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对峙
宋关月和纪渚云都被罚了，两个人被宋巍叫到院落中蹲马步，纪渚云的手上和腿上甚至还绑了沙袋。
难得这一次受罚宋清宴逃过一劫，现在就站在两个人面前开始幸灾乐祸。
“哎呀我说，还真是难得，这次教训人竟然没有我。”宋清宴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宋关月冷笑一声，“你还挺骄傲。”
宋清宴一脸嘚瑟，“那可不，难得这次阿爹舍得罚你。”
“宋清宴，你要是再在那里打扰你小妹和纪渚云反思，你就跟他们一起！”宋巍的声音中气十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宋清宴立马站起身便直接离开了。
离开时嘴巴里还愤愤不平的在念叨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半个时辰之后，宋关月才回到了房中，霜降早已经准备好热水，伺候着宋关月沐浴。
刚刚沐浴完的宋关月倒是一身轻松，昨夜一夜未睡，现在躺到床上倒是开始犯困，霜降瞧着宋关月也确实累了，没再打扰，悄悄退了下去。
梦中，宋关月又来到了之前熟悉的地方，这一次她总算是能看见些人影，只是白雾很浓，依旧看不清。
那个穿着袈裟的人，宋关月判断是禅意大师，而那个跪在蒲团上的人，宋关月总觉得很是熟悉。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报应，你若执意如此，定会遭受反噬”
“我不在乎，开始吧。”那人淡淡的回答。
宋关月听见了，那个声音不再模糊空旷，那是纪渚云的声音，所以自己的重生是纪渚云做的，那禅意大师说的代价是什么？
悠悠睁开眼睛，不知何时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宋关月脑子有些昏沉，坐起身，手背擦过脸上已经冰冷的泪水，叹了口气。
说不清为什么哭，只是觉得心中有些难受罢了。
纪渚云究竟用什么为代价，换的他们的重生？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是想不到，那个时候的纪渚云跟中邪了一般，脸色突然间变得煞白，捂着自己的胸口”
之前宋清宴说的话在脑海中浮现。
难怪纪渚云当时会找借口打断，这便是代价吗？
以他自己的身体？
可是为何呢？值得吗？用他自己的身体换来她重来一世的机会，真的值得吗？纪渚云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做这件事情的呢？
“哎？姑娘这是去哪里？”霜降守在门外，见宋关月出来，还没来得及行礼，便看见一道身影急匆匆从眼前跑了过去。
“为何这般匆忙？”霜降有些疑惑。
宋关月朝着纪渚云的院落跑过去，解释得通了，纪渚云也是重生的，所以他定是之前就做好了所有的打算，所以才会一直留在宋家；所以在自己在宫中发现尹旗和妃子苟且的时候及时出现；所以陆星钿才会在人少的地方提前落水，宋清宴才会被人踢下池塘救人；所以他现在才会在京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势力
之前所有自己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刻都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可是纪渚云，你又为何这般做？
那些事情，似乎每一件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他似乎从一开始，便一直在帮她。
宋关月直接闯进了纪渚云的房间，少年刚刚沐浴完，身上只一件白色的里衣，脖子上还带着些许水汽，领口没有扣好，露出大片的肌理。
纪渚云转身，便看见站在门口喘着气泪眼婆娑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眉眼含笑，带着些痞里痞气的坏，“姑娘这突然到访，着实让在下有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随后双臂微微张开，“不知所措。”
少年本就长得好看，此时门外的阳光恰好打在他身上，放荡不羁的模样展露无遗，甚是耀眼。
宋关月没有理会纪渚云语气中的不正经，“纪渚云，我为何会重生？”
她倒是直接。
纪渚云脸上的笑意不减，“不知道，我不也一样吗？或许便是上天觉得你我命不该此，一时心软便给了个重来的机会。”
宋关月看着还不肯说实话的纪渚云，眼眶通红，“我做了一个梦。”
纪渚云看着她。
宋关月慢慢走进来，将房门关上，一步步走向纪渚云，“梦中有个和尚，旁边跪着一个人，我看不清容貌，但是那个和尚总是念一句诗。你知道是什么吗？”
纪渚云的眼神有些闪烁，仍旧不语。
“他说‘一缕孤魂无觅处，再入轮回续前缘’。”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掉落，她不曾抬手去擦一下，只是那样仰着头走到纪渚云跟前，“他还说了一句话，说世间万事，终有因果，若是执意改变，定要付出代价。”
纪渚云抬手将宋关月脸上的泪擦去，宋关月没有躲，“纪渚云，代价是什么？”
“没什么。”纪渚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只是说了不轻不重的三个字。
“之前在北蛮，你突然受伤，也是因为这个，是不是？”
纪渚云依旧不说话，只是双手捧着宋关月的脸，像是捧着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一般。
宋关月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却慢慢抬手将纪渚云的手拿了下来，“你不说，我也会弄清楚。总有办法知道的，但是纪渚云，你为何这般做？”
她心中有些惶恐，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重生只是运气好，是巧合。却不想最后还是需要靠别人才能实现，最关键的，这个人还是自己下定决心不再有瓜葛的人。
可是现在这般看来，似乎永远都会纠缠不清。
终究是要怎样？
续前缘吗？
可是在她看来，这段缘分，更像是一段孽缘啊。
纪渚云上前一步，将二人的距离拉的更近，甚至只要他稍稍低些身子，便能碰到她，“栖栖，你真的不知道为何吗？”
宋关月瞳孔微颤，她自是知道为何的。
她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毕竟自己也曾炽热的喜欢一个少年许多年。纪渚云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理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她便知道为何了。
“纪渚云，有些伤害始终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