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下

    冷静下来的三个人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半天，寻歌后来想通了一件事，指望一个二世祖去记几个下人的本名八字确实有点为难他了。

    最后还是寻大仙提议，找落雨楼，中原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据说这天下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情报，但是要价也绝不便宜。

    而且一些小城内的据点够呛能够接他们的单子，首先寻歌他们不确认武州商队会不会也委托落雨楼来寻他们，如果是落雨楼下面的分部组织，说不定会直接将他们给卖了，而一些大城内的落雨楼据点，无论委托人是否和他们之前接到的委托冲突，都会完成委托人的任务。

    比方说，秦寿去落雨楼发布悬赏寻人，落雨楼肯定会接，也绝对会尽心尽力的找人，但若是秦寿被武州商队挂上了悬赏，那么落雨楼也肯定会给武州商队送去消息，至于秦寿能不能活着等落雨楼完成委托，就得看他的命了。

    而一些小城中的落雨楼分部说不定会直接绑了秦寿送给武州商队，尽快拿到赏金，另一个原因是小城内的落雨楼权限太小，在难民中找人也需要上报大城分部让其下令其他城池配合，所以无论怎么选，都不如直接去大城稳妥。

    “拒阳城肯定不能回了，武州的武侦司不是吃干饭的，虽然他们的手在中原腹地伸不长，但分析出事情是咱们干的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现在放在咱们面前的有五座城池，中州上安，武陵，云州云梦城，清州乐安，最后便是中南两州交界的江陵，

    我建议去江陵，因为无论咱们选择哪座城池，武州的人肯定都会收到消息迅速围捕我们，而广陵在中州和南州交界处，距离幽州也不远，到时候咱们可选择的余地也比较多。”

    寻歌拿着树枝在地面上分析着他们接下来需要面临的选择，秦寿听完这些话后皱着眉头道：

    “万一那些人没有往南走怎么办？”

    寻歌无所谓道：

    “据你所说，他们应该是来了幽州，无论他们南不南下给他们的选择也只有两条路，一条便是东进中州，一条便是留在幽州，

    其实对于咱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幽州一时半会咱们是肯定待不了，而中州如今难民太多，朝廷把控极其严苛，万一武州和朝廷通气，咱们就是自投罗网，所以去江陵是最好的选择。

    等确定了对方到底在何处之后，咱们再做选择也不晚。”

    秦寿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

    “那就听你的，本来我父亲就是准备带我与娘亲去南州避难，也许这次去了南州还能看一看邱伯伯。”

    寻大仙眼睛一亮问道：

    “你在南州还有亲戚？”

    “也算不得亲戚，只是邱伯伯与我父乃至交好友，当初还定下了娃娃亲，这次去南州也有提亲的意思，不过造化弄人。”

    寻歌想了想歪头道：

    “那就更好了，现在咱们还不知道落雨楼寻人会开出多少价码，若是银钱不够，还能找人接济一下。”

    第二日一早武州商队便收到了来自拒阳城落雨楼的消息，

    曾经向武州商队贩卖秦寿的一老一少情况放在了中年书生面前，二人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是十年前，具体来处不知，老的那个自称寻大仙，小的叫寻歌，两人招摇撞骗游荡中原，虽然什么来钱干什么，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老的老奸巨猾，小的也不堪多让，而且据说这师徒二人确实有点门道，曾经招惹过闻名天下的剑道高手，被其追杀过三天三夜安然脱身，让师徒二人在清州名声大噪，要知道这天下速度最快的便是剑道高手，能够躲过一位剑道高手的追杀，足以说明这二人有两把刷子。

    中年书生嗤笑一声将情报往桌案上一丢道：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躲过一个剑客的追杀就敢不把武州放在眼里。”

    身旁的亲信低声问道：

    “要不要通知朝廷，让他们。”

    中年书生打断亲信的话道：

    “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未免显得咱们武州太过小肚鸡肠了，这事就交给落雨楼办吧，咱们还是要先返回武州，听说朝廷给王爷去信了，想让咱们武州出兵相助。”

    亲信闻言笑道：

    “那咱们王爷岂不是可以！”

    “呵，想得简单，这次王爷应该不会出兵，这几年朝中的那群老家伙整日在皇帝面前说王爷的坏话，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这群蛮夷人吧，也让他们看看，这个天下现在是谁在为他们守。”

    蛮真人在云州北境扫荡行动还未停止，按照朝廷的预计，若是还不尽快做出反应，说不定蛮真人就要往东进入清州地界，或者西行碰触武州。

    当然朝中的那些臣子和皇族都希望蛮真人能够西进，一头撞上武州这个不稳定因素，最好是两败俱伤，朝廷坐收渔翁之利，没错，就像他们期盼北原人和蛮真人两败俱伤一样。

    但蛮真人不是傻子，武州本来就偏远，而且土地贫瘠民风彪悍，又有一个大隋最能打的藩王坐镇，他们脑袋抽了才主动去碰武州，所以蛮真人最大可能还是去清州北境。

    神宗帝自从蛮真人南下后便寝食难安，朝中的大臣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和，他们认为蛮真人人口稀少，定然吃不下云州，不过是想拿些好处便会离去。

    而主战派则认为，区区一个蛮夷小国，便敢撩拨上国龙威，若是此次不打出大国威仪，将来谁还将大隋放在眼中。

    神宗帝从内心深处是不想打的，二十万边军的溃败确实吓到了这个懦弱皇帝，虽然大隋能够召集百万大军，但在神宗眼里并不清楚二十万和百万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所以神宗便一直压制主战派，力求主和。

    但主战派里不仅有司礼监监正还有内阁首辅，当初天奉帝齐正初给了内阁和司礼监太大的权利，天圣帝和天奉帝在位自然能够压着内阁和司礼监，哪怕天圣帝的继位者有二帝三分之一的能力，内阁和司礼监也不敢有太大的野心。

    可偏偏富不过三代，从天圣帝驾崩太子继位以后，齐家皇室是一代不如一代，也就让内阁与司礼监慢慢坐大，甚至有了左右朝政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