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在路上的两种人
云州，战争的阴霾依旧笼罩在云州清河南岸百姓的头顶，虽说朝廷已经派人渡河与蛮真人议和，可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毕竟蛮真人一边和大隋商谈，一边在清州攻城拔地，掠夺金银珍宝和人畜送回北边。
河云城，清河北岸曾经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如今城中百姓十室九空，侥幸躲过一劫的云州百姓开始慢慢汇聚而来，因为和谈的大隋军队便驻扎在河云城内。
“你想好了，咱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子弟想要出头本来就机会渺茫，而如今将军想要让你做大隋的英雄，只要把你的英雄事迹送到上安城，陛下一高兴，最起码也是个将衔，你这一走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在打包行李的韩清晨听到校尉的劝说连头都没抬，狗屁的英雄事迹，难道连刀都没来得及挥出便被逃兵撞晕在地，借着战友的尸体活下来的人也算英雄？
几日前校尉便给韩清晨提过这个问题，大隋现在需要一个英雄，如此大的溃败如果不给大隋将士树立一些信心，下一次面对蛮真人还会是相同的结果，所以韩清晨这个在战场上唯一活下来的士兵，便成了很好的选择。
甚至有将军的幕僚亲自到韩清晨面前叙说了一遍他是如何英勇杀敌，如何带军突围，又是如何突围失败却宁死不降的，听完幕僚的叙说，韩清晨当时便笑了， 他是想做英雄可做的是那纵横沙场为国杀敌的英雄，而不是被朝廷放上戏台的英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韩清晨想去做那戏子英雄，当时就不会逆流而行朝着敌人冲去，也许别人会觉得韩清晨太过年轻，太过狂傲，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都不把握，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清晨多谢这几日校尉的照顾，若是将来有机会，希望咱们能一起上阵杀敌，告辞了。”
看着整理好行李后，对着自己深深作揖的年轻人，校尉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无论韩清晨做不做这个戏子，校尉都想将他留下的，毕竟大隋军中现在缺的便是这种还留有满腔热血的年轻人。
可惜校尉劝过他，韩清晨却执意要回幽州边防，将军和校尉也没有强迫，说到底推出来一个戏子英雄虽然有影响，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既然本人不愿，他也算对大隋立下了功劳，便也随他去了。
坐船横渡清河的时候，韩清晨还能看到不少船只在打捞岸边被树枝石块挂住的尸体，清河水流湍急，不知还有多少尸体早已顺流而下，朝着大海奔腾而去。
韩清晨来到清河南岸后没有选择更快的官道，而是沿着清河一路向西，那个方向是武州，他骗了校尉，韩清晨不想再回幽州边防浑浑噩噩的当差，他要去武州投军，去看看真正的大隋军队是什么样的。
清河与长河江相距千里，原本应该毫无交集的人，却会在这两条河流的终点停下然后汇聚，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给天下带来什么，秦寿只知道自己快要憋死了。
“不行了，实在憋不住了。”
“小点动静，等天黑了的，天黑了再去找茅房，你要是敢拉在这里，别怪老子翻脸。”
“这里乌漆嘛黑的，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天黑啊。”
“额。。。玛德，歌儿你算时辰了吗？”
“没。”
“噗，噗噗，噗。”
“草，给老子堵上。”
商船底部存放货物的一个角落里，三个身影挤在一起捂着鼻子脸色不断扭曲，尤其是秦寿，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屁股不断蹦出动静顺带的恶臭弥漫在这狭小的角落里。
最终寻歌一脚将最外面的寻大仙踹了出去，然后又推了秦寿一把，挥手让老家伙带着秦寿去找地方解决，再这么下去早晚得被憋死，还不如干脆出去找纳兰嘉许认错，大家态度诚恳点说不定能落个全尸。
倒霉了一路的三人也许是时来运转，整个船舱内一个人都没有撞到，摸上甲板的时候满天的繁星和弯弯的月牙照映在江面上，美的让三人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下来。
因为有纳兰嘉许这位大高手坐镇，商船并没有留守值夜人员，寻歌与寻大仙便盘腿坐在船头欣赏起长河江的夜色，而没有找到茅房的秦寿则踩着木桶将屁股往外面一撅，在一阵噗，砰，啪，噗的节奏中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好在长河江水流冲击船身和两岸的动静不小，加上现在正值深夜，这些小动静并没有惊动什么人，倒是一直辗转反侧没有入睡的慕容云兮敏感的听到了声音。
不过慕容云兮并没有兴趣去看别人排便，转了个身便想着继续睡觉。
“完事了，舒服。”
解决完之后的秦寿回到了二人的身边，和他们一起抬头看向夜空，沉默了半天之后。
“饿了。”
寻歌和寻大仙同时扭头看向秦寿，刚他妈拉完就饿，干脆不拉不就好了。
脸色微红的秦寿揉了揉肚子表示自己还能忍，毕竟吃饭和拉屎不一样，饭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人，但是屎意上来拉不拉就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唯一能决定的是要不要拉在裤裆里。
“让秦小子这么一说，老夫也有点饿了，这长河江里有一种鱼生来无磷，肉质细腻，体内还长有一条晶莹剔透的长筋，被称之为龙筋，这可是进贡给皇帝的贡品，等闲人一般是吃不到的，老夫也是多年前有幸尝过一次，至今念念不忘。”
“老家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这是真的，我在河云城时也曾听闻过此事，家父曾经托人想要在长河江打捞一条尝尝，可惜这玩意被朝廷禁捕，渔民即便打捞到此物也只能售卖与朝廷，轻易不敢售与他人。”
得到肯定的寻大仙捋着胡须又开始讲起此鱼的各种做法，让本就腹中饥饿的三人暗暗咽着口水，甚至在寻大仙的叙说中都产生了幻觉，好似闻到了鲜美可口的鱼香味。
“三位既然这么喜欢此物，正好下人晚餐时准备了数条没有吃完，刚刚我又帮你们热了热，不如现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