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山前夕
对于二长老楚立琛像冰凉的石头一样冷淡，楚雄也习以为常，无论对谁都是这副冰冷冷地派头，除了与楚家主来往居多外，大多数时候也只默默待在账房里管着收支，如今安排上新职务，自然来往议事堂更频繁。
议事堂内，楚烈天闭目养神的轻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搭在往年的库房药材账本上。
咚咚咚。
“进来”
楚雄整理了一下衣冠，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气好一些，提脚跨入门槛作揖道。
“老爹”
“呵呵，你来了”
抬头望向门外，楚烈天忧虑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
“老爹，楚家遇到什么事情了？”
白给老爹看似心情挺不错，可疲倦深乌的眼纹露出了一些端倪，想起昨日老爹大发雷霆的事，楚雄关心问道。
“雄儿长大了，还学会关心起家事了？”
楚烈天凛冽的脸庞洋溢出点点慰笑，二子看起来干干瘦瘦的样子，脸蛋上的血色一点也不像病恹恹的人。
“昨日之事，也只因大长老秉公职守，二长老爱子心切，事出有因老爹不必为此事而烦心”
楚心怀被打击到神经失常，完全是自己的炸药所致，这点楚雄心知肚明，略带歉意地安慰着楚烈天。
楚烈天深知楚雄性情秉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于是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问道。
“你身子骨好了不少，要不要去三长老手下去当当差？”
偌大的楚家，只有楚烈天与楚立琛二人在支撑，大长老楚鹤看似硬朗的外表下却早已百岁有余，也无力分担其他事宜。
二长老被撤职后所有的担子也压在三长老一个人身上，一个人接管楚家账房与库房，从旁还要协助楚烈天调度楚家的产业所需，长此以往必然分身乏术。
若没有超脱修气境之上的修为，人生在世也不过百年光景，楚家族人不及何家族人一般众多，也比不上陌家大长老陌同有着铁腕的管理手段。
其实在楚烈天的心里面，最适合继任楚家家主的人选，其实正是二儿子楚雄，大儿子楚霸性格最像他，而且容易冲动莽撞，稍微刺激一下便会不计后果犯浑，奈何楚雄没有修炼的天赋
楚烈天打算让二子楚雄跟着楚立琛处理一些家族事务熟悉熟悉，未来楚霸接任家主之位后还能有人掣肘他做出荒唐的决定。
“行！”
对于老爹的安排，楚雄稍微思索片刻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楚雄答应分担楚家事宜，楚烈天顿时一阵欣慰，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犯起了难。
“可大哥和我说，他迟迟突破不了境界，打算去鼎连山脉外围狩猎一些灵兽历练，我也想和大哥去见见世面，我不断哀求大哥，他才勉强同意带我一同前去，数日回来后，再去账房报道”
楚雄说罢，还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瞳孔里还闪烁着期待。
“就你们俩？”
“是”
楚雄点头道。
“不带上一些楚家侍卫？”
“不用”
趁着楚烈天一口回绝之前，楚雄连忙解释道。
“我只在双子丘陵附近活动，天天呆在自己的别院里都快发霉了，阳城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看看”
如今的山脉外围确实算不上危险，而双子丘陵附近，只出没一些没有攻击性的小动物而已，见着楚雄坚持如此，楚烈天心里虽万般不情愿，却还是略略叹气道。
“七日之后你们要是不回来，我可就带人进山找人了”
心里默默算了算日程，可能也会延误几日吧？楚雄偏着脑袋若有所思，随后生怕老爹后悔似的连连点头，然后在他错愕的表情下滴溜一下地，跑了？
“这孩子！”
楚烈天咧嘴笑骂一句，待楚雄离去不久后，对着桌子上的账本凝视许久，面孔也逐渐变得冰冷威严，朝着门外大喊道。
“来人！去把二长老请来！”
竹林别院门前，青姨此时就像个村姑一般，穿着老旧的灰色衣裙回到别院，与平时的穿搭显得格格不入，光滑的额头上还挂着几滴香汗。
“少爷？”
房间内轻唤了一声，进入楚雄的房间也看不到人？青姨见此情形反而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胸脯，重新换上了一身青色衣裙，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从未出过门一样
离着阳城不远的简陋的落脚客栈里，楚寻星趴跪在地上拼命的哀求道。
“高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楚寻星磕头如捣蒜，而旁边躺在地上的便是失智昏迷的儿子，楚心怀。
老道嫌弃的瞪了楚寻星一眼，忍不住捂着鼻子，楚心怀不仅浑身肮脏不堪，还伴随着浓重的恶臭。
楚心怀自从被炸之后，变得目光呆滞反应木讷，甚至还有恐惧外界的症状！连夜送往自己药铺，交由郎中诊断无疑是精神上疾病！可再昂贵的药材也只能医体，不可医心。
忍痛打晕自己疯癫的儿子背出城外的客栈，寻求老道帮助！
老道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意思已经很是明显，楚寻星父子这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吃拿卡要也就算了，楚雄人还活蹦乱跳的安稳待在楚家。
“只要高人肯出手救我儿子，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楚寻星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爬到老道的脚边。
老道本想一脚踹开楚寻星之时，恍然间想到了什么？随后露出神秘地邪笑道。
“当真？”
“当真！”
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老道俯身凑到楚寻星的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
“可我被削了库房管事的职位，这么多年来我苛扣了十几万两的药材灵草，只要我一回去一定会被楚家抓起来”
跪在地上面无血色，楚寻星颤颤巍巍地说道。
“你要你自己的命？还是你儿子的命？”
老道无所谓的摊开枯白的手掌，可每一个字都摧残着楚寻星脆弱的内心！
儿子如今疯疯癫癫的样子和死了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楚寻星内心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抉择后，回首望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楚心怀，重重地磕在地上道。
“我要我儿子的命！”
“这就对了！”
老道欣喜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罐子，打开罐盖，不一会儿就爬出来一条黑不溜秋的蚂蟥！蚂蟥露出头来便张开“小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露出满口细小绵密的利齿，蠕动着躯体慢慢爬到老道干枯的手背上，渗人的样子令楚寻星哆嗦了一下，不由得心里发毛。
老道走到楚心怀跟前伸出老手，黑色的蚂蟥顺着老道手指便滴落在楚心怀的额头上！爬来爬去的样子似乎在寻找“入口”一样。
直到蚂蟥找准位置！一头便钻入楚心怀的鼻孔里，鼻子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被蚂蟥一点一点撑得鼓胀，随着蚂蟥不断的深入，昏迷下楚心怀脸色惨白扭曲，全身抽搐不已随着鼻孔乌黑的尾部全消失不见，蚂蟥也顺利的进入到寄生之人的大脑之中！
“啊！”
躺在地上的楚心怀顿时惊喊惨叫，睁大了布满血丝网的双眼瞳孔紧颤，接着口吐白沫，高高顶起腰部！此时他全身抽搐到了极点！腰部还继续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变形，痛苦地呻吟着，冷汗冒如雨水，顷刻间便打湿了地板
“儿啊！”
不忍直视地楚寻星，心里仿佛被万刀绞心一样难受！尽力地偏过视线，可儿子惨烈地低嘶，还是一点点地穿入耳膜。
一刻钟后，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的楚心怀，腰部重重的夯在地上昏死过去，要不是还能听见微弱的鼻息，怎么看怎么像已经死透了。
楚寻星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向老道投去感激的眼神，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高人”
“你儿子昏睡一日就自己会醒来！还有！记住你我之间的约定，你若不从的话哼哼！”
老道眯着眼睛威胁道，此次出手无非是与楚寻星达成了一场交易罢了
老道再次拿出紫檀小罐子，将罐口凑到楚心怀的鼻下，不一会儿乌黑的蚂蟥就像一坨粘滑的“鼻涕”一样流进了小罐子之中。
黑色的蚂蟥早已不像之前那般活泼好动，此刻正静静躺在自己的小窝里，懒洋洋地蠕动着躯体，貌似看起来大了一丁点？
老道注视着紫檀罐子内的蚂蟥，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神秘微笑，片刻后才将罐盖扣上，将小紫檀罐收进了怀里。
“你现在就回阳城！记住！三日之后见！”
老道背过身去留下一句话，便对他们父子二人下了逐客令，楚寻星心怀感激的背起儿子，在门口外还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楚心怀之所以失智癫神，无非是迎面当头的“爆炸”将他的心灵狠狠的撕出一道口子！加之急火攻心，经脉逆行等种种机缘巧合之下，导致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而老道的治疗手段，无非就是给他脑子里咬掉了一部分，让他看起来是正常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