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问卦
林中众人诧异的将目光看向了一边吆喝一边走来的三人,田文成眉头不经意间微微一皱,这地方是他们江陵城文人士子常常聚会的地方,每次相聚怕被人打扰,周围都有家仆看守,这三人是如何进入此地的。
不过田文成没有并没有表现的咄咄逼人上来便赶人,毕竟他也是江陵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要保持风范,只是示意身边的仆从上前拦人。
“三位先生,这里是私人聚会不方便外人踏入,还请见谅。”
田文成的侍从拱手对着寻大仙三人说完,直接掏出一锭银子便要交给寻大仙,在他们眼中,这种江湖术士无非就是想要骗几个银两,还不如干脆点直接掏钱将人赶走来的省心,寻大仙看着眼前的银子冷哼一声道:
“老夫游历天下,途经此处,察觉到此处血气映天,不知何人近日会有血光之灾,本想前来化解一番,没成想居然被当成了叫花子,罢了,罢了,既然无缘,只愿那人好自为之吧!”
寻大仙一挥衣袖转身便走毫不停留,乍一看还真是煞有其事,不过众人也不在意,毕竟这种说辞是江湖术士惯用的伎俩,但没成想还真有人叫住了他们。
“老神仙请留步,情柔倒是想要请老神仙卜上一卦,不知方便与否?”
情柔说完之后又对着田文成和众人执礼致歉道:
“情柔近日心中疑惑颇多,正巧想要寻个有本事的前辈算上一算,没成想今日有了机会,打扰到了诸位雅兴,情柔在此赔罪了。”
田文成听到情柔如此说自然不会驳了她面子,回礼道:
“情柔姑娘言重了,既然老先生与情柔姑娘有缘,自当是要算上一算。”
说着转身对着寻大仙作揖道:
“在下田文成,还请先生为情柔姑娘卜上一卦,这卦资当由田某支付。”
没等情柔拒绝,寻大仙便回身摇头道:
“卜算之道讲究的便是个诚恳,为谁卜,这卦资便由谁出,是替代不了的。”
田文成闻听此言心生不悦了起来,本来看到情柔姑娘想要求卦,自己也好借此在情柔姑娘面前卖个好,留点人情,若是换成其他算命的,岂能看不出来自己是个冤大头玩了命的往上开价,哪怕一卦千两田文成也不会生气,只会开心,毕竟卦资越贵情柔欠的人情便越多。
谁知道这老头居然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遇到冤大头都不宰,怎么忽悠人上当。
寻大仙自然能够看出田文成的小心思,老家伙之所以拿捏一下对方,无非就是要做出样子,让对方觉得他们不是江湖骗子而是真正的大师,这样才能让田文成心甘情愿的请他们回江陵城。
情柔姑娘向众人告罪一番,便随着寻大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等待着寻歌和秦寿支起他们的小木桌,待到所有东西都放好后,寻歌便一屁股坐在了情柔的面前,开口道:
“姑娘可伸出左手让在下一观,若是在下说的准,姑娘再决定要不要卜算也不迟。”
情柔看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盘膝假寐的寻大仙,原本她还以为是这个老先生为自己卜卦,没想到却是他身边的这个俊俏少年郎,虽然不知这少年是不是也有老者一样的道行,可刚才寻歌所言倒也不让人为难,若是对方说不准再请老先生问卦也不迟。
低头审视了情柔姑娘的掌纹后,寻歌微微一笑道:
“姑娘是有大福缘之人啊。”
情柔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她已经沦落到青坊的地步,何来的大福缘,教养极好的情柔倒也没有出声多言,总不能让这少年郎难堪了不是,接下来情柔便听到寻歌继续道:
“不过姑娘前半生可谓是凄凉了一些,若是寻某没有看错,姑娘应该不是南州人士,而是从西北而来,姑娘在八岁之前出身富贵,令尊若不是经商便是当官,可惜观姑娘掌纹自八岁之后便颠沛流离,苦难颇多,想必是受了令尊的牵连。
如今姑娘父母双亡,世上亲人似乎也只剩下一个,而且你们二人天各一方,想见却不得见,不知寻某说的可有差错。”
情柔听完寻歌的话早已惊呆,原本通过情柔现在的身份,不难猜出自己之前是官宦出身,毕竟教司坊出来的姑娘基本上都是罪臣家眷,但是能够将时间和自己还有一妹妹的事情都能细数说出,足以说明眼前的少年郎是有真本事的。
情柔平复了一下心情,面对寻歌从原来的漫不经心变得恭敬起来。
“不知仙师怎么称呼?”
寻歌没有说话,指了指立着的幡,看到上面寻半仙三个字,情柔惊讶的捂住小嘴道:
“原来半仙是仙师,情柔原本还以为是这位老神仙。”
寻歌呵呵一下道:
“寻某这次也是随师傅下山历练,本事自然比不上家师,所以也只敢起了个半仙的别号,姑娘,还是说说你想算什么吧!”
原本应该是充满歌舞诗词的文人聚会,因为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有些变了味,所有人都没了吟诗作对的兴趣,而是等待着情柔姑娘问卦的结果,当然他们一开始并不是想要知道寻大仙他们算的准不准,毕竟在他们心中对方肯定是江湖骗子,这些人在乎的是情柔姑娘算的是什么,是不是姻缘。
时间倒也过得很快,众人看到情柔姑娘在卦摊前起身,对着那几个骗子盈盈一拜后便转身朝着他们走来,从情柔的脸上不难看出,这几个骗子忽悠的很是成功。
于是众人便上前劝解情柔姑娘千万不要上当之类的,然而情柔则将寻歌将她身世一一道出的事情讲与众人,瞬间便引起了在场女子的兴趣,女人的好奇心永远要超过男人,于是便按耐不住也想去卜上一卦。
田文成看着众女的身影,对着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情柔姑娘问道:
“情柔姑娘问的是什么卦?”
情柔微微一笑摇头道:
“不可说。”
田文成自然不会失落,毕竟询问一个女子这样的问题本就有些失礼,只不过他实在好奇才有此一问,既然情柔不想说,他也不强求,只是执礼道:
“是田某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