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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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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莞莳讥诮的一笑,看着纤指上的猩红蔻丹,轻飘飘的对灼染说:“在御女苑的时候,本宫记得你那头上戴了根银木簪子,如今它在望夷宫。”

    灼染脑袋嗡的一声,立时震住,犹如一盆冷水浇至全身。

    第一次侍寝时,她将那根毒箭木簪子藏入发髻内,计划趁机刺死李聿,最终因为她被李聿束缚双手而导致行刺失败,为了担心被李聿察觉,她不露声色的将毒簪藏于望夷宫龙雕案下。反正望夷宫内有那么多嫔妃侍寝,李聿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丢的,正好又赶上了“无邪女行刺”事件,那倒霉的无邪女便代替了她,被认定为毒簪携带者。

    无邪女在望夷宫行刺李聿时,灼染没在现场,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出,当无邪女行刺失败后,李聿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会下令在望夷宫进行大搜查,自然而然也就搜出了她那晚丢藏的毒簪,而后认定是无邪女的,便一怒之下连同那无邪女与毒簪一并销毁了。

    可李聿若销毁了,孟莞莳为何能在望夷宫瞧见那根毒簪?

    可见李聿根本没有销毁,可能当时无邪女并没有行刺,李聿故意找个行刺的理由处死无邪女,杀鸡儆猴,警告武安君与闵贵妃,又偏巧在那时发现了案下毒簪,李聿不想节外生枝打草惊蛇,便按在无邪女身上。

    灼染越想,浑身越是作冷,表面却依旧镇定自若,坦坦荡荡:“奴婢只去望夷宫侍寝过一次,侍寝那日,浴阁的姑姑不允许插簪戴翠,进望夷宫时,奴婢的发髻上更是毫无点缀,连一朵绒花都没有,又怎可能将簪子遗落在望夷宫呢?美人怕是弄错了。”

    孟莞莳低声一笑,一副看穿了她的表情:“你别装了好吗,本宫那两日去望夷宫侍寝时,便一眼就认出是你的簪子,圣上却说是无邪女行刺他的毒簪,为毒箭木制作而成,之所以没有被销毁,是因为圣上要留着警醒自己,要告诫自己时刻存有防人之心,本宫担心你害圣上,于是就告诉了圣上,这根簪子,你曾戴过。”

    灼染眸色一沉,隐在衣袖下的手渐渐攥握。

    “后来啊,圣上就派了黄门去御女苑调查此事,阿嫱与殷姜也都指认那毒簪是你的,偏偏尔雅那个臭丫头死鸭子嘴硬!”

    孟莞莳一想到这,就气的咬牙,随即厌恶的瞪一眼灼染:“你说你得势了也没有帮她什么啊,她为何要这样袒护你呢?你给她上什么迷药了?”

    还有圣上,她都欺君了,而且还要拿毒簪行刺圣上,为何就不能赐死她呢?

    灼染冷冷的道:“清者自清,尔雅不过是说了实话。”

    心中却对尔雅感激不尽。

    她知道,尔雅的确如莞莳所说是在包庇她。她与尔雅最是亲密,尔雅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是她的随身之物?

    “别以为仗着大皇子对你的依赖就能高枕无忧,圣上诛你,是早晚的事。”莞莳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连翘与紫苏,唇角的笑意不断扩大,随即趾高气昂的离开了长安宫。

    目送莞莳走后,灼染坐在凳子上,一颗心沉落进了谷底。

    再看这两个御赐给她的宫女,她隐隐觉得,这是李聿的一双眼睛。

    李聿是在派人监视她。

    好在只是怀疑,加之尔雅为她作证,她总算没有被拎出来治罪。想是李聿也考虑到孟莞莳是从宣春宫出来的,霍淑妃为了让长意断奶,自然也会有可能利用孟莞莳栽赃陷害她,所以李聿不会让霍淑妃如愿,更不会听信孟莞莳的话将她诛杀。

    若想让李聿彻底相信她,她必须表现的更加忠心耿耿,不能泄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更不能让连翘与紫苏发现什么。

    从那以后,灼染更加谨慎行事,不去刻意防备紫苏与连翘,与她们搞好关系打成一片,再与她们亲近如姐妹,闲时还给她们做了荷包香囊,在香囊里会放些好看的物件与吃食,瞧着这二人看着欢喜的不行,也不知道心里是如何想的。

    不管如何,二人面上倒也热心忠诚。

    这几晚李聿也都会来。

    一如往常的去偏殿幸她,他夜夜痴缠,直把她缠的瘫化成水人儿才肯罢休。有时半梦半醒间,灼染会听见李聿在她耳边深情唤着染儿卿卿,低柔柔的声音,道不尽的山盟海誓,诉不尽的地老天荒,真真是叫人沉醉,心儿迷失。

    这晚待长意睡着之后,她便牵着李聿的手去了偏殿,并亲自为他穿上了那双新崭崭的虎头鞋履。

    “聿郎穿的可还合脚?”灼染蹲在他的脚下,看着他脚下的那双棉密暖和的虎头鞋履,不由抿嘴一笑。

    鞋履的虎面是由五颜六色的绣线勾勒而成,和长意那双粉萌小虎头鞋的虎面一样,表情奶凶奶凶的,还透着可爱,鞋面则是用赤金色和青墨色缎子缝制,整体看起来庄重肃穆又透着调皮,瞧着诙谐而又有趣。

    李聿将她牵起抱放在膝上,亲一下她的粉颊:“染儿做的自然合脚,就是看着幼稚些。”

    灼染哎呀一声,娇憨的依偎着他:“这样才有童趣嘛,聿郎也可以做一回小孩子呀,若不开心了,聿郎可以低头看看这对小老虎,没准心情就好啦!”

    “嗯,那今日为夫便做一回孩子。”李聿说时,黏着她,将她扑倒在榻上。

    灼染咯咯娇笑,与他打做一团,衣袂绻合一处,玄与红交叠,缠绕,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灼染闹的累了,支撑双肘要起来,却被身侧男人牢牢固定在怀无法动弹,雄性的气息将她桎梏,男人削薄的唇贴触在嫣红的脖颈处,眸噙欲焰,含糊问:“你且说说,小孩子饿了,该如何?”

    灼染撅着嘴巴,娇哼一声:“饿了就自己找吃的。”

    “好。”李聿唇齿下游,细嗅芬芳,咬散了她的衣领,蓦地,衣带散下,修长的指优雅探入,衣袍扯落肩下,剔透云耸晶莹饱满,涨满他幽邃至深的黑眸。

    “馋猫。”灼染咬唇,嗔怨的娇斥,见他埋首的模样既雅人深致又狂妄不羁,更是心跳加速。

    “馋你。”李聿扣住她的手,像头噬人的狼。

    云消雨散,李聿搂她去了漆纹妆奁旁对镜梳妆,他亲自为她梳髻,为她理云鬓,贴花黄。

    灼染甜甜一笑,伸手环着他,抬眸仰着脸,眼底漾满幸福:“聿郎,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呀。”

    李聿立于身边,捧着她的脸,低首啄一下她粉雕似的红颊:“傻瓜,我是你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说时,为她簪花,又再她髻上细心抚弄一番。

    菱花镜中,像是盛开了一朵并蒂莲,占满整个镜框,真真是郎情妾意,璧玉成双。

    灼染抱着他,贪恋着那透着沉香气息的怀抱,随即俏手摸了一下发髻:“聿郎给染儿戴的是什么?”

    “好看么?”李聿握住她的双肩,让她脸儿对着菱花铜镜。

    镜中,她看见髻上插了一根熟悉的藕色木簪。

    心一沉,嘴角笑容一瞬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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