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个复仇，一个当狗
“不出江湖，谈何复仇！”
黄俊杰又跟石柱齐齐喝下一碗酒，黄巾寨的仇恨都消融在酒与前方了。
翌日
黄俊杰拿着崭新的反曲弓出现在长春城，石柱已经羡慕了一路，更别说还在修城墙的寨民。
“寨主！你回来了！”
“你们看这身子确实补好了！”
“叶闻雅确实仗义啊！还给了这么一副好弓。”
在众人众星拱月的簇拥下，黄巾寨的事情暂时没被提及。
用叶闻雅的特权做出的武器，虽然不及给叶闻雅本人定制的质量，但也绝对是市面顶尖的好弓。
况且量身定制更是一绝，武器再好还是要配合人，适合自己用的武器才是好武器。
黄俊杰毫不吝啬的卸下挂在身上的弓，让自己的寨民们左摸摸右摸摸。
“大家先回去干活，我今晚再来。”
重新背上弓，黄俊杰与石柱进入长春城。
入冬前的长春城热闹非凡，街道上有片片落叶点缀。
黄俊杰轻轻拂过胸前的弓弦，黄巾寨固然没有这么繁华，但那可是自己的家。
“黄兄”身边的石柱朝他拱手“我得回家与父母兄长告别，明日城门见。”
“好”两人在路口分开，黄俊杰默默的彳亍着。
长春城太大，令他不知该怎么走。
“四季商会，姬元。”
他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这是叶如生让他去找的人，只要找到姬元就能拿到黄巾寨所需的东西。
问了半个时辰的路，好不容易有人看在他身上的弓才愿意让他搭顺风车。
结果别人问起他身份想与他结识一番的时候，黄俊杰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说自己是叶闻雅的人。
若是黄巾寨还在，他肯定会说自己是黄巾寨寨主，好歹也是个江湖势力的头头，宁做鸡头不当凤尾。
行走江湖多认识些人总非坏事，尽管很多人都是见了一面就不会再见，可万一呢，有一面之缘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多谢！有缘再会！”
“小兄弟，走好！”
被送到四季商会门口，黄俊杰很礼貌的目送马车走远，但却已经将对方的名字忘的七七八八。
主要是对方东扯西扯，一大堆不带重复的信息让黄俊杰脑子嗡嗡作响，城里人的健谈实在让他难以适应。
“您好，请问您找谁？”
门口的门童衣着朴素，可却是两个义心盟认证的九品武者，他们仅仅是负责接引指路的人罢了。
商会内部还有其他武者坐镇，虽然商会就在州治府旁边，没有傻子敢来闹事，但商会就是愿意花钱养着这些武者。
黄俊杰天生有特殊的感知能力，他在叶闻雅身上看到的是数不尽的杀孽，在四季商会这里看到的是权财纠缠的大势。
“这江湖水太深了吧。”
他在心里露怯，表面上还得强撑着不能丢脸。
“我找姬元。”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是叶如生让我来找他的。”
本以为还会再被盘问，没想到其中一个门童朝侧身他做了个手势。
“请。”
面面俱到的叶如生哪怕不看黄俊杰的面子，也会看在三妹的面子上不会让她的人难堪。
被提前告知过的门童领着黄俊杰进入商会内部，熟练的避开往来匆忙的人群。
别看四季商会里这么多人来来去去，墙上和桌子上的装饰品一点都没被磕碰到。
黄俊杰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可不想和商会产生任何纠纷，况且这些看起来就十分贵气的东西，他也赔不起。
“来了，这么多你能拿完吗？”
一名看起来饱受压榨的男子带他来到角落的箱子前，打开一条缝让黄俊杰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当然能。”
不能也必须能，这可是照身帖！
黄俊杰使劲将箱子搬起，还好照身帖都是竹制，百来个竹板不算重，倒是箱子重量不轻。
“对了，差点忘记！”姬元说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颈，然后朝黄俊杰招手“跟我来。”
门童早已识趣的返回大门，他没兴趣八卦大人物们的事情，搞不好给自己引来祸事可没地方哭。
从商会办事大楼走到商会的马厩，这是姬元这些天来走过最长的路程。
要不是黄俊杰来，他连走出大门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桌案上心甘情愿的被叶如生压榨劳动力。
他把黄俊杰带到两匹骏马前，一脸痛苦的哀叹：“我真是劳碌命啊！屁股都坐到生疮了，要是年轻个七八岁，我也想跟你们年轻人一样去江湖上走走。”
姬元把缰绳卸下来继续说道：“你的那群人到时候就跟着我北上，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可能还会开着船去找你呢。”
“给你，如生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快点追上叶闻雅吧。”
黄俊杰把箱子固定到他没骑着的马身上，姬元的话很令他放心，这样他就能安心去寻仇。
接着向姬元拱手抱拳，脸色严肃的说道：“多谢，在下告辞！”
有礼貌的人总会讨人喜欢，姬元见过那种拿了东西一句话不说就走的，相比起来黄俊杰礼数做足更令人喜欢。
他朝黄俊杰回以抱拳，目送少年离开。
“年轻就是好啊”
“妈啊！你儿我才这么小，你就放心我独自出远门吗？”
要不说石柱怎么能活下来，他跟他主子自然是有相似之处。
石柱跟苍蝇似的搓手，脸上那讨好的笑容显得他卑微又可怜。
实际上，他只是在跟母亲要钱。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发生了很多事，父亲和兄长还没回来，但他已经看清人情冷暖。
“你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穷，看看人家三小姐有跟家里要过一分钱吗？”
“人家都有办法出去闯荡，你怎么就不行呢？”
石柱在叶家时常被训斥，这点言语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就是想看清母亲的态度罢了。
“我又不是武者，哪能跟她比。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要过，二公子富得流油，她没要二公子肯定也会给！”
这话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石柱根本不在乎能给多少，他知道家里穷。
在叶家工作是有薪水的，而这些薪水直接发到家里，石柱自己是一个铜板都摸不着。
这些年自己为家里做的贡献也不少了吧，再穷都不至于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
“哎呀！”石柱他娘把床榻一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哥明年都要娶媳妇了，你要找三小姐和叶家，是他们要你出远门。”
“不是娘不想给你，你哥老大不小了，他比你更急，你就体谅一下吧。这样，娘偷偷把家里祖传的护身符给你，平安最重要，娘相信你可以的！”
“好好，太可以了。”石柱笑的很有嘲讽意味，可还是接过了护身符。
“我先走了，还有同行的人在等我。”
明明是约好了明天，但他现在没有半点心思待在这里。
无视那几句毫无意义的嘱咐，石柱走到家门口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是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家。
“保重。”
送出最后的祝福，他竟然感到有些庆幸。
这一刻，他变了。
离开这个令自己不如意的地方，他去到一家他从前都不敢踏入的酒家。
两壶酒，一只鸡，直向城头去。
石柱拿出护身符，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像鬼脸一样嘲笑着他。
“呵！一张废纸，连我手上的酒壶都不如。”
都说不宠小儿子会遭天打雷劈，可这句话似乎在他身上没有起作用。
石柱随手扔掉手中的护身符，废纸在空中下坠，落入到不知哪家的粪桶里。
“我是叶闻雅的狗，我是叶家的狗，做狗都比做人好”
他呢喃着，迈着恍若失神的脚步，眼神中却是无比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