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败落的楚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奴婢再煲一碗汤药来”
松开了怀里的男孩，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渍，微笑绽放于憔悴的容颜，美妇人紧绷的心弦似乎也得到了片刻放松，弯下腰肢拾捣门口打碎的药碗，如释重负地轻声道。
“少爷你昏迷了三天，要注意休息，奴婢晚一些再去和家主禀报少爷无恙，大少爷和三小姐知道你醒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自己去一趟议事堂吧，青姨，你看我精神气多好！也叫大长老和二长老三长老，别难为老爹，让大哥与小妹，也惊喜一下！”
“好！”
拿来了一件干净洁白的衣服，青姨托起装着碎碗的盘子，莲步离开了房间。
换上干净洁白的衣服，将露出在外的铜牌收进衣内，干瘦少年久违地打开别院墙外的厚重大门，心事重重地漫步朝着楚家议事堂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位于楚家中心的地段。
祭祖广场。
残破不堪的地砖坑洼遍地，年久脱落的高墙，暴露出里面青旧的砖块，唯独一块立于广场中央高坛上的浮雕走兽石碑，彰显着曾经的辉煌。
祭祖广场外侧的道路上，闲置着无人居住的别院，没有一丝生机荒废冷清。
“二哥，你终于醒来了！”
短暂的失神，一抹娇小身影，灵活地像兔子一样，嗖地一下，就窜进楚雄怀里咯咯，笑依偎在他的肩头上。
干黄手指温柔地抚揉着她的顺滑的青丝，眼角露出一丝疼爱，泛白的嘴唇微起道。
“怎么？难道二哥舍得离开你呀”
“怎么会呢？二哥最疼爱楚月了，怎么会舍得抛弃楚月呢？”
眨了眨俏皮的睫毛，小女孩圆溜溜的眼眸忽闪忽闪地，扬起雪白的香腮，娇幽幽地看着他。
单手吃力地抱起小女孩，轻刮了一下她粉嫩的小琼鼻。
“二哥怎么会忍心离去呢？待会还要去议事堂和老爹禀告一下，过几天给你做新玩具！如何？”
“哦，太好了，那我要一个大大的玩偶，和二哥一样大的！”
小女孩兴奋地挽着二哥的脖颈，雀跃地欢呼起来，看样子很是高兴。
“和我一样大啊？”
偏着头沉吟片刻，随后微微点头答应道。
“好，二哥答应你，但是二哥现在要去一趟议事堂，你自己玩一会好不好呀？”
“那楚月和二哥一起去吧！”
小女孩从二哥不高的身驱滑落下来，伸出宛若无骨的嫩手，拽着他就朝着议事堂跑去，银铃铛的笑声，令他心头洋溢温暖。
在楚家，没有修炼才能的他，手工活却出奇的好，小妹楚月从小到大的玩具，都是他一力承包，绝无分家！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楚家的练武场地，宽敞的武场很是空荡，但要去议事堂，必须穿过练武场。
“嘿呦？瞧瞧是谁来了？这不是楚二少爷，楚雄嘛？”
带着丝丝漏风地轻蔑叫喊，三个少年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
楚雄抬了抬眼皮瞥视了三人，为首的正是楚二长老的儿子，楚心怀。
干黄瘦脸透着不舒服的阴沉，楚雄的眸子闪过一丝厌烦，略微低下了头，喉咙里像是卡了砂纸似地干涩道。
“请让让”
“呵呵？你去议事堂报丧吗？还是去和家主要银子啊？我说你还不如就这么嗑药磕死算了，浪费粮食金钱的扫把星！”
楚心怀口无遮拦地耻笑，洁白的门牙貌似少了一颗？言语间充满着戏谑之色，不留情面刀刀揭着楚雄的伤疤挑衅道。
另外两名跟班少年，顿时捧腹大笑，磕药磕死这么有趣的事情，谁能忍得住？
“你们！你们要是再羞辱我二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面对缺牙少年如此的羞辱，小楚月顿时挺起小胸脯，毫不退让地夹在双方中间。
望着挺身而出的小妹，楚雄心头虽暖，但他也打不过面前已经有炼气境中期的楚心怀，大不了晚一点再去议事堂！
伸出干黄小手轻触楚月的香肩，轻轻将她拢了回来，楚雄阴沉着脸转身欲离。
“怎么？还不乐意？说你几句就跑？你要是不服气，就来打我呀？啊？”
一副骄横的嘴脸，楚心怀嚣张的伸出脖子继续挑衅，十足的一个讨打的样子！
“难道你就不怕我大哥再教训你一顿！”
缺牙少年的嚣张态度，令楚月的小俏眉忍不住的紧蹙在了一起，转身娇嗔道。
只见，那缺牙少年听到“大哥”的名号时，眼皮不经意间猛跳了一下，流露出一丝忌惮之色，但是更多的是怨毒，憋着红脸头铁地嘴硬道。
“你别老是楚霸楚霸的叫！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他！我只是一时疏忽大意！再和他打一架，他未必能赢我！”
就在楚心怀在面红耳赤的辩解着，他背后，忽然升起起一尊凶悍高大的身影。
“楚心怀？！你是不是掉了一颗门牙浑身不舒坦？要不现在咱们就来比一场？”
闷雷似的大嗓门在缺牙少年身后爆开，吓了他们一激灵！阻拦的手也光速的抽了回来，无处安放，快地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粗宽的大手盖在了楚心怀的肩膀，顿时吓得他打起了冷战，硬挤出一副无害地面孔，颤颤巍巍地转过头笑着解释道。
“我我我这不是和二少爷闹着玩吗？大大少爷霸霸爷我们这是在和二少爷，道喜呢！”
笑的比哭还难看，露出一排缺了门牙的嘴。
“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刚刚咒我二哥干脆就这么死下去，还有，还有说我二哥是个扫把星！”
见缺牙少年连连狡辩，小楚月气的小嘴一嘟，朝着那位体高身健的恶霸楚大少，奶凶奶萌地告状！
“我没有啊，我真没有，大少爷！”
楚大少阴着凶悍的容貌，俯视着瘫坐的楚心怀，两个小跟班也吓得直接匍匐在地，胆颤心惊畏畏缩缩。
“楚心怀，我告诉你，也是我二弟苏醒过来了，你们今天的运气很好！下一次！再要我听闻你在我二弟跟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打烂！你们两个也是！限你们三息内，滚！”
楚大少瞪起牛眼般大的凶悍目光，震魂似的怒吼吓破了三人的胆！凶神恶煞怒气横飞！一个“滚”字几乎是暴喝！
“是，是！”
三人的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一个没站稳，踉跄地摔了一跤。
望着逃荒似的三人渐渐消失在练武场的后门拐角，楚雄回过头来微微抬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多谢大哥”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呢？老弟！”
楚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看似高大凶恶的模样，其实性情憨厚豪爽，若不是他心情好，楚心怀说不定又要掉一颗门牙！
“老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挠着钢丝般的头发，楚霸偏着脑袋问道。
“二哥要去去议事堂呢”
狼狈逃窜的三人，令小楚月笑盈盈地了搂着二哥的胳膊搭腔道，楚雄也含着笑意朝着楚大哥微微点头，见他浑厚凝实，气昂高阔，定然离下一阶段，仅一步之遥，躬身恭喜道。
“大哥突破至炼气境圆满，指日可待！”
看似楚霸高大成熟，其实年龄才十七、八岁，炼气境巅峰的修为，放眼整个万里地域城邦，都是少见的修炼天才！
不出一年时间，以他的潜力定能突破炼气境圆满，有望在二十之前，成为修气境的修炼者，那肯定是楚家最大的喜事！
楚心怀能打的过楚霸，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脱落的门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突破的事情先放一边吧，总归也需要气运通达，你才是，就不能多休养几天再出门？”
岔开话题，楚霸还管起弟弟的状况关切道，作为楚家的兄长，他很少在弟弟面前提关于修炼上的事。
“不用，现在好多了，还是先禀报一下，这段时间，老爹估计也操碎了心”
楚雄摆了摆手，脸色虽萎靡不振，但走路还是能拿捏地住。
“那好吧，楚月你先回自己别院吧，老爹应该在和长老们商议一些事，我陪去就好了”
望着弟弟坚毅的脸庞，楚霸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催促着楚月先回去。
“哼！”
楚月侧着螓首，鼓着腮帮子，一看就不乐意了。
无奈的摊开大手望向二弟弟求救，他虽强如牛猛如虎，可面对家主的心头肉，自己压根就没招。
翻了一下白眼，楚雄弯下腰，捏了捏楚月软糯的小脸蛋温劝道。
“楚月乖，你要的大玩偶，二哥一定给你做满意，而且议事堂肯定又在争吵不休，你受得了吗？”
“那，玩偶”
女孩子家家的，显然也受不了议事堂的喧闹，委屈巴巴的低着小头颅，揪着小白嫩微肥的手，念叨着心心念念的大玩偶。
“放心吧！二哥哪一次食言过？”
楚雄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并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好吧”
楚月怕是玩具会怕似的，一步三回头地踅步离开了练武场。
直到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练武场地的大门，楚霸才收起了憨笑表情，微微气愤道。
“我们走吧，可恶的长老们肯定又再对老爹施压，我们去给老爹镇镇场子！”
“嗯”
楚雄咬了咬嘴唇，嘴角露出了丝丝苦涩的意味。
两人并行来到了楚家议事堂外，里头吵闹的对话，都一字不落的进入他们俩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