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盛大的骗局
这场人尽皆知的军事哗变预定发生的当日清晨七点。
沈棉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踱步出来,发现公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神出鬼没的室友兼寝室长,辛西娅世子。
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你脸色不太好,”辛西娅放下杂志,微笑道:“要和我一起吃个早饭吗?”
沈棉从困倦中回神:“敬谢不……”
“我亲自下厨哦。”
沈棉立刻改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过了两分钟。
“所以,您做的早饭是,煎牛排?”
沈棉坐在餐桌边,看着辛西娅从冰箱里拿出封装好的牛排,在平底锅里化黄油,终于体验到了被驴是一种怎样新奇的体验。
沈棉艰难地客套道:“没想到您还喜欢下厨。”
“治大国如烹小鲜吗,”辛西娅把牛排按压得滋滋作响,直接切入正题,“新生损耗的顶格是10个ss等和100个s等,最好不要有伯爵以上的家世背景。”
“悠着点,别闹太大,”辛西娅给牛排翻面,“家大业大,就不能不容忍一些害虫的存在,别破坏我们辛苦维持的稳定啊。”
“需要我安排点警卫员吗?”
“不需要,”沈棉极其自然地说道:“放心,除了笑料和八卦以外,这群萝卜开会什么也剩不下。”
“可否提前透露一下?”
“用魔法打败魔法?”沈棉支起下颌:“或者可以说是生物防治吧。”
“那我就放心了,”辛西娅不知道懂没懂,转移了话题:“我昨天晚上看到了西利亚失魂落魄的背影。”
“就算老了点,也算是不得了的美人,我见犹怜呢,”辛西娅的语气和闲聊天气没有任何区别,“喜欢老的,还是嫩的?”
沈棉一愣,才反应过来,辛西娅说的是牛排的熟度。
“嫩点的吧。”
下一秒,盘子被放在了沈棉的面前。
沈棉拿起餐刀切开牛排。
一滴血水沿着横截面流了下来。
……
大量的血液从王光宗胸口的大洞喷溅而出。
现在是事变下午13点25分。
周遭几十个男生们公鸭似的惊恐喊叫,已经模糊地听不清了,他呆愣愣地捂住伤口,试图阻止血液的流失。
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奇怪,我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多的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生锈的大脑走马灯似的回忆着今天的一切。
无数的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至死也不会得到答案。
那样完美的计划,那样牢不可破的联盟,为什么事情会不可逆转地恶化成这个样子呢?
明明该是英雄的自己,为什么会像一个小丑那样死去呢。
啊,对!都是小亨特,他为什么没有来!
都是他害的!
……
当日正午12点钟,已经到了小亨特和众人约定的时间了。
他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不仅是他,就连常围在他身边的几个ss等,也不见踪影。
刨去开会时应承,今天突然音信全无的ss等,在场的ss等,算上王光宗也才将近二十个。
不知道实情,傻呵呵来开联谊会的s等,来得倒是多,正在扎堆议论待会儿怎么选妃呢。
这种乌合之众又有什么用?
时间推移了五分钟,小亨特还是没来,ss等们的心已经散了。
“不敢来了吧,”有人说道:“他自己躲在后面,倒叫我们我们出头。”
“其实想一想,学校也没怎么整我们吧,也没强压着我们化妆当娘炮吧,他们化我不化不就行了吗?”
有人悻悻道:“至于区别待遇,我本来也不打算留在第六军团,我家早就给我安排好了,我就来混个毕业证,干嘛瞎跟你们掺和啊。”
“对啊,小事忍一忍就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这么敏感吧。”
“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你们有点太激进了,和校方提意见不行吗?我们男生可是占了新生的一小半,校方还真能明晃晃地歧视我们吗?”
又过了十分钟,小亨特还没来,ss等们只剩下了五六人。
s等们也察觉出隐约的不对劲,赶紧找借口散掉了,还剩下几十个蠢货无赖,还在等着“联谊会”给他们发女人,吵嚷成一片。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心烦。
王光宗还留在这儿,他的退学迫在眉睫,所以,他不能走,他还得指望着今天翻盘。
他脸色极其难看,对着路衡怒吼道:“还是联系不上小亨特吗?”
路衡冷静地可怕:“今早还能联系上的,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了,怎么办?”
王光宗的眼球都要凸出眼眶,低吼:“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
路衡沉声继续说道:“小亨特把潜入路线图和联络暗号都交给我了,要不……”
要不……要不什么呢?
路衡的暗示很有效果。
王光宗被日头晒成浆糊的脑袋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的计划里最关键的就是他这个带队人啊,小亨特来不来有关系吗?
没有啊。
虽然现在我方不到一百人,但是还有几百个学长在等着会合呢,这些人也足够引发重大舆论事件了啊。
庞大的使命感仿佛沉甸甸地压在了王光宗身上。
他想到了被拒绝的转课,想到了他的姐姐们,想到了小亨特许下的条件,想到了来到学校后因为贫穷产生的自卑和怨恨。
“干了!”他咽了口口水,对着路衡说,“把东西给我,这里轮不到你这个s等出声。”
路衡耸了耸肩,消失在人群中。
中间怎样聚集人心和煽动仇恨略去不提。
正面突入校医院是不可能了,他们只能按照路线图潜入,午休时间的校医院十分安静,他们的潜入顺利无比。
王光宗心放了下来,甚至产生了点自得。
这种愉快,直到他来到目的地为止。
打开门,他的脸色瞬间毫无血色,他转过头不知道在对谁发问。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信号的收发装置,没有任何一个所谓的学长。
一切计划的前提,在此刻化为乌有。
从开始的开始,一切就只是个骗局。
这里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仓库。
只有一个面目寻常到没有任何记忆点的值班医生,站起来惊讶地看着他们。
王光宗感觉热血一阵阵地涌入大脑,夹杂着愤恨羞耻恼怒,化作极端的破坏暴力欲望。
恍惚间,他抓起了什么锐器,向着值班医生捅了过去。
然后被直接打穿了胸膛。
在周遭一片公鸭喊叫中,他听到医生叹了口气:“唉,我也有今天,报应啊。”
医生的胸牌在死前的王光宗面前一闪而过:
——“实习医师,素筠”
当晚六点钟,全体新生的移动终端收到了两则通知。
“新生王光宗,因为医疗纠纷,纠集同学袭击医生,被正当防卫抢救无效去世,涉事医闹新生56人做开除处理。”
第二则消息,小亨特重伤,无法继续学业,无奈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