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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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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沉玄色缠裹着月白轻纱,绻意浓浓,情深绵延,灼染只觉坠落于无边的欲海深渊之中。一阵耳鬓厮磨下来,异样感觉涌上心间,那种感觉,就像那个堕落屈辱的夜晚那般,带着毁灭她的趋势,强烈袭来。

    “陛下……”

    “唤我聿郎……”耳边是李聿灼热不紊的气息。

    “聿郎。”灼染媚态尽显,乖乖的照做,檀口溢出细软娇腻之声。

    “染儿,你是聿郎的染儿,春色欲染,唯你我……”李聿捧着灼染的脸,深情到了极致,那双眼睛里装的是星辰大海,是诗情画意的无边浪漫。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娘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我心则夷……夷染……”

    这是《诗经》里,一首妻子思念丈夫的诗,只是,他将君子改做了娘子。

    他念时,吻着灼染的面颊,耳垂,脖颈,一直延下,堪堪一握的细腰被他抬起,紧密贴着他脉搏跳动的血肉之躯,有力的箍住,灼染嘤咛一声,看着那飘起又飘落的帐幔,挺着身儿,缓缓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凉而柔润的嘴唇。

    “染儿……”

    “聿郎,染儿此生,只心仪聿郎一人。”

    交颈缠绵耳鬓厮磨中李聿更是情动,似乎要将所有的思念全都释放出来,热情狂烈,似火,如兽。

    她半阖着眸,长发铺散在案上,与他凌乱的鸦发纠葛一处,另一只手则是缓缓的摘掉隐在发髻里的银藕色木簪。

    木簪是为毒箭木削制而成,它还有一个极其残忍的名字:见血封喉。

    一旦她将这木簪刺入身体里的任何部位,哪怕只稍稍划破一寸,簪上自带的剧毒就会通过伤口流窜于体内,之后会切断身体里各个脉络的运作,会腹腔溃烂,心脏麻痹,直至而亡。

    灼染捏着毒箭木制成的藕色银簪,骨媚身酥的唤着聿郎,一遍又一遍,同时又不露声色的朝李聿的腰侧刺去。

    李聿是她的仇人,她要杀了他。

    她费尽心机的寻了侍寝的机会,就是为了杀死李聿。

    她若不杀他,如何对得起尸横遍野中血洗的暮色?又如何对得起那用血腥堆砌的黑色世间?

    绝望的爹爹,声嘶竭力的阿娘,他们那白色深衣上浸染了好多血印,爹爹的头都被砍了下来,阿娘也殉情了,最后,她来到了大齐京阳都城,她看见了城楼上被铁链束缚吊起的郑鞅,郑鞅对着她笑,那样的笑,是那么的绝望心酸,她永生难忘。

    木簪抵在他精壮的蜂腰处,刺入的同时,她的手腕一紧,被李聿捉住,紧接着双手被强势束缚在头顶上,木簪失手落入案下。

    行刺失败了。

    龙雕案上的她像是浮萍一样,被惊涛骇浪卷起又跌荡,耳边是李聿缥缈温沉的声音:“染儿,我等你回来,皇后之位一直给你留着,你回来好不好?染儿,长意想你,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灼染哭了,倒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被弄疼了,男人好似要将她拆入腹中一样,骨头都要散了架,腰处酸的不行。

    “你哭什么?染儿,你不愿意吗?告诉我,你愿意么?”李聿捏着她的下巴,深情依旧,却又咄咄逼人。

    “我愿意……”

    灼染如泣如诉的回应,带着些许敷衍,却更令李聿寸心如狂。

    在往颈下,锁骨以下吻时,李聿的眸光突然冷了下去,迷离的神色一下被那冷光洗涤的清凌凌。

    暧昧的气氛骤然凝固,冻住了灼染的呼吸。

    此时,他的唇上沾了白腻腻的晶莹欲滴的液体,唇齿间萦绕的淡淡奶香一下子令他大梦初醒。

    “你生过孩子?”他松开灼染,带着不确定的反问。

    食指触摸一下唇上沾染的奶汁,眸色越发阴沉,似乎随时都要雷霆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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