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这双睁开的漂亮眼眸望见那莹白色的玉笛时,陡然紧眯,压下一抹戾色,凝望她清澈明媚的杏眼,动容地露出一笑。
“你给我的礼物?”
“嗯。”温夏嗓音轻软。
这几日,她收到许映如的来信,娘亲说戚延借住了将军府两日,在府中养伤,他除了问一些她以前的事,便没有再横生事端,前往郯城去了。
他如今已算彻底放下,不会再来打扰她。
而这些时日,她也可以逐渐走出往昔阴霾,理清那些纷乱的情愫,不再去想那十三年不得安睡的日夜,不再去想或好或坏的戚延。
她需做好眼前的事,珍惜她当下所拥有的一切。
“你喜欢吗?”
霍止舟覆住她紧握玉笛的那只手:“当然喜欢。”
他望着那笛身雕刻的一阕诗。
舟上雪拥金翠,梦回旖夏时节。
夜灯明,香车立,鬓尽欢,十七年。
“这是你作的词?”
“我怎妄敢在大家之作上刻字,这是前主人所刻,应该与他别有渊源吧。他是燕国的词曲家、笛名家明桓夫子。我只是好意外,竟然会有一句诗词里同时写着‘舟’和‘夏’字。”
霍止舟摩挲着温夏手指,低笑道:“我知道此人,只是不喜欢他近年来作曲中哀怜之意,不过他肯割舍心爱的玉笛,上头还有这么好的词,我自当会好好珍惜夏夏这份心意。”
霍止舟将温夏揽到怀中,长臂从她肩颈绕过,握着玉笛:“我为你吹奏一曲。”
绵长悠扬的乐曲中,荡气回肠的爱意似诉似吟,清韵的笛声中,吹笛人眼底的深情这般浓烈。
温夏莞尔,殿中宫人已不知何时退下的。
一曲毕,霍止舟停下,灼热的视线落在温夏双唇上,俯身吻她。
温夏轻轻一颤,闭上眼,没有再拒绝。
停下时,她微微喘息,揪着霍止舟龙袍衣襟,这次幸好没有将他龙袍抓坏。
霍止舟瞧出她在想什么,忍俊不禁笑了。
温夏面颊滚烫,起身端坐:“娘亲说这次是三哥哥统兵,他之前被乌卢一个部落抓去,那时是部落首领的女儿瞧上他,想把他关起来留在草原,当时他便听到那女子说他们的王总有一日会踏平大盛。”
只是那时谁都没有料到这不是狂妄的戏言。
温夏忧心忡忡:“三哥哥已经被乌卢伤了一回,此仗我很担心他。”
“以大盛如今的国力,轻易不会败。”霍止舟安慰温夏:“别担心,三哥日常虽皮,上了战场便是威武谨慎的将军,不会有失。”
温夏轻轻应一声。
霍止舟紧握她手指:“你想何时回北地?”
“你身体可有痊愈?”温夏凝望霍止舟。
“还好。”
他面容仍有些苍白,也带着积劳的倦容。
温夏道:“我月初走可好?”
霍止舟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说月初,便代表她愿意再陪伴他剩下的十日。
“嗯,届时我为你安排好车马,只是我可能无法陪你回去了。”霍止舟有些歉疚。
温夏弯起红唇:“无事的。”
“夏夏,你一定要回来。”
霍止舟深深望着她双眼。
温夏笑着点头。
第74章
趁着这几日里, 温夏为霍止舟准备的腰带全都缝制好了。
她送去紫宸宫,霍止舟瞧见很是开心。这些锦雁都没有向他提起, 完全都是意外之喜,他面色愉悦,对那些精美的腰带喜欢极了。
俯身凝望温夏,霍止舟清润的嗓音无比温柔:“我该送你什么好……”
温夏笑着道:“四哥喜欢就好。”
她想告诉他,他不用刻意送她什么,他已经把该有的尊重、爱护、信任都给了她。
这些时日都在这忙碌中过去。
回到华玺宫,温夏检查着后日启程的行李, 所带的不多,毕竟会再回来,她只带了些给许映如准备的礼物与几件喜欢的翡翠、华服。
暮色时分, 锦雁笑着回到殿中。
“主子,皇上来了, 就在门外。”
温夏起身出门,霍止舟立在廊下, 肩披银色貂裘,眉眼间倒映着干净风雪。
他把貂裘解下为她系上,顺势牵住她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温夏有些好奇,见他没有回答她是什么地方,便猜可能是他准备的惊喜。
穿过华玺宫的曲廊,漆黑的沿途全都挂满了盏盏明亮的花灯, 重重花瓣被灯光染出一抹温暖的浅色, 照亮这片宁静夜色。
“还没到?”温夏跟着他继续走出一段。
霍止舟噙笑不语, 直到他们走进摆着炉火的温暖亭台中, 眼前巨幕横立,明亮灯光打在幕布中, 一道纤细的女子剪影投立在幕布上,伴着女子的娇声戏腔。
是皮影戏。
温夏很是惊喜,仰起脸对上霍止舟眼神,被那戏腔吸引,忙认真去看幕布上的戏影。
女子骑上了小马驹,穿过一幢幢屋舍与街道,在街中布施。
这戏演的是她在北地的时候。
温夏笑起来,霍止舟牵着她坐在铺着软垫的美人榻上,手臂揽在她后颈,让她靠在他臂中,安静陪她赏着这幕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