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生病
夏云扬生病了。
他睡着后,易冰清搂着他,双眸微阖,头脑却十分清醒,毫无睡意。他就这么躺着,直到室内荡着的最后一点昏暗被窗间的阳光彻底赶尽。
易冰清一开始觉得热,掀了身上覆着的一半的被子,后来才发现,那热度是从怀里人身上传来的。
他抬手探了探夏云扬的额头,好烫。
夜里还在信誓旦旦跟他保证自己身体好不会生病的人,发烧了。
易冰清撑起身体,打量着睡梦中的人。夏云扬睡得十分安稳,只见他双眸紧闭,眉头舒展,双颊泛红,双唇也因高温干燥起了皮。
这么一看,颇有几分当年十几岁少年时乖巧可爱的模样了。
他乖巧安静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易冰清将他覆在自己身上的手移开,蹑手蹑脚下床,找了一块洁净的布巾打湿了,敷在夏云扬额间。
他一手抬着夏云扬的头,一手端来一盏茶水,可无奈人在昏睡,喂不进,只好先给他微微润一润干裂的双唇,将人安置好后,准备去寻些草药。
或许是察觉到身侧的人不见了,沉睡中的夏云扬突然变得焦躁,他眉头紧拧着,口中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易冰清安抚了他好一阵,才稍微好些。
虽然许久不照顾病人,好在早些年照顾过几个年幼的徒弟,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他守着,还算是有些经验,多少知道些药理。
好在清云殿什么都不缺。
春日的阳光格外温婉,映在身上十分舒服惬意。院中的雪也已化完了,刚下过雨的空气里有股好闻的青草香,青棠的花叶刚被水洗过,显得格外青翠娇艳。
易冰清一心在病中的夏云扬身上,无暇欣赏这大好的春色。
煎药期间,他厨房、内殿两头来回跑,总是不放心,时不时要来瞧一眼。
一个时辰后,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飘着苦气的汤药回到夏云扬身边。
他换下敷着的温热布巾,小心擦去夏云扬额间的细汗。
来来回回忙了许久,已是日上三竿,夏云扬依旧睡着,易冰清开始担心,这人会不会被烧坏脑子。
“云扬,醒醒,醒一醒”
轻轻的呼唤几声,床上之人没有反应。
易冰清又推推他的肩膀,拍拍他的脸,能试的方式都试过了,无论如何,夏云扬始终昏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痕迹。
易冰清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怎么好像更烫了。
他有些慌了。
再这么下去,说不定真的会烧坏脑子。
不管了,先把药喂下去。
易冰清侧身坐在榻的边缘,小心将夏云扬扶起,让他的头倚在自己臂弯里。
做好一切准备后,他端起药碗,尝了一口,温度正好。
平日最怕吃苦药的人,丧失了味觉一般,眉头都没蹙一下。
此刻,他眼里心里都是那个病中昏睡的人。
他捏着勺子,小心翼翼将那棕黑色的液体送到夏云扬嘴边,可那人似乎跟他作对一样,死死咬着牙不肯张口。
汤药顺着夏云扬的嘴角流到颈间,弄湿了颈间衣物,洁白的衣襟上顷刻绽开棕黄色的花。
易冰清忙将汤勺放回药碗,用帕子去擦,再喂药时,也时刻拿帕子接着。
一勺药,倒了七八分。
如此重复数次,依旧不能成功将药喂下去。
药马上凉了,夏云扬脸颊烧得通红,再拖下去怕是不妙。
顾不得许多了,易冰清咬咬牙,端起药碗猛灌一口,苦涩灌满了整个口腔。他腾出一只手,捏着夏云扬的下巴,俯身凑近,吻了上去。
就连唇上都是滚烫的!
此时易冰清全身心在夏云扬身上,根本生不出其他的旖旎想法。
液体顺着二人贴在一起的唇,缓缓渗入,感觉到怀中人有吞咽的动作,易冰清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虽然不体面,好在效果不错,况且那人是睡着的,左右无人瞧见,也顾不得别的了。
易冰清按此法将药喂下去大半,再一次从夏云扬滚烫的唇上离开时,易冰清瞥了一眼药碗,只剩下最后一口了。
他仰头一饮而尽,俯身,唇与唇贴上了一瞬,夏云扬猝然睁开了眼睛,四目相交,空气仿佛都在顷刻间凝固了。
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浮在云端。
红晕悄悄爬上耳朵,晕红双颊,易冰清身体一僵,本能后撤。夏云扬迅速抬掌抚上他的后脑,不让他逃,二人刚分开,又胡乱吻在了一起。
忘了自己要干嘛,易冰清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身体紧绷着,任由夏云扬吻他,那人霸道专横地将他口中的药汤吮尽后依旧不罢休,纠缠着他,磨蹭着他。
温度似乎更高了。
许是生病的缘故,夏云扬的呼吸声很重,易冰清被吻到无法呼吸,二人的气息在鼻尖交缠,是烫热的。
苦涩中夹杂着甜蜜,浓烈的苦也变得不值一提,成了二人感情升温的催化剂。
终于,在易冰清抗议地推搡他多次后,夏云扬才舔舔唇,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
夏云扬还躺在易冰清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没有松开,夏云扬仰望着他,笑意顺着明亮的眸子溢出来,“师尊想亲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干嘛老是偷偷摸摸的。”
“我没有!”
“都被我抓到了,还不承认。”
男人天生一肚子坏水,总是忍不住打趣他。
“我我那是给你喂药,你
每次看着师尊涨红脸,支支吾吾的解释可爱模样,夏云扬的心都要化了。
“我知道,”啵的一声,他笑嘻嘻地在易冰清脸颊上烙下深深一吻,“是我想亲你了。”
心脏狂跳。
“生病了,还不老实,”易冰清别过脸,搁下药碗,强作镇定,“早知道不管你了。”
“你舍得嘛?”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易冰清回过神来,拍了拍夏云扬搂着自己脖子的手,示意他离开,“你是不是故意的?”
唤了他多少回,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哎呀,我头好痛,浑身酸疼没有力气,”无赖一边卖惨一边往易冰清怀里蹭,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师尊,“我都病成这样了,师尊还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