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下一站，牯平镇
莫遥诗默默的捂住自己双眼，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够了！不打不相识，输了便输了。”
听到莫遥诗发话，叶闻雅抬起踩在弓身上的脚。
她才不管锦兮说什么，对手有反击的意向，自己便一脚将其镇压。
虽然这么做是合情合理，但武德上就不太充沛了，一般切磋时对手倒地都不该再出手。
锦兮狼狈的站起身，想不到自己接近六品实力的弓道居然一个照面就惨败在叶闻雅脚下。
“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他的妹妹！”
对上叶闻雅没有感情色彩的双眼，她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但叶闻雅做出不讲武德的行为，就不配融入他们上流社会。
这种人就是家族之耻，宗门之耻！德风败坏的品行恶劣之辈！
叶闻雅看着锦兮退回莫遥诗身边，不以为意的开始抖腿晃脑。
“跟我比近身，你怎么想的？拿着远程武器打近战，惊雁宗都是这么人才的么？”
好在莫遥诗不是那些斤斤计较的人，要不然叶闻雅这嘴又该把她一起得罪了。
莫遥诗伸出手抓起木棍，手腕微微一震，内劲顺着棍子传到大鸟体内，将烤焦的外皮震碎，然后把整只鸟都递给叶闻雅。
她见识过叶闻雅抢食的场景，要是把她给饿瘦了，到时候不好跟叶如生交代。
不过吃也不是白给的，她想听听叶闻雅对刚刚那场切磋的分析，叶闻雅虽然武德堪忧，但理论水平的确很高。
“小雅，你说锦兮要如何才能击败你？”
这是一个伪命题，自己的侍女是什么实力，莫遥诗比叶如生更清楚。
她的目的只是让锦兮认识到自己到底哪方面比叶闻雅差。
换做别人可能会觉得这个问题很尴尬，毕竟对手刚刚被击败，还在旁边听着呢。
“简单，五十步外用箭射我，技术好就能把我射死咯~。”
锦兮侧着头，不愿意正面看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那要是近身了呢？”莫遥诗又问道。
“嗯”叶闻雅哪了解近身弓斗，只能嚼着腥味不小的鸟肉比划道。
“相距两步半，前进一步用武器佯攻，同时前脚再近半步，然后扔掉弓施展拳脚。”
锦兮一听立刻不服，冷笑着反驳：“哪有丢弃武器的道理？一寸长一寸强，丢了武器就是丢了半条命！拳脚能有武器好用吗？”
“啊对，太对了！吐！”叶闻雅把骨头往远处一吐，对着锦兮伸出脚。
今天尚且没有洗过的脚散发出美妙的味道，惹得坐在两人中间的莫遥诗意见颇大。
“把脚收回去！你自己闻，别放本宫面前。”
“好好好，我只是想说。”说着叶闻雅十分不雅的闻了一下自己的脚，表情瞬间痛苦起来。
“我我想说，持弓就比我的腿长一点，并没有明显的长度优势。”
锦兮和莫遥诗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嫌弃和怜悯。
天才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脑子似乎不太正常的样子，锦兮看了都不太想和她较劲，她总感觉叶闻雅傻傻的。
她也终于能理解叶闻雅刚刚为什么会那样躺着了，单纯就是脑子有问题，不能怪她不醒目。
“如果不用佯攻，先手的优势就白费了，一开始就打不出有效攻击，掌握不了节奏，那肯定是会输的。”
锦兮深深的凝视叶闻雅，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门道。
自己把人家当傻子，傻子却用实际行动嘲讽你没文化。
有效攻击她能听懂，但战斗节奏她真不知道具体是啥，从来就没人跟她详细讲过。
莫遥诗闻言微微一笑，节奏这种东西并不神秘，通过大量经验总结出来，或者有师承直接告知，就这两条路。
看着侍从迷茫的样子，又看叶闻雅清明的双目，莫遥诗清楚两人的武学造诣早在理论基础上拉开差距了。
“惊雁宗的老家伙还留着一手，这次正好顺道找他讨个说法！”
莫遥诗随手把酱油瓶扔给叶闻雅，既是赞赏的意思，也是让她不要再细讲下去。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叶闻雅向是个不讲规矩的人，莫遥诗怕她讲了不该由她来讲的东西。
叶闻雅不是锦兮的师父，却说了师父才能传授的内容，那这便是乱了纲常，师道和知识就会被拉低地位。
叶闻雅打开酱油瓶，直接把锦兮抛之脑后，留下想问又问不出口的锦兮一脸纠结。
今时同明月，皎皎映他乡。
纠结的不止是锦兮，还有手里捧着碗的黄俊杰。
“这不太好吧？我们拿盘缠这样花，万一路上没钱怎么办？”
眼珠子往碗里一扫，就能明白黄俊杰在说啥了，再看向桌子上的鱼肉。
“好酒配英雄，黄兄啊！我们明天就要出远门，不得摆一桌远行宴。再说了，你还会担心没钱？”
石柱都不知道这土匪头目怎么还会担心没钱的，没钱不就去抢劫嘛，把脸一蒙也认不出他们是谁。
他将手里的碗与黄俊杰的碗一碰，气势十分豪迈，完全看不出是个无根之人。
“黄兄我敬你，干了！”
千尺剑台的酒价可比长春城的高，石柱难得手里有点钱，不奢侈一些都对不起自己。
黄俊杰惆怅的叹了一声，买都买了，这两碗酒就是自己平时小半个月的粮食花销啊！
喝！不喝就是大浪费！
不仅仅要喝酒，还要把之前被饿坏的身体补回来，好在这次花费完全是石柱出钱，他还不太心疼。
两双筷子三下五除二的把桌面上的鱼分的连骨头都不剩，更别说其他肉和菜，连汤汁都没剩下。
黄俊杰懒得和石柱说话，吃是吃的很爽，口腹之欲和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像是话本里的主角要出江湖前一样奢侈。
但黄俊杰是经历过贫苦生活的人，比起在叶家和家里一直被养的还不错的石柱，他那黄巾寨是真的穷，每一粒米都要精打细算。
好在他留了一手，做土匪这么多年，他学到的最有用的知识便是财不外露。
自己有老大给的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足够解决路途上的吃穿住。
石柱给黄俊杰添上酒，顺便再给自己倒满，两人一起喝，这样后面叶闻雅万一怪罪下来，也不会只罚他一人。
碗口的清酒倒映着黄俊杰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他背后的沧桑。
“黄兄！我们这是要去游历江湖，我们要像故事里说的意气风发！你怎么看起来意志消沉呢？”
石柱举起碗再次热情碰杯，嘴上说着不成理的大道理：“有句话叫做借酒消愁，黄兄有什么心事多喝两碗，自然就消在这酒里了！”
黄俊杰无奈的抿了抿嘴，自己文化水平是不高，但借酒消愁这个词的用法还是清楚的，石柱用的有些不合时宜。
他也没必要去纠正，忧愁什么的并没有，只是感觉有些许难以适应。
十几年的平静生活被叶闻雅打破，让他有些不习惯罢了。
要说忧愁其实也有忧愁的事情，老大不仅给了碎银，还大发慈悲的赏给自己一颗金珠。
黄俊杰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金珠，这一颗珠子有多贵重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一旦暴露自己身上携带金珠的消息，绝对会遭到一大堆人的窥伺。
看似是叶闻雅很大方，实则是扔给了他一块烫手山芋。
金珠的价值，恐怕在很多小城镇都没法找开，属于那种花都花不出去的钱。
黄俊杰心里复刻往西走的地图，离长春城最近的一个镇子是牯平镇，也就是牯牛山黄巾寨往西几座山头的距离。
如果老大在那里休整两三天，那他和石柱就能追上，要不然就只能等到下个地点再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