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西北百姓的遭遇
喂了点糖水，昏过去的皇后总算有了醒转的迹象。
这时常太近亲自驾着马车进来，李小草抱起皇后坐进了车里。
“大爷，你照顾好龟儿，我先带我大娘去看病！记住，不要动杀心，一切等我大娘醒了后再说！
常大哥，快走！”
常太近没有犹豫，作为宫内的大总管，他知道什么是急什么是缓，一抖缰绳，马车咕噜噜朝外走去。
仰躺在地上的乾正帝心中就像打鼓似的跳，刚才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救下摔倒的皇后，这种行为于祖训不合，但符合他的内心。
“爷爷~您没事吧？”
晋王秦寿迈着小短腿来到乾正帝身前，蹲下身咬着牙想扶起倒地的皇爷爷，焦急的小表情，看着就让人心醉。
“哈哈哈，龟儿乖，爷爷没事，爷爷没事！”
乾正帝将目光从蔚蓝的天空收回，这些天积攒的那些浊气、戾气一扫而空，失而复得的喜悦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等心情平复好，乾正帝从地上坐起，抬手将孙儿搂进怀里，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老黄头啊，你也没几年的好活了，去朕的庄子上，随便找一家房子住着，过几年安生日子，怎么样啊？”
看门老头颤巍巍跪下，给一身便装的皇帝磕了几个头，回屋收拾了几件随手的东西，跟着一名黑甲禁卫去皇家庄园养老去了。
张府已经完了，以前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皇帝不屑对张府孤儿寡母下手，甚至连爵位都没收回，赐给了张敬文的大儿子。
现在，皇帝不将张府满门抄斩，就算皇帝宅心仁厚！
“龟儿，跟爷爷看看你奶奶去！”
乾正帝站起身，胡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跟胡同口看孩子的老头似的，牵着孙子的手就朝外走去。
孙氏带着胡氏和一众家小忙不迭的迎接，跪在小院外，乾正帝连看都懒地看一眼，领着孙儿扬长而去。
老态龙钟的胡氏看着远去的皇帝，心里又惊又怕，指着大儿媳孙氏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最后白眼一翻干脆直接气晕了！
转眼之间，又是七八天就这么过去，李小草这些天也没去别的地方，她正根据猛虎帮帮主雷鸣供出的情报，筛选需要清除的地下势力。
虽说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但黑暗的地方太多了，那就变了地狱。
在李小草的计划里，今后三到五年内，大夏要经历两次大型战争，尤其是和荒族人的国战，是关系今后能不能彻底降服这头烈马的关键一战。
在这段期间，李小草要肃清大夏国内环境，这些所谓的帮派就是极其不稳定的因素，这些人自成一派，互相打打杀杀不说，有时还打着慈善的名义草菅人命。
就比如这个猛虎帮，不仅为了钱做杀人越货的生意，居然还干着贩卖人口的勾当。
“雷鸣，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李小草看着供状上那一条条的罪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已经快气炸了！
这些所谓的江湖侠士，竟然是一个个人贩子，他们将中原的无地无财百姓诱骗到北方，和荒族人交换牲口。
因为荒族人不事农耕，他们有些合适的地方可以耕种，所以需要熟悉农耕的大夏人去耕种。
而且有些部落缺少养牲口的奴隶，于是他们就用牲口换回大夏人替他们放牧，荒族部落的人管这些放牧的夏人叫牲口伢子！
含义就是小牲口的意思。
天气暖和的时候，这些放牧的牲口伢子还有一口粮食吃，但要是赶上雪灾和风灾，第一个被杀掉的就是这些牲口伢子，因为这些荒族部落为了应对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灾难而节约粮食的消耗。
这些死了的牲口伢子，有时也会被当成粮食。
要是牲口伢子是女人，那她们的下场比男人可凄惨多了，不仅会沦为生产和发泄兽欲的工具，而且她们待遇也不比男人高，每天也需要做很多繁重的活！
“这些人，是真特么该死！”狠狠地一拍桌子，李小草咬紧牙关，“二牛哥，随我进宫，我要请虎符，灭了这些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骑马来到皇宫，李小草直接来到后宫找到照顾媳妇的乾正帝。
“陛下，娘娘，微臣有要事启奏！”
经过这次的磨难，皇后和皇帝的感情再次升华，两人现在就像普通夫妻一样，做到了返璞归真。
就像现在，皇帝和皇后，再加上一个太子妃，三人玩马吊牌呢！
看桌上的铜板，明显还是皇帝技低一筹，面前的铜板就剩下两个，反观皇后跟前的铜板已经摞成了小山。
“李爱卿有要事要禀报？好好好，朕这就来！
丽娥，子音，不是朕耍赖，而是要处理正事，你们继续玩，朕先走一步！”
说完，乾正帝赶紧溜之大吉，速度之快让李小草目瞪口呆。
和媳妇、儿媳妇玩牌的皇帝？
这多少有些不务正业呀！
“啊，这个，大娘您和嫂子玩得开心，侄女我还有点事，先告辞，再会！”
眼看皇后就要朝自己开火，李小草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话说，自从皇后身体见好以后，李小草感觉皇后越来越向天真的方向发展。
说好听点，就是看破红尘，心中所想就是自己所做，率性而为。
说难听点就是有些智障，脾气越来越年轻化，似乎想要回到和皇帝刚成婚的那个状态。
要是以前的皇后，端庄秀丽，母仪天下，万万做不出在后宫和丈夫，儿媳打马吊牌的事儿！
敦促皇帝处理政务，不怠政、懒政才是她要做的！
“李爱卿，今日急匆匆找朕有何要事？”来到偏殿，皇帝松了口气，接过常太近递来的茶水喝了两大口。
“陛下，微臣请旨，对国内帮派进行严打！”
“严打？何为严打？”
“就是从严从重打击的意思。”李小草从衣袖里拿出那份供状，放在乾正帝跟前，“陛下，这些所谓的帮派已经触犯了我大夏的底线，这些人留不得！”
乾正帝拿起供状看了两眼，并没有像李小草想象中那样生气，反而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陛下，难道这些人不该杀吗？”
看着皇帝一言不发，李小草心中有些着急。
乾正帝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将供状交给身边的常太近：“常伴，你给李爱卿说说！”
“遵旨！”
常太近接过供状扫了一眼，就知道皇帝要让他说什么了。
“李大人，其实，这件事说来就有些话长，实不相瞒，这种事其实在哪个朝代都有，只不过都未公开罢了！”
李小草都听傻了，常太近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这件事朝廷是知道的，但是没有制止，而是选择了沉默。
这么说来，不就是默认了么？
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李小草也有了一些涵养，并没有被心中的怒火冲昏头脑，当着皇帝的面发飙。
“常公公，能给本官说一下原因吗？”没发飙不假，但李小草此时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她这些年来，斗权贵、杀倭奴、诛海盗，不远万里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粮食，开通大夏的海上丝绸之路，她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大夏的老百姓能过上人该过的日子么！
现在朝廷居然默认贩卖人口，这比杀了她都让她感到难受！
乾正帝端着茶杯，默默转过身去，他心里有愧，不情愿面对李小草愤怒的目光。
常太近深吸一口气：“李大人，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您为官以来，多是在京都和南方活动，这些地方虽然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困难，但相比西北来说，您去过的地方可以说是福窝窝。
西北地区，实在是太苦了”
随着常太近的讲述，李小草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惊惧，最后变成了悲伤，常太近还没讲完，李小草已经泪流满面。
她知道古代农民苦，但是没想到能苦成这个样子！
大夏西北边疆，就位于陇右一带，那里以前也是水草丰美的宝地，西边有牧场，东边有田地。
后来，随着战火的肆虐，那里已经被糟蹋地千疮百孔，无数的树木被砍伐、焚毁，然后大自然的惩罚就来了。
水土流失再加上土地沙漠化，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赤地，良田和牧场早已变成了飞舞的黄沙。
而且，在南方没有被重视和开发之前，西北这个地方养活了中原王朝数个朝代，土地早就变得十分贫瘠，种一粒种子收两粒粮食已经成了常事。
最可悲的是，就算如此，这里的百姓还要承担沉重的徭役，因为这里靠近边疆，他们要保障边疆的后勤。
一旦边疆发生战事，这里的百姓几乎是家家勒紧裤腰带，将家里仅剩不多粮食支援前线战事。
而他们，则是要等朝廷紧急拨发的军粮，但是在这间，很多人就会挺不下去，或被饿死，或被偷藏粮食处死，或逃荒被当作奸细杀死
在这种情况下，背井离乡寻找活路的人不在少数，朝廷要是出面阻拦，大概率就会发生民变，不阻拦，这些人就会前赴后继的逃进荒族。
因为他们觉的，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种粮食，或许能活命！
“唉，李大人，不是陛下心狠，也不是朝堂诸公不作为，能想到的法子都想了，但是老天爷不给面子，咱们也没招不是！”
李小草坐在地上，低着头呆呆地出神，她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曾经看过周树人的一篇文章，里面曾写道“普通人的一生，就是盛世的牛马，乱世的炮灰，平安榨其身，战时用其命”，这句话放在这里，是何等的讽刺！
“陛下，微臣不才，想试一试这诸位明公没招的困难！”
枯坐良久，李小草还是不能接受常太近的说法，作为一个看着无数先辈英勇事迹长大的人，李小草坚信人定胜天的理论。
什么没招，什么没办法，只不过是一群懒惰的人想出的借口而已！
她，就是头铁，想碰一碰这个“石头”！
“丫头，你有办法？”在旁边装死的乾正帝瞬间回魂，看向李小草的目光满是惊喜！
李小草摇摇头：“微臣没办法，但微臣可以想办法！西北无粮，那就运粮！
运粮无路，那就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西北军多民少，那就打败荒族，将我大夏的国门往西迁！
微臣还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乾正帝看着站起身，满脸坚毅之色的李小草，眉头微微皱起。
“丫头，你的想法是好，但是朕也说一个摆在面前的难题，咱没有人呐！
你修路搭桥就要征调民夫，这些民夫是需要从沿路之地征调。
但是，前两年北方各个省份遭了瘟疫，人口凋零的厉害，已经没有那么多民夫可以征调。
你看看官署的工程，朕也是用了最低限额，并没有足额征调，现在朕只盼着他们多生孩子，为此还特意免了一部分赋税！
你这个想法是好，但根本实现不了！”
“陛下，此言大错特错，微臣不要民夫，咱大夏有现成的劳力，不需要征调民夫！”
李小草整理下官服，郑重拜倒在地：“陛下，微臣工部左侍郎李小草，恳请陛下赐予微臣调动十六卫的兵权！”
李小草此话一出，偏殿里立时陷入了沉默，常太近默默退回阴影，乾正帝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小草。
十六卫中，除了左武卫还有些战力，其余人等皆是没怎么上过战场，骁卫倒是去过西北，但也只是转了一圈，并没有打过仗！
可以说，十六卫中有十五卫总计十三万人没上过战场，他们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
但他们可是拱卫京都的重要力量，要是被李小草全部弄去修路，那偌大的京师谁来守护？
而且，将十六位的兵权交于一人之手，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这已经触及到了皇室的底线。
但凡这个统兵大将动点歪心思，那这天下就要换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