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少的抱抱
月色如水，晚风习习。从房间里能够看到远处那孤寂街道上摇曳的路灯，可能距离有些远，忽暗忽明。
如同此时的心境，七上八下的。
高兴么？不可思议么？震惊么？生气么？惊喜么？
当各种杂乱不齐的情绪在心里萦绕一圈过后，萧鸯意外的沉寂，半沉着眸盯着指间的烟，一圈圈烟雾缭绕，渐渐朦胧了视线。
刚沐浴出来的黎鸢全身都湿漉漉，腰间松松垮垮地束着白色浴巾，裸着上半身，那些没擦干的水珠沿着他线条流畅的肌肤往下滴落。
他轻轻靠在柜子旁，沾水没干的头发被他撩起，露出光洁精致的容貌，也没去看萧鸯的脸，半沉着眸，盯着手指间同样燃着的烟。
扔在床上的手机还在播放着英文歌曲，回响在沉寂的房里，两人相对无言。
排除了最不可能的可能性，却偏偏在房里见到了那最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萧鸯已经懒得再去回忆方才他想进来逮住对方揍一顿时，恰巧那人却是黎鸢的荒唐画面，令他头疼。
一番一惊一乍的再见后，两人一并陷入沉默。
萧鸯已经连续点了两支烟还是没等到黎鸢开口说话，相反的他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再共同陷入沉默。
微妙气氛将两人笼罩，像是能把人吞噬在永无止境的沉默里，直到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萧鸯按了接听，语气淡淡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凌晨了啊，再不回来又在外边浪过夜？”他姐的声音从话筒里清晰传来，“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晚点归。”萧鸯心不在焉地回，对于他姐始终将他当小孩看这一点让他十分无奈，“你不用管瞎操心的。”
“语气不太对劲啊？”萧栀听出一些端倪，“在哪呢？干吗呢？”
萧鸯沉默半晌，弹了弹手中的烟，眼睛停在烟上，漫不经心地回：“捉贼。”
“啊？啥啊？捉什么贼啊！”他这番话成功把萧栀吓个半死，扯着嗓门吼道，“赶紧回来！我告诉你别乱来也别逞强啊！你说你细皮嫩肉的，万一被贼人伤到了怎么办！”
萧鸯突然后悔一时置气把“捉贼”二字吐出了，有些丢人，哪怕隔着朦胧烟雾，他似乎也能看到黎鸢唇角那似有若无勾起的弧度。
“你说话能不能温柔点？吼那么大声也不怕我聋了。”萧鸯不耐烦地皱皱眉，尽量保持着平静，“没什么事，我要挂了。”
萧栀忙道：“等等！先别挂电话，那个贼人怎么回事？没开玩笑吧？凶猛么？能不能打得过？万一被对方伤……”
“啪”的一声，萧鸯迅速挂断电话，隔断一切噪音，并扔在沙发上。
在挂断电话这一瞬房里再次回归平静，黎鸢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多了抹笑。
萧鸯有些烦躁，破罐子破摔似的打破两人的沉默，扬起下颚看他，冷笑道：“沉默够了是吧？笑什么笑？”
黎鸢一怔，将半截烟放到烟灰缸里轻轻捻灭，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多半令萧鸯恼了，因此他没笑，毫无波澜的声音听不出的情绪，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这话令萧鸯瞳孔骤然一黯，皮笑肉不笑道：“以前一样不讨喜，幼稚不成熟又少爷病，无理取闹，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样？”
黎鸢：“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鸯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反正你是这个意思我也不会改的。”
“用不着，”黎鸢摇头笑了笑，似是漫不经心又像认真地说，“你从来不需要改变什么，这样就好。”
呵，大概是因为不管怎么变都不会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萧鸯已经没耐心再继续与他打哑迷，憋了好久的火气终究还是爆发了，横眉冷目，逼视着他，冷冷道：“黎鸢，你直接说吧，你什么意思？”
“我……”黎鸢抿唇笑了笑，一时找不到理由，只能沉默了一阵，想笑却又笑不出，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会来，我以为这地方你大概不会再想来，所……”
“我来不来跟你会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萧鸯截断了他没说完的话语，怒极反笑，“我是在问你为什么大半夜偷偷摸摸出现在我房间里！”
每次他以为他已经可以死心时，却偏偏因为对方一个没理由的举动而蠢蠢欲动，还试图去想抓住那微弱的可能性。
真特么没用到了极点。
黎鸢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逾越了，但还是没过多把情绪表露，好半晌，似真似假地回了句：“这里我能睡的安心。”
萧鸯一怔：“为什么？”
黎鸢没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足足盯了有十秒左右他才移开眼，戏谑道：“因为你。”
萧鸯呼吸一滞，紧接着便是闹肚子的火气在往上窜，蓦地握紧了拳，哑然失笑，目光偏冷，有些失望地笑道：“黎鸢，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风轻云淡地开玩笑。”
黎鸢敛去了笑容，表情有些僵，但也尽量保持平静，沉声道：“抱歉。”
不等萧鸯去细细揣摩他这二字的意思，黎鸢兀自笑了笑，看着地板上的花纹，淡淡地念道：“但我也不全是总在开玩笑，也没有要动不动就惹你不高兴的意思。”
“我就是有时心情很沉闷，所有的情绪全都堵在心口，找不到突破口，不知怎么处置，我……”他像是自言自语，却又突然清醒，无奈地扬了扬唇。
他道：“我知道这次是我过分了，房间本就是挺私人的，不管什么理由，我这都算擅闯民宅了。”
“你还知道这个道理？”萧鸯嗤笑一声，态度依旧是满脸的不悦与烦躁，“我还以为你都将这儿当成你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呵。”
黎鸢没回话，走到一旁拿起钥匙回到萧鸯面前。
“四年前忘记交给你了，”他冲萧鸯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半沉眸，唇角噙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微笑，“放心吧，物归原主，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萧鸯脸色霎时间惨白，怔怔地盯着那窜钥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微扬起了唇角，肆意地笑了起来，究竟在笑的什么他也分不清了。
“物归原主么？”萧鸯依旧笑着，恍惚地想起当初他把钥匙塞进黎鸢手中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那时，就是在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他向黎鸢笑着说：“钥匙不能弄丢了，这是我给的，要一直带着，可以随时过来。”
如今，同样的地方，换成黎鸢把钥匙送还给他，笑着说：“物归原主，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何其讽刺。
萧鸯想，四五年前送出的东西，这个时候物归原主，这段感情就能彻底画上句号翻篇，奈何他只是笑着，没伸手。
他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念念不忘那么多年的人，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如今，过了八年，他却还在这段感情中徘徊。
他以为分开四年，终究会有所成长，却没想到全都是自欺欺人。
但这人似乎不止一次地想要与他彻底了断，除了笑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了，边笑边点头：“物归原主，哈哈，对对对，确实该如此。”
“萧鸯……”黎鸢薄唇轻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肆意的微笑。
接着，黎鸢突然抱住了他——<author_say> 感谢玄丹身下受的打赏跟催更票还有久黎a的打赏，以及其他小可爱的票票，就不一一列了，但都有看到哒，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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