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少爷心如海底针
黎鸢没再特意地提起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可能因为低沉自暴自弃的情绪他在很早之前就经历过了,因此如今很快就回归了常态,选择性遗忘地把一些事抛到脑后。
……加上某事儿逼在,再怎样悲伤的气氛也能被他那张嘴逼逼两句毁了。
黎鸢接着在医院待了几天,连连续续的也有一个星期一左右了,医生开了很多补身子的药,终于熬到出院时候。
出院那天,萧鸯将那些小鱼装回有水的袋子里,同时忍不住嘀咕感叹几句:“他们命还真的是够长的,我还以为会活不了多长时间,没想到如今还好好的。”
黎鸢半蹲在他旁边,看着他把小鱼一条条地捞回袋子里,一直在笑,手轻轻地撑在他背上,问他:“你当初是有多无聊才想到把我养的小鱼带来医院的?”
“怎么说话的?”萧鸯斜着眼睛看他,见他如今状态挺好的,脸色都恢复了不少血色,也就放心了,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几条鱼算什么,我还能给鸢承包整个鱼塘!”
“行,”黎鸢笑得更欢了,“待会我们去找个鱼塘,让你给我承包一下。”
萧鸯将小鱼彻底捞回袋子里,笑着挑了挑眉:“然后告诉他们,这鱼塘被我鸢承包了!”
要承包鱼塘的两人终于出了医院,临走时,萧鸯不由往高处的楼房看了一眼,想到当初黎鸢因为拍戏有一段类似于从楼跳下来飞跃的片段,当初他直接就晕倒了,那时他经纪人打电话给了与他经常联系的席均洛。
当初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不来医院,只是顾着生气,张嘴就是怼啊怼的,于是黎鸢就如他愿地来了。
如今想想……当初黎鸢的心情可得有多糟糕,会慌张会害怕会浮现很多画面,反复地折磨着他,而他却完全不知道。
萧鸯挽着他的腰,试着开口问了句:“当初……也是在这医院么?”
黎鸢知道他的意思,目光轻飘飘地往着医院高处看了一眼,而后又快速地收回了目光,低声回他:“不是,是在梨城,上次拍戏晕倒你带我去那个医院。”
萧鸯:“……”
就是这么巧。
想到当初的场景,萧鸯心口又是痛了一下,只能安抚似的搂着他的腰搓了搓,半晌才说:“那你要不要回头向医院上方看一眼?放心……什么都没有。”
黎鸢目光有些闪躲,飘了飘,而后听从他的话,回过头,向着医院高处看过去,他从一楼开始数,一楼、三楼、五楼……而后目光落在了八楼上——
以前他并不喜欢往高处看,因为每一次简单的场景画面都会转换成那午夜梦回时的血腥片段,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他。
萧鸯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地开口:“就普通的楼房,对吧?什么也没有。”
黎鸢目光飘了飘,没有回应他。
第八楼的病房可能是没有人住的,看上去空荡荡的,窗户也是开着的……他总有种下一刻会有人从上面跳下来的画面,可等了半会什么也没有等到。
最终,护士路过,把敞开的窗户轻轻关上,拉长了窗帘,什么也看不到了。而天上白云浮动,溢下一地的阳光,使那关上的玻璃窗泛起一层浅黄的暖光。
萧鸯与他一块出了医院,临走时想到附近那个卖烟酒水的老人,便向他道:“对了,你住院时我在外边认识个老人,瞎闲聊几句,对方好像认识你。”
“很奇怪吗?”黎鸢笑了一下,视线往对面的街道一瞥,示意他看过去,“你家鸢宝宝的海报挂在那里。”
“啧,不是,他说他抱过你。”萧鸯简单地给他说了一下,不过可能是因为黎鸢当初太小了也没有什么印象,亦或者是那个老人胡言乱语,反正黎鸢不记得了。
不过刚好也路过那里,萧鸯把车一停后,黎鸢便戴着一个墨镜下了车,到了店前,微微一笑:“老板,给我来包烟。”
“好嘞。”老人笑呵呵地拿了一包常用烟给他,面带笑容,直到看到他时,微微怔了一下。
黎鸢透过墨镜可以看到老人的反应,桃花眼轻轻一弯,笑了一下,戏谑道:“认识我吗?需不需要签名?”
老人乐呵呵地笑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的脸,莫名有些惆怅,仿佛通过他看到了什么,沧桑的眼睛了多了几分悲伤:“这不是黎家二少爷么,长这么大了。”
“吃得多,自然会长大。”黎鸢似笑非笑,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试探性地问,“老爷爷,小时候抱过我?”
“没有的事,我胡言乱语。”老人否定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看了看他几眼,又选择闭上了双眼,“走吧走吧,再继续待在这儿,被粉丝发现要把这儿堵了。”
黎鸢笑道:“没事,免费打个广告。”
老人也跟着笑了笑,还是挥挥手,示意他走了。
黎鸢手里拿着刚买来的烟,还配了个火机,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都住院,闷得很,刚出来透风,就没忍住拆开盒子,取了根烟咬进嘴里。
可他还没把烟点燃时,某少爷从车里深处爪子扣住了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黎鸢愣了一下:“唔,买都买了。”
“啧,”萧鸯直接把他叼在嘴里的烟抢了过来,顺便把火机跟那包烟一并回收,塞进车里,十分不讲理,还怼道,“你刚出院抽什么烟!”
黎鸢:“……”
这人,我住院时,他绞尽脑汁想着各种甜言蜜语哄我开心,刚一出院,他就凶我了。
“善变啊善变啊,”二少无奈地笑着感叹了几句,打开车门坐进去,故意耸了耸肩,“少爷心如海底针。”
“……”萧鸯默默看着他,随后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腰,“啧,还有闲情开玩笑,二少精神恢复得不错啊。”
萧鸯开车上了马路上,这才开始询问刚刚关于那老人的事,他都要忍不住想一下那是不是黎鸢失散多年的爷爷了。
不过这个想法刚一说出来就被二少敲了一下头,只能把它咽了回去。
“我小时候见过的人太多了,很多就自然而然忘记了,毕竟当初太小,”黎鸢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不过刚刚那老人,倒是有点挺面熟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爷爷——”
萧鸯一惊:“卧槽,还真特么是你失散多年的爷爷啊!这特么——”
在他还没有震惊完的时候,黎鸢赶紧打断他,有些无奈地笑道:“不是不是,想什么呢,我爷爷在家里!”
“哦,”萧鸯啧了一下,还以为真会上演什么认亲大会了,“那你刚刚说是你爷爷什么?”
“我刚刚那明明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你给截断了,”黎鸢慢条斯理地道,“应该是我爷爷以前的情人。”
萧鸯:“……”
好像听到了什么。
“啥?”萧鸯斜着眼睛看他。
黎鸢接着再说一遍:“我爷爷以前的情人。”
“太久之前的事了,也记不清了,后来偶尔听听爷爷讲故事以及通过一些事猜的,在我爷爷那个年代,还是挺保守的,我家又是比较传统那种,”黎鸢想了想,“所以两人没能在一起,后来联姻,我爷爷就娶了奶奶了,生了孩子,也有了孙子。”
莫名其妙地听到一个年代久远的风花雪月的故事让萧鸯愣了一下,再想起卖烟酒水那个孤独终老的老人,不由道:“然后呢?你爷爷那对象后来怎样了?”
“没能在一起,所以两人和平分手了,我爷爷结婚的时候,对方也出现了,还道了喜,看着他们成双结对,这是我爷爷以前抱着我时,会给我说的‘故事’。”黎鸢道,“不能在一起的两人以朋友相称,把过往的事都选择遗忘,谁也没再提起,就当是年少时的一场美梦吧,可惜这场梦有头无尾。”
萧鸯“哦”了一声,过了半会才说:“那个卖酒水的老人,貌似到了老也没有娶妻生子。”
“嗯,”黎鸢看向窗外,还能够看到那老人坐在木椅独自一人看着夕阳的画面,不由道,“可能即便知道是梦,也有人不愿清醒,甚至花一辈子的年华去缅怀。”
通过车上的视镜,两人看到卖酒水的老人在夕阳下摇着木椅,沧桑的眼眸淡淡地看着天际那即将落下的残阳,随手点了一旁陈旧的唱片机,播放着他们那个年代的老曲,也闭上眼轻轻地哼唱了一两句。
车渐渐远去,老人的身影也模糊了。
萧鸯想到再过几天他可能就要跟黎鸢回他老家了,又想起那个老人跟他爷爷的关系,难免有些好奇:“你爷爷如今在做什么?”
“人老了,很多事也不碰了,工作上的担子都给了儿子孙子,”黎鸢笑了一下,“他平常就在家,养养小宠物,逗它们玩玩,乐呵呵的。”
“偶尔也会把一些不知什么年代的唱片机搬出来,播放着几首没听过的歌曲,他们那个年代的唱片机音响不好,他也没扔,有时候他开着歌,躺在院子里的老树下乘凉,闭着眼也哼一两句,有时候一躺就是一天了。”
岁月蹉跎,很多当年的事当年的人,回首时,已经面目全非,大概也就只能通过播放几首那个年代的老曲,循着记忆去缅怀过往。
“你家那么传统,那我去你家了,你爷爷突然找我,”萧鸯的手在转盘上轻轻敲了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他正儿八经地给了我开了张一千万的支票,你说我该不该收?”<author_say> 接下来二少要带他小甜妻回家出柜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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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的故事主要是侧面描写黎鸢那冷情的家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