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改命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陆判愣在原地。
他原本以为阎王没心的,鱼小曼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能博取阎王一笑都很难得了。她在他身边短短这段日子,阎王就爱上她了,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呀。
“我不理解。”陆判喃喃。
“我也不理解我自己。”阎王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没办法看自己爱的人受伤害,我不要她那样死。”
“那你要怎么做?”陆判知道自己没能力阻止阎王。
阎王思索片刻,“原来终究是我负了她。”说完一拍陆判的肩膀,“替我守护地府,我去了。”
“哎……”陆判见他毫不犹豫的跳进冥镜,到嘴边的:注意安全,没有说出口。
荒谬,阎王还需要注意什么安全。陆判摸摸后脑勺,哎?哪里不对?
阎王重新现身酒店门口。他的耳朵可以听见那么多声音,现在灵敏的一秒钟就定位到鱼小曼的声音。
“肖盛,你干什么?”鱼小曼的药力没过,反抗失败,被肖盛丢到酒店的床上。
“我都明示暗示你那么多次了,你装什么清高呀。你朋友多直接,直接要钱。你要什么,跟我说说。”肖盛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应该没谈过男朋友吧?”
鱼小曼紧张的往后躲,被肖盛一把抓住脚腕,“别害怕呀,学弟我经验很丰富,不会弄疼学姐的。”
“我会弄疼你。”阎王忽然出现,一巴掌就把肖盛扇到墙里。
鱼小曼吓坏了,丧失语言能力,直勾勾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阎王,“妖妖妖妖怪?”然后嘎的一下晕过去了。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阎王忽然觉得好可爱,把她从床上再次抱起来,“哎,不让人省心,我们回家吧。”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对着靠墙坐在地上晕死的肖盛狠狠踢了一脚,不放心,他手指一翻,把肖盛的记忆也扯出来,因为过于肮脏,都不是纯粹的蓝色,暗黑色的烟雾味道还臭臭的,阎王直接捏个粉碎。
阎王这次没有瞬移。他把鱼小曼裹得紧紧的抱着,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很安全。
阎王叹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的姑娘。
她眉眼都不出众,但是阎王却觉得看起来很舒服。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原本觉得她还挺烦人的,此刻看起来却挺诱人的。
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12点。阎王重新把鱼小曼送回房间,一挥手给她换上那件熟悉的睡衣。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抓住她的手,揉了又揉,舍不得放开。
生死簿召唤出来,阎王找到鱼小曼那一页,不带犹豫的撕了下来,“鱼小曼,2023年8月30日卒。”好久不写字了,他写下这么几个字,竟也用了几分钟,在他写完之后那一页纸开始燃烧起来,最终化为灰烬。
阎王看着鱼小曼死去,看着黑白无常到来,看这一切都开始朝着既定的方向运转。
阎王回到现实中,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陆判似乎早就了然于心,却也没什么惊讶的,“现在您想怎么做?”阎王看了一眼冥镜,因为自己乱来,镜面已经有一点开裂了。
阎王催动了冥镜,准备用法力封住自己的左手,陆判有点紧张,“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答应了鱼小曼,我要陪她去人间。”阎王看着冥镜,“言出必行,一言九鼎。”
“我要求你一件事。”阎王对陆判说,“待会儿我走了,你要替我收好一样东西。”
“冥镜吗?”陆判紧张的说。
“是我的记忆。”阎王从自己的太阳穴抽出蓝色烟雾,他生生的咬牙忍住了这种疼痛感,“是我对她的记忆。我不想带去人间,你替我保护好。”烟雾拧成一个蓝色的球体,外面还发着金色的光芒,球体飞到陆判的掌心,陆判来不及说什么,阎王就飞身进了冥镜。
冥镜发出巨大的响声,陆判发现它裂开了,“阎王殿下!它裂开了,你怎么回来呀!”
没有回应,镜子炸裂成几块,彻底坏掉了。
阎王的身体急速的下坠,他对鱼小曼的记忆渐渐的瓦解。
时间倒回30年前,一对龙凤胎呱呱坠地。
父母看着一双儿女,开心不已,想了许久,给他们起名字:
男孩子叫严安,女孩子叫严兮。
此刻鱼小曼抓住严安的衣领,质问他,“你到底是谁?”
严安莫名其妙,“怎么了?我害怕小强也不可以吗?”
“你怎么会这么像他的,这不可能啊!”鱼小曼凑近他,“你是不是又在逗我玩呀?”
严安从她手里挣开,“你又把我跟那个人弄混了啊?都说了我不是他。”
“我觉得你就是。”鱼小曼不信邪,“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说完她气呼呼的松开了他,一脚下去,小强尸横当场,吓得严安直接抱住她,“哇哇,好恶心!”
鱼小曼被他抱着,有点怀疑,“要怎么试验他是不是阎王呢?”
这个时候就要有朋友来商量一下啊。
鱼小曼火速叫来不靠谱的朋友们。几个人坐在火锅鸡店里,老板看那架势都不敢问要不要加点汤了。
“嗯,事情是这样的。”鱼小曼对许氏兄妹说,“我怀疑,严安就是阎王装的。但是我又没证据戳穿他。”
“你不是跟他接过吻吗?感觉一样吗?”许莫茉问。
“啊这……”鱼小曼无语,“这怎么说呢?”
“去去去,一边去。”许莫然看着严安,“这小子如果是阎王,他应该可以接的了我十成功力吧?我把他直接打回原形怎么样?”
我看你更不靠谱。鱼小曼撇嘴,“他是个凡人,你这么打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死了不正好吗?就可以去地府报到了,到时候看看他是不是阎王。”许莫然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万一他不是呢?你就白白杀死了他呀!”鱼小曼脑袋都疼了,“有没有点靠谱的办法啊,我找你们来,我真是,不知道缺了哪门子的心眼了。”
“最靠谱的不就是禅真吗,找他帮忙。”一边坐着的猎人忽然开口。
“能找到他,我还用找你们啊?”鱼小曼叹了口气,“你们是不是单纯来吃我喝我的啊?”
“那帮忙也不能白帮对不对?”许莫然的筷子伸向火锅鸡。
“别吃了,这店白天都有小强。”严安忍不住开口。
“我不介意什么小强大强的。”许莫然夹出一筷子鸡肉埋头就吃。
“严安,你好好想想,你小时候的事情。”鱼小曼觉得还是得从本身出发,“你小时候有没有记忆缺失,是完整的吗?”
“我能记事大概就是三岁左右,晚上睡觉和小兮掉床缝里,被蚊帐接住才没有摔得很惨。”严安回忆。
“那好像很正常啊,我记事好像也就三岁左右开始。”鱼小曼让他继续想,“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就跟小兮分屋子睡觉了啊。”严安回忆,“男女有别嘛。”
“不是,你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鱼小曼满怀期待。
“特别?”严安想了想,“上学的时候因为我特别聪明每次考试都第一名?”
“因为我特别帅,大家都管我叫校草?”
“因为我特别幸运,买彩票中过两万?”
鱼小曼感觉自己小脑都要开始萎缩了,“不是大哥,这也算特别?”
“那你说说,什么算是特别?”严安不理解。
“比如……”鱼小曼想了想,“有没有见过黑白衣服的人?戴着牛头和马头面具的人?”
“黑白衣服的,满大街有的是啊。”严安确实认真思考了一下,“戴面具的我倒是没什么印象。”
鱼小曼思索片刻,“小兮,小兮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妹妹,从小特别聪明,每次考试都第一名。”
“特别漂亮,大家都管她叫校花。”
“特别幸运,买彩票中了个男朋友。”
哎?鱼小曼纳闷,“中两万我还能接受,中男朋友是咋回事?”
“就是甄善呀,当初我们去买彩票,我买一张,她买一张,我们因为太默契,买的号码是一样的,结果我们都中奖了。她那张弄丢了,被甄善给捡到了,从此就多了一个男朋友喽,我们都说她是买彩票中的男朋友。”严安想想还觉得挺神奇的,“都说双胞胎会有心电感应,真的有哎。”
“怎么说呢,”鱼小曼就当饭后茶余的八卦给听了。
“有一次我上课觉得不舒服,回家一看,原来是兮兮病倒了。”严安回忆,“她不小心扭到脚,我在踢球也觉得脚疼。她月事来了,我也觉得肚子难受。她跟甄善乱来,我也会感应到,超级尴尬的。”
这一点和阎王兄妹倒是一模一样的。
可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啊。
鱼小曼又想了想,“你不是说,曾经天天梦见我吗?是怎么个情况?”
严安不好意思的说,“这周围好几个人呢,不好在这说吧?”
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可以不把我们当人!”
好家伙,吃瓜群众为了吃瓜,都不做人了啊?
“原本我们三个也不是啊。”猎人一说话,许氏兄妹急忙捂住他的嘴。
鱼小曼压低声音,“这种事你就别在这说了,回去只告诉我就行了。”
“切,”许莫然不满地说,“有这么刺激的事你自己一个人听呀,还是不是朋友啦?”
这不是朋友能分享的吧,你们男人都这么分享吗?鱼小曼对男人的评价指数又下降了。
她是真的搞不懂了,严安出现的时机跟自己回来的时机如此巧合,难道不是阎王安排的吗?可是要安排,他干嘛不承认自己是阎王呢?
“你就承认吧,装傻对你有什么好处?”鱼小曼实在没想出办法,只能直球出击。
严安也是真的无奈,“你在说什么呀,我真的不懂。”
是这样,鱼小曼就给他分析,“你大概率是阎王本尊了,说好了来人间找我,然后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变成一个人了,还一点记忆也没有。”
“大概率,不就是说还有小概率我不是嘛?我是不是他真的那么重要吗?”严安问。
“重要,我并不需要和一个像他的人在一起呀,你明白吗?我要的只是他呀。”鱼小曼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严安不解,“可是我不是他,你也答应跟我交往了。”
“哎,我是怀疑你,又觉得不应该怀疑,但是我现在又百分百怀疑。”鱼小曼也是对自己无语,“你是他就是他,不是他就不是他,怎么让我感觉一会是一会又不是的。”
“我都听明白了。”许莫然在一边说,“你就是确定不了现男友是不是你前男友,这有什么?你为什么非要确定。如果他是,你跟前男友相当于复合了,你可不可以?如果不是,你跟现男友相亲相爱,有什么问题?我就说,你们女人真的好麻烦,一天到晚想法太多。你如果想不明白,就彻底跟他断了,跟我,我反正天底下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前世转世。”
鱼小曼被他这么一说,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严安开口了,“其实我也怀疑我是他。”
“好啦,你就别添乱了。”许莫然叹气,“你要是他,还能心平气和跟我坐在这?每次他跟我遇见都没好脸色,恨不得立即杀了我。即使你是他,你也已经是改头换面的他了。”
许莫茉也是举双手赞同,“我支持你们原地结婚,我哥你还是别考虑了,毕竟严安更帅。”
“是不是亲妹妹?”许莫然真想给她一拳。
严安抓着鱼小曼的肩膀说,“好啦,我是不是他不重要,关键是我爱你就可以啦。”
“你先从凳子上下来行吗?”鱼小曼无奈地说,“小强都走了。”
“害怕虫子这点我真不知道怎么克服呀……”严安暴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