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商量
被说破心思的宋清宴沉默片刻，才悠悠开口，“她是郡主，从小离了父母养在宫中在姑母身边长大，为何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做主？”
宋关月难得认真，“因为阿兄，你该明白，现在的世道如此。我们能自由选择，并不代表所有人。你可知，为何阿爹希望你同意？”
宋清宴看向宋关月，明明面前的姑娘，一年前还是那个闯了祸会躲在自己身后可怜兮兮抓着自己衣袖撒娇的小丫头，如今不过一年，却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要成熟，看待事情的角度也能比他透彻很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关月看着宋清宴一脸迷茫的模样，便想着或许阿爹告诉宋清宴真正原因是最后没办法，如今或许还觉得没有到那个程度，便还没有告诉他。毕竟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不过是多一分烦恼罢了。
“我能知道什么？”宋关月叹口气，“我不过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阿兄，你可知若是你不娶，郡主今后的生活会如何？人的嘴巴是最能杀人的利器，伤人于无形，能让人万分痛苦。那是郡主，从小长在宫中，被教授的全是如何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温柔娴雅的母亲，所以‘清白’二字何其重要？若是你拒绝，那郡主就会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
“可是小妹，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真的会比那个结果好吗？”
“会，至少我们会善待她，当家人一样，至少阿兄是个负责人的人，哪怕没有感情，却依然会护住自己的妻子，不是吗？”宋关月深深看着宋清宴。
上一世，成亲之后二人相敬如宾，而两人成亲的事情还是会被人那出口调侃。陆星钿性格内向，长得好看，会有许多浪荡子上前调戏，陆星钿拒绝，那人却只是轻蔑地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成亲之前便被男子瞧了身子的浪荡女，装什么贞洁烈女？”
那句话恰好被赶来的宋清宴听见了，那是宋关月第一次看见宋清宴在宴会上对一个人大打出手，每一招都是狠招，完全不顾及两个家族的脸面，那浪荡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宋清宴却只是紧紧搂着陆星钿，居高临下看着他，“以后说话之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
宋关月听说阿兄打架受了伤，急匆匆说去瞧瞧，便看见陆星钿红着眼睛替他上药。宋清宴却还在责怪人家，“那种人，你手边的热茶直接就泼过去了，作甚站在那里让他说？”
陆星钿不说话，倒是宋清宴的话喋喋不休，“你嫁与我便是我宋家的人，作甚还要畏首畏尾？你就该跟栖栖那丫头学学，你看看她在家中那无法无天的模样。”
陆星钿却只是小声反驳一句，“小妹在外面也是知礼数的。”
宋清宴最后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陆星钿一眼，最后只是丢下一句，“以后受了欺负回来与我说，我好歹是你丈夫。”
宋关月看着宋清宴，夸他的话是认真的，即使没有感情，但是宋清宴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阿兄，你往好处想，若是将郡主带出宫，何尝不是另外的一个开始？宋家没有那般多的规矩，或许她会找到一条真正属于她的路，那个时候，若真的不合适，她已然独立，说不定人家便主动放手了。”
宋关月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宋清宴其实也知道，陛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有没有那一道圣旨，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是定局了，哪怕现在再如何拖延时间，结局都是一样的。
“你可知，若是我真的娶了郡主，宋家会面临什么？”宋清宴终究还是将话题拉了回来。
宋关月的眸子闪了闪，她自然是知道的。前世便是因为阿兄娶了郡主，宋家势力庞大，皇帝更是容不得，所以将她许配给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尹旗，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我知道，但是那都是未知数，阿兄今后的路还很长，何须为了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担忧？”
“那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要牺牲你呢？”宋清宴突然急切地看向宋关月。
宋关月愣了一下，看向宋清宴，“阿兄这话什么意思？”
宋清宴现在这表现，倒像是知道些什么，可是不应该啊，重生的是她，所以知道后面的事情很正常，为何阿兄会知道？
“你要知道，皇帝总会想办法牵制住宋家的，但是如今牵制宋家的办法还能有什么？上次你进宫做了人质，那之后呢？”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
宋关月却一瞬间觉得脑子嗡嗡直响，所以这件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宋清宴见宋关月这般，以为她在担忧，开口宽慰道，“这件事情也是未知数，咱和阿爹阿娘商量一下，会有办法的。”
宋关月的手脚冰凉，却还是强撑起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三人不置可否，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晚饭后，宋清宴倒是主动松口答应了，这倒是让宋巍有些惊讶，毕竟他都打算实话实说了，没想宋清宴竟然自己松口了，虽然说也心疼自己的儿子，但是也无能为力。这件事情，哪怕没有陛下的提议，他们作为男方，依旧得负起责任来。
“只是阿爹，现在我们该担心的，便是栖栖的事情。”宋清宴主动开口将事情拉入正轨。
宋巍的眉毛瞬间便又皱了起来，夏飞霜虽说不参与朝堂之事，但是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这件事情也是宋巍担心的，这几天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宋清宴和宋关月都是他们的孩子，无论是谁过得不好，当父母的都会难过。
宋关月倒是无所谓地开口，“或许皇帝也该考虑一下呢？毕竟现在我在京都可不会什么大家闺秀，谁见了我不是直摇头？陛下真要许我的婚配，怕也得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