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官商勾结，国弱民心散

    一路上已经混熟的众人倒也少了一些拘谨，王二回到队伍后直接钻进马车，顶了顶寻大仙的屁股坐了下来。

    原本坐三个人还稍显紧凑的马车此时挤了五个人，慕容云兮只好和音离挤在一起。

    “今日便能进入清州境内，不出意外十日后就能到达香山了。”

    “怕的就是意外，朝廷和蛮真人的和谈破裂，蛮真人的大军已经在清河北岸集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渡河，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应该没有这么快吧，听说吴桂山要去上安城，这说明武州是准备支持朝廷的，而且北原也跟朝廷谈妥，接下来蛮真人再想南下既要防守后方，还得考虑武州大军会不会绕过清河直接从侧面夹击他们。”

    王二还是第一次听到秦寿对军事有这么鲜明的看法，这些人中，寻大仙江湖阅历在那放着，很多事情都比别人看的更透彻，而寻歌则是一个人精，脑袋瓜子转的飞快，稍加培养绝对是一个好军师。

    韩清晨就不用说了，纯莽夫一个，让他上阵杀敌可以，但是动脑子，费点劲。

    所以王二一开始最不看好的便是秦寿，一个落魄的富家公子哥，要武力没武力，要脑子没脑子，只能说勉强够看。

    “那你觉得北原人和武州什么时候会出兵？”

    面对王二的询问，秦寿呆了呆没有说话，自己不过是顺着大家的话扯淡，我又不是当官的考虑这么多作甚，王二倒也没有失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军事政治感兴趣。

    “武州不会出兵。”

    还在赶车的寻歌声音从外面传来，王二笑了笑。

    “何以见得？”

    “尚忠义出事了，听说还是中原宗师高手和蛮真人一起干的，所有人都怀疑这事跟吴桂山有关系，武州和朝廷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蛮真人南下朝廷数次请求出兵都被吴桂山给拒绝，如果这个时候吴桂山答应出兵，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心虚，出兵是为了安抚朝廷，

    可他如果什么都不做，其他人还是会认为就是他的干的，毕竟大家都认为他要反了朝廷，干掉尚忠义，顺便坐山观虎斗，等朝廷衰弱揭竿而起正好顺了他的心意。

    所以吴桂山只能亲自前往上安城，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问心无愧，反正他人都在上安城了，总不能他在上安城里黄袍加身宣布造反吧，而且蛮真人如果真的打了过来，武州军肯定要来支援，也是在告诉皇帝他与朝廷共进退，到时候皇帝都不好意思催他出兵了。”

    王二听完点了点头，分析的很好，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寻歌，王二甚至都在考虑要用什么办法将他带回武州。

    “你一个商人考虑朝廷那点事干啥，他们打生打死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秦寿的话让众人愣了一愣，是啊，这个王二一路上都在跟大家讨论朝政那点事，似乎这小子对这些事情极感兴趣，路上遇到行商的商人，都要跟人家打听这段时间朝廷发生了什么。

    “咳，经商之人最基本的素养便是要时刻关注国家大事，只有比别人更早的了解到朝廷的一些变革，才能抓到发财的机遇，比如这次武州如果出兵，那么咱们的废钢生意便会受到影响，

    如果一但开战，上战场的不可能全是精锐士兵，还需要征召大量的新兵和奴隶，这些废钢自然需要用来装备那些奴隶兵和炮灰，你们说我能不着急嘛！”

    这个解释让一群只会坑蒙拐骗舞刀弄枪的江湖人很容易接受，而且王二也没有骗他们，说的也是实话，现在大隋各地的商人最关心的便是北边的战事，战事一起，粮食，皮革，铁器，等等物品都要大幅涨价。

    而一些跟朝廷本就有这方面生意的富商，也会趁着上面传来的消息，提前大肆收购这一类的货物，然后积压在手里等待着朝廷拿出大笔的银子来购买。

    一夜暴富这种事情在大隋已经固定的国情下，基本已经不可能实现，大隋只要能挣银子的行业已经被各大富商包揽，即便出现一两个惊才绝艳的商道奇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与官府勾结在一起的富商轻易从他们手中夺走自己创下的基业，当然运气好这些富商会将其招揽进商号做个掌柜的，运气不好便直接泯灭于众人。

    除了一种情况，那便是发战争财，若是对外征伐这种天大的油水自然轮不到其他人，可若是外族打进了中原，大隋原本已经固定的商业定然要被重新洗牌，很多有抱负有能力的底层商人也可以借这个机会翻身做主。

    所以说国难财永远都是最好挣的，等外族打进来，有些人会选择主动依附外族，借助他们的威势快速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如果外族能够打下中原，他们自然一跃成为新的富商。

    即便打不下来，这些人靠着外族搜刮来的钱财，转头暗地里再支持朝廷，等朝廷将外族打出去之后，这些人还能成为功臣，当然这种国难财也只能是没有良心的人才能挣。

    其实说到底，若不是朝廷的腐朽官员和那些大户勾结在一起，将中原的底层商户和百姓欺压太甚，谁愿意去做外族的狗，所以这件事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朝廷自己没有把百姓当一回事。

    距离香山还有不到三日的路程，一行人算是放了下了心来，到了香山等慕容云兮祭拜过师门，一行人便可以直接快马加鞭的朝着南州而去，事后无论蛮真人能不能打过来，只要过了长河江，战争终究不会波及到众人。

    寻大仙和秦寿他们几个看着一支支朝着北边而去的军队，多少有些感叹，上一次也是在南下的路途中看到各州军队支援云州，但结果让人很是唏嘘，几十万大军渡过清河留下了近十万具尸体。

    剩下的几十万人就像是一群羔羊，被数万蛮真人驱赶着逃回了清河南岸，而如今他们被编回军队后，再一次踏上了曾经走过的老路，至于结果却没有人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