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寻山
一家属于楚家势力范围的酒楼里，二楼还算清净的客房，兄弟二人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叫小二关上房门，楚霸深看了二弟一眼，率先打破沉默。
“老弟？你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你放心，只要大哥能办到！眉头都不皱一下！”
昂着头，拍着胸脯，楚霸耿直的性格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体会过这个世界的残酷，楚雄已经认识到这个世界没有实力，任何人都将凌驾在自己头上，任人宰割！前日是楚家的长老，今日是陌家的陌伸，明日又会是谁？
从小楚雄就被楚家护着，难道以后要被别人保护一辈子吗？只要自己能修炼，家族的长老还会对他冷眼相待？只要自己有实力，今日之狼狈丢人之事又何从谈起？
“大哥，我想去鼎连山脉！”
楚雄干黄小脸上眼神清澈决然，认真说道。
“鼎连山脉？”
楚霸一脸错愕，心想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一遍。
“对，鼎连山脉深处！”
楚雄点了点头肯定道。
铜牌内的火灵似乎还有很多隐情并没有全盘托出，但也没必要骗自己，因为那是唯一的希望，先不说能不能成为所谓的绝世强者，至少先把病痛根除！
破衫老头谈吐出的情报所言非虚，加之今日在大街遇见钟管家，与陌家这次重金雇佣组成的护卫队，足够有进入山脉深处的资本！隐约的痕迹，楚雄不得不提前做准备了，因为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而大哥楚霸，是目前唯一能帮助自己进山的“帮凶”！至少进入鼎连山脉外围之地，找个借口甩掉他也行，就算楚霸头铁跟着，再告诉他真相也不迟，毕竟异化植株诞生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得到异草的机会将会变得更为渺茫
心思缜密的他想得很明白，进入鼎连山脉深处到底意味这什么
啪！
破碎声打破了厢房内的平静，楚霸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珠子，手中的酒碗也打落在地碎裂开来，一张大嘴忽闭忽张欲言又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似的。
“你？你要去鼎连山脉深处？”
楚霸结结巴巴，随后虎头摇的像骰子一样连忙反悔道。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先不说山脉里的灵兽，首先咱们老爹就会扒了我的皮！”
“大哥，我非去不可！”
楚雄眼神早已不像以前那般浑噩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意志坚定。
“现在的我，不仅给家族带来巨大的负担，在外还要任人欺凌”
“大哥一定会保护好你！教训那些混蛋”
“你护得了我一时，护得了我一世吗！”
压抑多年的情绪顷刻间咆哮了出来，倔强的性子和淳厚的内心，楚霸天真想法被赤裸裸的现实击的粉碎！
厢房如死水一般沉寂，兄弟间的争执化作无言，沉默许久，楚雄平复了一下心情苦求道。
“大哥，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因为你是我大哥，我才来和你商量，老爹和青姨那边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楚月她我自有办法”
浓眉紧闭，楚霸大手一挥抓起酒坛子一饮而尽，随后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做出了最后的抉择艰难道。
“大哥答应你！但是大哥要和你一起去！而且你还要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哥已经服软，楚雄也舒展了愁容爽笑着点头。
“行，哪怕一万个条件我也答应！”
“只要你答应大哥一个要求就够了，如果遇到危险我们必须掉头回阳城！”
楚霸拿起酒坛子俨然道。
楚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咧嘴大笑拿起酒杯，兄弟间的矛盾顷刻间化为了乌有，剩下便是兄弟之间的肆意狂欢，喝得酩酊大醉，不胜酒力的他，没喝半坛子酒，就喝趴下了，当他再次睁开眼，早已置身于自己的别院之中！
“啊嘶”
脑袋一团子浆糊，楚雄掩着脑门子头疼欲裂，酒量虽然不高，可喝到断片这是他第一次！
此时，青姨也熬好了汤药，带着宿醉楚雄捏着鼻子一饮而下，结果就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个稀里哗啦。
“少爷，你没事吧？身体不好不能喝太多酒”
青姨玉手抚揉楚雄的后背关切道。
“我没事，我昨天和大哥喝酒喝多了，对了青姨，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楚雄红着眼珠子，拖着嘶哑的声音，看来宿醉和恶心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昨晚是大少爷背你回来的，大少爷还直骂你是小趴菜”
青姨抿嘴轻笑，饮酒伤身，但昨日的情形少爷确实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开朗了不少，接着说道。
“今天一早来了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挑着两坛子东西，说是你叫他送来的”
“我去看看！”
闻言萎靡精神似乎振奋了不少，楚雄连忙去屋外查看，只见别院门口确实摆放着两口土坛子，而且老头细心的用牛皮封好了坛口。
如获至宝的他顿时两眼放光，抚摸着坛子就像抚摸爱人一样，卯足了力气，将两大坛汁液，搬去了竹林里。
汁液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看上去就像黏糊糊的鼻涕一样，味道直叫人干呕。
很快楚雄用简陋的工具搭建了一台简易的提纯装置，效率很慢却能一天处理二十来斤的黄条子汁液！
这两天从黄条子汁液里，提取了不少类似“甘油”物质，但是颜色似乎和认知中的不太一样？油不仅很透亮，还带着说不出来点点闪耀的光泽感。
稍稍用研磨好的火药粉用“甘油”勾兑，楚雄神情专注地拿着一支点燃的香，慢慢靠近调配后的火药。
咻！
火药接触香头的那一刻！霎然间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与青烟，燃烧速度，令楚雄不由得咂舌！
随着甘油一滴滴的落入瓶口，冒出阵阵浓烈的芳香气味，楚雄惬意的躺在大石板上，掏出了一块那破衫老头送来的石头，细细端详。
石头有水晶一样的质感，表面有很多细碎的方形凹槽，自然地不像是人能开凿得出来，别具一格很是奇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尝试的舔了一口。
“卧槽！”
舌头顿时像着火一样灼刺，硬是喝了好几瓢水才有一点缓解。
“你不要命啦？这玩意你也敢吃？！”
火灵焦急地叫喊起来，时隔三日也在沉睡中苏醒。
“这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楚雄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把玩着红色石头好奇问道。
“这是炼狱熔炉才有的火髓晶石！你是怎么弄到的？看这个样子应该流失了大量火能之力，这要是刚刚开采出来的，你直接就化为灰烬了！”
火灵心有余悸的道，也不知道这家伙心眼子咋这么大？
“炼狱熔炉？这是什么地方？还是一个大炉子？”
炼狱熔炉是他第一次听见的新名词，不由得勾起他的好奇心追问道。
“这个地方也不是你该去的，或许有一日你达到某种层次之后但去过的人千万年来能安稳回来的少之又少”
“啧啧！”
火灵的回忆往事地说道，炼狱熔炉惊人的死亡率令楚雄微微变了变神色，世间竟有如此之危险凶地？
“你在制作一些什么东西？像是在提取什么东西一样”
巨石旁，简易提纯装置稍微引起了火灵的兴致，结构上却被一语道破。
偏头一看已经快要溢出的瓶口，楚雄翻下石板走到装置漏洞处取出一瓶刚刚装满甘油的瓷瓶，换上新的空瓷瓶继续盛装，甘油通过漏斗一滴滴精准落入瓷瓶底部。
对着瓶口轻闻一下，浓烈的芳香气味，令楚雄浅浅的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入夜你就知道了”
忙碌到了深夜，一件由竹子制成的简易炸弹在楚雄手中诞生，足量的火药塞入双层套筒的竹筒之中，体积庞大并不便于携带。
威力有多大？也不得而知，所以，实验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试验场地？楚雄早早就想好了，用布条套住竹筒两端，炸弹轻松背在瘦小的肩膀上，扛起身旁的小铁锹，从竹林后的一处的楚家围墙边上，找了那足够他穿过去的小窟窿，趁着月色来到一条大街
百姓并没有过多的夜生活，而夜晚下的阳城，最热闹的地段就是青楼一条龙，陌公子，是她们的常客，而这条由无数块青石板铺设而成寂静幽长的道路，直通陌家府邸。
空旷无人的街道也给行动带来极大的便利，张望一下街道确认没人后，楚雄拎着铁锹卡进石板的拼接处松开，轻轻一挑，取出石板暴露出下面的泥土。
有工具的辅助很快就挖出土坑，将竹筒立放于小坑中，把挖出来的泥土慢慢填充回去，接着，楚雄鸡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特别的“图钉”一样的盖子，有尖锥的位置朝下，小心翼翼地盖置在竹筒上。
拿起沉重的青石板覆盖在其上，做完这一切后，楚雄拍打掉手上灰尘泥土，扛起铁锹猫着腰，悄咪咪地离开作案现场，只等倒霉的“大鱼”上钩了。
阳城遍布着几座荒废哨塔，是极好的观测点，用于防火警戒用途的哨塔，是不二选的好去处，根据前世知识精心配比出来的土制火药，楚雄摸不准其中的威力能否达到需要的效果， 此次试爆正好印证自己的猜测。
而就在楚雄安置炸弹不久后，楚家的二长老楚寻星，没有从楚家的正门出入，偷偷摸摸翻墙出了楚家宅邸围墙，脸色阴沉地直奔东门城外
被陌家禁足三日的陌伸，今日正与何家二长老的孙子何琪在艺香楼里畅所欲言，寻欢作乐，吃饱耍足之后，二人勾搭着肩膀浑身酒气踉跄地走了出来。
“陌老弟，明天继续！”
何琪醉醺醺地说道，在酒精的麻痹下一摇一晃。
“嗨，继续！必须要继续！最近老头子交代的紧，近日不准惹事生非，害得老子被关了几天！”
拍着何琪的肩膀，陌伸惆怅的倒着苦水，一脸气愤道。
“是前几日的楚废物？他还敢和你作对？”
何琪疑惑皱眉，一个毫无修为的废人，还能叫陌伸吃瘪？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大哥楚霸来了，打伤我四名家丁，要不然当日就叫楚废物好看！”
陌伸咬牙气愤道，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楚雄楚霸二兄弟似的。
“陌家家主没说什么吗？”
何琪挑眉疑问道，怎么说陌家还是比楚家实力强势上一线，不太可能坐视不理。
“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严厉的要死！而且自从上次去鼎连山脉的商队回来之后，老头子也变得奇奇怪怪的，还拿出那么多银子，去外头雇佣兵当护卫？你说这是什么事？”
陌伸脸醺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抓挠着头皮道
“不管如何，你大哥陌朝只是你爹“亡妻”生的，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子！将来还不是器重你？多一些？你要多多理解陌家主才是啊！”
何琪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微微扬起的嘴角，却透出一股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