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觉得我可以吗？
“你说，为何她每次出现都没人能认得出她？且精通各种曲子和舞蹈？”
宋关月：“不是说每一次都带着面具出场吗？”
她记得上次在湘玉楼询问时，那个小姑娘便是这般说的。
“不对，虽然每一次出现的女子身量都十分相似，但是每个人的骨骼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尽力在模仿同一个人，但是每个人走路的习惯是改变不了的，而我们的人回来反应，便看出来每一次的女子都不是同一个人。”
宋关月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就是说，这个秋慈看似是头牌，实际上不过是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背后之人交易的筹码？”
纪渚云点了点头，“所以真正的秋慈只能呆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步，剩下的，湘玉楼会另外安排人接手。不然你真的觉得，会有这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女子？就算是有，又怎么会屈身在这种地方，她会有更好的选择。”
宋关月眉头紧皱，纪渚云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宋关月身为女子，还是对秋慈抱有些许同情，毕竟那个女子真的愿意沦落至此，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却永世见不得人？
“别想太多，所有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纪渚云的声音平稳地钻进宋关月的耳朵中，算是安慰她。
宋关月是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的姑娘，有着一个怜悯之心，即使现在一心想要复仇，但是难免还是会被这江湖上的事情感到悲伤。纪渚云知道宋关月现在心中所想，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想要改变便能够改变的。
就像是在湘玉楼陪客的姑娘们，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想要这般做的？
不过都是生活所迫罢了。
秋慈这般做，定是有一定的报酬，让她必须要接受，所以这是自己选的路，那便是哭着也得走完。
宋关月知道纪渚云在安慰自己，他们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但是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纪渚云的想法是对的，因为他能够很理性地去看待一件事情，从而做出一个理性的，较为正确的选择。
“等等吧，或许你的人观察错了，秋慈会出来的。”宋关月的声音很轻。
纪渚云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其实宋关月自己也知道，秋慈不会出来了。若是秋慈能出来，那湘玉楼的妈妈便不会送饭过来，更不会只送午膳，毕竟晚上才接客。只是抱着那么一丝幻想罢了，哪怕秋慈是尹旗的人，但是身为女子，还是会感到有些惋惜。
只是天色慢慢昏沉下去，也不见那别院的大门打开，宋关月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有些烦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或许这世道从一开始便不需要善良。”
从始至终，宋关月想要的都只是让尹旗和身后那个伤害过宋家的人付出代价，却从来没有想过让任何人搅入这场风波，也不想去看见什么世间的丑恶。纵使她一直知道世道有白便有黑，自己生活下阳光下，但不会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会忍不住有些难过。
纪渚云捏了捏宋关月的脸，看着有些丧气的小姑娘，俯下身，与她平视，勾起唇角笑得如沐春风，温柔至极，“善良不好吗？你可以永远保持善良，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是你的权利。若是知道这世道有许多不公，也有许多丑恶的东西，你依旧保持善良，那便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宋关月看着自己眼前的俊脸，眼神闪烁，“你错了，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善良。”
生在乱世，便由不得自己。
她现在走的这条路，便决定了注定不可能干干净净地走出来，手上一定会沾染上鲜血。
“不会的，你会一直保持善良的，这是一份品质，不是一种行为。若是有一天有人伤害到你或者威胁到你的性命，你勇敢反击，那是对的选择，是人的本能，并不能说明什么。”纪渚云的声音很平稳，慢慢安抚着宋关月有些躁动不安的心。
他这句话别有一番深意，就像是知道宋关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般。
宋关月眸子深沉的看向纪渚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纪渚云直起身，语气坦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可言说的秘密，你不也有吗？”
宋关月不再说话。
纪渚云说的是对的，她也有没有告诉别人的事情，那么纪渚云也有，他若是想说便会说，不想说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逼问，那是别人的权利，自己不能去干涉。
就像是他从来不会逼着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也不会让自己说不愿意说的话语。
“来人了。”纪渚云出声打断了宋关月的心思。
抬眼看向远处，便看见一群人浩浩汤汤地朝这边走过来。
“那是谁？”宋关月问。
“今晚的客人。”纪渚云拉起宋关月的手，将她往那一队人中带。
宋关月没有挣扎，她知道纪渚云要做什么，他想要混入这一队人当中。
可是这堆人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的，想要混进去，怕没有那么容易。
纪渚云拉着宋关月在草地中慢慢穿梭，纪渚云回头看向宋关月，“你在此处不要动，我去引开几个人，到时候你趁机混进去。”
宋关月有些担心，“你可以吗？”
少年只是回眸看着她笑了笑，“你觉得我可以吗？”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下山，月亮却已经出现挂在头顶，光线有些昏暗，只能勉勉强强看清一个人的轮廓，可是不知道为何，宋关月却看清了纪渚云眼神中的安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鬼使神差的看着点了点头。
纪渚云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那我定是可以。”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上一行人抬着一个轿子，轿中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只是体态肥硕，双眼似乎是被黑布蒙住的，任由这群人将她抬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