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凝出事了!
白凝眼圈含着一层水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手上的力道放缓。
“墨晟渊,你滚开……”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墨晟渊勾了勾唇,低头喝了一大口粥。
白凝还疑惑着他怎么吃起来了,就见他俯下身来,温软的唇紧贴她的。
他嘴里的甜粥,尽数渡到她的嘴里!
她极力闪躲推攘,被他强势地扣住后脑。
她只能被迫往下吞咽。
等到她吃得差不多了,墨晟渊错开身体。
白凝低着头去抠嗓子眼。
墨晟渊死死握住她的手腕,“阿凝,绝食对我来说没用。”
白凝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哭也没用,你绝食一天,我就断白千山一天的药,绝食两天,我让你的儿子也跟着一样没饭吃。”
白凝身体瑟瑟发抖,眼泪跟决堤一样往下淌。
“你非要把我逼死是不是……”
她仰着头,整张脸上布满泪痕。
墨晟渊抓起纸巾擦掉她的泪。
可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不悦地皱眉,“没人想让你死。”
“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
白凝一边哭一边笑。
她坐起身,抱着粥碗,将剩下的喝光。
“我乖乖听你话,你让我做什么,我今后都会做,别…别伤害他们。”
她低头服软。
墨晟渊诧异过后,又觉得她的反应是正常的。
过去的白凝就倔得厉害,现在依旧如此,又好像比过去更甚。
白凝吃了粥,被墨晟渊抱进卫生间洗漱。
她乖得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在旁边,她也安静地脱衣服。
墨晟渊微微皱眉,将水温调好,给她冲洗头发。
短发好打理,冲透后打上洗发水,他修长的手指被浓密的泡沫包裹,在她头上轻轻揉动。
白凝就像提线木偶似的,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水流从头上往下冲刷,她闭上眼,泡沫溜进眼里,刺痛感也让她不挣不扎的。
墨晟渊关了水,“自己洗,洗好了喊我。”
白凝仰着头,好一会才点点头。
墨晟渊出了浴室,站在门口守着。
倒不是他不想在里面陪着,只是身体的反应太过于明显。
再陪下去,会出事。
她赌气饿了好几天,身体受不住。
白凝听到房门关闭的声响传来,眼底有了变化。
她从裤子口袋掏出刻刀,在左臂内侧,又添了一道伤疤。
血液被水流一冲,便淡到肉眼分辨不出来。
她面无表情地戳弄伤口,那些痛意,终于让她眉宇间出现了些许褶皱。
好像只有不停地用疼痛刺激身体,她才能察觉到,自己还活着。
好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直到除夕前一天,白凝表现得都很乖。
墨晟渊只觉得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算这几天变着花样地熬补血汤水给她喝,也无济于事。
中午吃过饭后,他拉住要收拾碗筷的女人,“叫佣人做。”
这些天,几个佣人又被调回来了。
但也只限于在饭前饭后这段时间出现。
白凝点头,“好。”
她擦了擦手,打算回房间。
墨晟渊拉她走到玄关,让她穿上羽绒服。
白凝照做,抬起头时,一条米色厚围巾裹在她的身上。
厚厚的羊毛质地,遮挡了她小半张脸。
“出去消化食。”他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到室外。
这是一周以来,白凝第一次来到外面。
昨晚上又下雪了,宁城每年冬天都要下好多场大雪,这么些年没变过。
两人踩在咯吱咯吱的雪地上,他偏头问,“想去哪?”
庄园很大,四座住宅后面,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归个人所有。
除了山上的祠堂,山下还有个小型动物园。
白凝这几天很虚,走几步路开始大喘气,呼出的白雾成团。
她看向动物园,“去看动物。”
他没回答,拉着她往山下走。
天气太冷,连动物都不想来户外。
白凝拿着胡萝卜喂里面的小马驹,可它藏在温暖的马舍里不肯出来。
“外面不好吗,外面多自由……”
她喃喃自语。
墨晟渊让人打开马舍,将里面的动物赶出来活动。
可白凝看到动物们不情愿地跺着脚,又觉得无趣。
看到挂在树梢上的鸟笼,她仰头盯着不动。
墨晟渊让人取下鸟笼,拿到跟前。
白凝不知道这是什么鸟,只觉得它的羽毛很漂亮,阳光在泛着五彩斑斓的光。
可它只能在笼子里度过一生。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鸟头。
鸟儿黑色的眼珠轻眨。
白凝忽然伸手,将笼子打开。
里面的彩色鸟儿,抓到机会,蹭地一下窜了出去!
墨晟渊神情一变,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鸟儿瞬间隐入密林之中,没了踪影。
白凝仰着头,明媚的光线笼罩着她苍白的脸,也照亮了她漆黑无光的眼睛。
墨晟渊蹙着眉问,“它失去笼子,会死在这个冬天。”
白凝罕见地勾起嘴角,“万一她想要自由,不想活呢。”
墨晟渊心口一窒。
总觉得她一语双关。
眼皮莫名跳了一下,让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腕。
“那是它没体验过濒死的经历。”
他拉着她往回走。
白凝笑着看天,“你没经历过,怎么知道。”
她只知道,鸟儿自由了。
不用困在狭窄的笼子里,一定很开心。
至于死亡。
谁不会死呢?
早死,就代表着早结束。
没什么可怕的。
墨晟渊浓眉紧蹙,并未做声。
回去后,他被墨老太太临时叫回了墨家老宅。
他本想带白凝一块去,被她拒绝了。
“你奶奶不喜欢我,我不想大过年给彼此找不自在。”
墨晟渊让知知过来陪她,也被她拒绝了,“我想睡觉,不想说话。”
她躺在她们曾经的婚床上,背对着他。
墨晟渊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白凝从阳台门看到了外面发动离开的车子。
她转身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的热水。
将身体泡进去时,神经跟着放松下来。
等到昏昏欲睡时,她拿出藏起来的刻刀。
墨晟渊刚到墨家老宅,忽然收到管家的电话。
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让墨晟渊如遭雷劈!
“先生……白小姐……白小姐出事了!她在浴室里割腕了!”
那一刻,他恍惚记起几个小时前,她仰头看着冲出笼子的鸟儿时,露出那一抹释怀的微笑。
还有那句让他不安的……
“万一她想要自由,不想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