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躺好了
办公室十分敞亮。
穿着红色西装包臀裙的女人送完文件，在走出去时，还回过头，无意间瞥了一眼钟梨之。
钟梨之感觉自己被“电”到了。
她站在原地，踮了踮脚尖。
岑煜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前，背脊挺直。他正在很认真地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脖颈微微压低，额前的细碎的黑发遮挡住了深邃的眉眼。
那盒麦芬被放在他手边的位置，不远也不近。
钟梨之气鼓鼓地走了过去，拎回她买的麦芬，然后一边坐到沙发上，一边小声说道：“反正你也不要吃。”
她直接拆开盒子，塞了一个进嘴里。
原味不甜，一点儿也不好吃！
这都有些吃得让她委屈了，说话也变得含含糊糊的：“我要全部都吃光嗝反正我怀的是双胞胎，很容易饿的！”
岑煜沉默住了。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盯着坐在沙发上，腮帮子都鼓起来的小姑娘，还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也不知道哪惹着这位祖宗了。
怀双胞胎难道不好？
——明明，挺能证明他的“能力”的。
秘书刚才拿进来的文件，跟城东的那块地皮有关。地很荒凉，成片成片的土壤都是空着的。靠海的原因，空气潮湿闷热，土壤便很湿润，接近黏土。
按照公司当下的发展，这块地是毫无用处的。他花了点价格拍下，董事会一些人就坐不住了，不停吵吵嚷嚷。
岑煜在文件上做了很多批注。
他再抬头，看时间时，发现马上要到会议开始的时间了。
那小姑娘还坐在沙发上吃着甜品。
“你不走吗？”他收回视线，淡淡问道。
钟梨之拿着巧克力可颂的手一抖，她不可置信地蹙紧了眉头。
这男人现在都已经要这么直接地赶走她了吗？
明明上个礼拜，还硬要她留在这里的！
钟梨之气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口塞下剩下的小半个可颂，狠狠用牙齿咬着：“我知道了！”
岑煜拿起文件的手一顿。
他挺不明所以地走出办公室，感受到后脑勺上那道直勾勾的视线时，还莫名心虚地清咳了一声。
不过在走进会议室前，神情已经切回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这下心虚的就变成了底下坐的员工们，纷纷低着脑袋，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在工作上出什么岔子。
一口气吃完一盒麦芬的钟梨之，是真的有点噎到了。她给自己顺了顺气，然后打算走去茶水间泡杯茶喝。
干净的吧台上，物品琳琅满目。
钟梨之随手拿了一小罐茶叶，正想直接往杯子里倒时，她的身后走来了一个女人，就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穿着性感干练的红色西装包臀裙的那个。
女人熟练地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她目光瞥到钟梨之时，转身从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小罐密封包装的茶叶，边打开着，边轻声说道：“你尝尝这个吧，青桔味的佛手柑，岑总花了很大功夫才从培育这个品种的茶户手里买下的一罐。”
言下之意，极为珍贵。
也不是一般人知道、有资格喝的。
钟梨之都没来得及表态。
女人已经开始在温杯了。
她泡茶的动作利落干脆，没过一会儿，青桔酸甜的气味便在空气中散开，她端起茶杯，笑着说道：“给。”
道谢过后，钟梨之接下。
这茶味果然独特。
让她都有一种想调成香水的灵感了。
“不用跟我客气。”红色西装裙女人笑颜如花，她神态从容地往吧台上一靠，悠悠说道：“毕竟，我也是岑总的人。”
她看着钟梨之离开茶水间的背影，唇角上扬起来的笑容并未放下。
——刚才她还忘记说了，这茶叶有安眠的功效。
钟梨之回到办公室，想拿着她的包离开。
正好大半夜直播砍柴，这会儿睡醒了的盛夏给她打来视频电话，她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梨子，我感觉我真的不能继续直播了。”
“我现在眼里都有光了。”
对这番话不理解的钟梨之，顺势又坐到了沙发上，反问：“眼里有光？这不是很好吗。”
难道不是褒义词？
盛夏呵呵干笑了两声，回答道：“是散光。”
两人和往常一样，从国家大事闲扯到身边某个具体的人进行吐槽，钟梨之也把刚才在茶水间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下一秒，她就被致以了“恶毒”的攻击。
盛夏贴紧着手机屏幕，大骂：“人家说这种宣誓主场的话，马上都要光明正大地骑你那猪脑袋上了，结果你还在跟她玛卡巴卡？”
“什么呀。”钟梨之摇了摇突然昏沉沉的脑袋，她倒在了沙发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回答道：“别这么揣测别人。”
这倒也不是她故意想忽略，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圣母”，如果有人真的说了些让她不爽的话，那她是一定会当面回击的。
盛夏还是很懂钟梨之的，一下子也悟到了意思，她想着她自己的那个富二代鳖孙男友，扯着嘴唇道：“说得也对，遍地都是男人，没必要因为其中一个，把其他女人都变成假想敌。”
视频电话挂断之后，钟梨之真的抵不住沉沉的困意，眼睛一闭上，就窝在沙发上，香甜地进入了睡眠。
—
会议临近尾声，岑煜被火急火燎的电话强行打断总结部分，提前宣布了结束。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有几分头疼。
但还是一边上电梯，一边接通了，语气敬重无比地喊道：“奶奶。”
手机另一端的老太太，中气十足，“难怪我给你找了那么多女孩子，你都不愿意去相亲，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人了。正好我也在京城，今天晚上就带她过来，让我见见吧。”
岑煜淡淡回答道：“没空。”
他有料到这个圈子传消息的速度，所以这会儿奶奶得知了，也不是特别的意外。
然而岑老太太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噎了一下。
“没空？你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肚子弄大时，怎么有空的？难不成等你这小媳妇儿进产房那天，医生要见你，你也回答他没空吗？”
岑煜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他解释道：“奶奶，那是假的，我们有一些其他原因，她没有怀孕。”
走进办公室后，岑煜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钟梨之，他将手机音量调低了些，老太太怒骂他的声音也随即减小。
休息室里有毯子，岑煜拿了一条，轻轻地盖在了钟梨之的身上，他继续对着手机，轻声说道：“今天真的没法过去，她不在京城，出去玩了。”
话音刚落，听到动静声的钟梨之就从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她身上盖着的毯子滑落到了地上。
大概是真的吃多了甜品，这会儿感觉胃里胀胀的，很不舒服。
一看到岑煜在她身边站着时，钟梨之瘪起了嘴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好难受，岑煜，你给我揉揉。”
紧接着，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像是位老人在教育她的孙子，“你还说她不在？岑煜，你现在还会骗你奶奶了是吧不对，难道你现在身边不止一个女人？我看你是真的要家法伺候了！”
“奶奶，晚点再说吧。”岑煜挂断了通话，眼皮都跳了好几下。
他垂眼，面前的小姑娘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一脸迷茫的样子，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明明“做了坏事”的人是她。
钟梨之预感到自己好像无意之间破坏了这男人什么事儿，因为他沉下了面色，狭长的眼眸半眯起，用一副非常凶的模样看她。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把拉过来放在她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给松开了，“对不起啊……我好像不应该说话的”
蓦地，岑煜的手掌又自动贴了上来。
薄薄的一层衣服布料，根本抵不住皮肤之间，热意的传递。
那只手掌贴紧着她的肚子，以顺时针的方向，轻而缓慢地揉着。
男人垂下眼眸，嗓音沙哑：“躺好了，我给你揉。”
——手掌逐渐减轻力度，愈发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