，面色瞧着没什么变化。“不必，这是镇北王的内务。”

    作为一个皇帝，他没有理由过多干涉臣子的家事。尤其……这位弟媳妇，还曾是他想纳进宫之人。便是不为他千古明君的名誉着想，也得顾虑下纪灵笙的清誉。心中很快有了主意。皇帝起身，“朕乏了，若有大臣觐见，让人在外稍候，容朕先睡上一觉。”

    内侍监不明就里，圣上不是很关心镇北王妃吗？为何这种关头要装睡避人？可内侍监也不敢质疑皇帝的决定，“是，奴婢遵旨。”

    随后，内侍监就到了殿外守候。门一关，皇帝就先把国师画的符纸揭下来，接着又把腰间的香囊摘下——这里头是国师给的保魂符。随后，皇帝和衣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看着床顶。其实，等他做完这些事情，他心里不是没有困惑的。他有必要如此么？目前又没证据证明纪家妹妹毒害王府妾室……就算她真的做了，慕琛也不可能私下处死她……只要慕琛肯按正常程序走，他就能保住纪家妹妹的命，甚至是洗清她的罪名……既如此，为何要急不可耐地解除防护……没等皇帝想明白，他的意识涣散了。“小八！”

    一声熟悉的呼唤，小皇帝立即睁开眼。只见，一身素衣的少女，赤着双足站在他面前。小皇帝低头看看自己，嚯！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果然，一有事，纪灵笙就召唤他了！此时，纪灵笙脸上是少有的郑重之色。“小八，你去帮我盯紧慕琛，看看慕琛想做什么。”

    小皇帝张了张嘴，很想问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到自己眼下的状态，以及他和纪灵笙的关系，这问题就问不出来了。罢了罢了，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他还是静静地去办事吧。希望这小丫头足够机智，别把自己陷进泥坑。小皇帝飘走了。纪灵笙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总觉着怪怪的。刚刚小八是不是想和她说什么？这该死的穿越，限制了她的能力，她一身玄术就和大山里的wifi信号似的，时灵时不灵。今晚一得知东院那边似乎出了大事，纪灵笙就尝试着召唤小八了。——以她的立场和处境，肯定不能上赶着去找锅啊！可她又想知道东院的情况，尤其是慕琛的反应，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八出动。这王府的底她摸过了，没有符纸、驱邪之类的玄门法器。对小八是没有威胁的。结果召了半天，连那两位太医都赶到东院了，小八还是连影子都不见。没辙，纪灵笙只好先安抚好担忧的慧嬷嬷，又交代西院的仆役一切如常，每人只需安心做好手头上的事。她寻思着，自己又没给红拂下毒，所以不管红拂那边情况如何，自己这西院都不能慌。不然真是黄泥落裤裆，不是s也是s了。纪灵笙并不害怕慕琛来找她，可是她隐隐有一种直觉，若是这回慕琛真的认定她给红拂下毒，那么大概率是不会来找她对峙。而是，会直接从纪家人下手。这才是纪灵笙急着召唤小八的真正原因。她绝不能让慕琛再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伤害纪家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