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逼问
昨晚折腾了一夜,今日又起得晚,易冰清确实是饿了。
嗯
黄豆炖猪脚,桂圆莲子粥,清蒸鲈鱼,水晶虾仁,翡翠豆腐,脆皮乳鸽
中间最显眼的位置还摆着一罐红枣枸杞清鸡汤
他看着一桌子清淡大补的菜式,脸上皆是无奈,那抹红潮久久不褪。
“师尊先喝碗鸡汤,我亲手炖的。”夏云扬将一碗满满当当的汤放在他面前,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盯着他,眼神中满是期待。
被盯得有些难为情,易冰清端起碗慌乱喝了几口,连勺子都顾不得用。放下碗的那一刻,他眸中的余光无意瞧见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多了一根红绳。
“怎么样,好喝吗?”
“嗯,好喝”
夏云扬马上高兴得像个孩子,兴奋地不停给他夹菜。
这顿饭吃得他坐立难安,不敢多说一句话。
终于结束了,眼见夏云扬出了清云殿,易冰清刚想松口气,他又捧着一个精致的印花瓷碗迈了进来。
那碗里浓浓的中药味老远就闻到了。
自他醒来这几日,可从来没喝过药。易冰清的身体并无大碍,他最需要恢复的是灵力,无需服药。
“给,喝了,对你的身体好。”
“这是什么?”
“这这是补身的药,我炖的”夏云扬面上微微发烫,耳尖有点红,不敢与他对视,“我不会害你的。”
易冰清接过那药,浓烈的苦药汤子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你去忙吧,太烫了,一会凉了我再喝。”
一副赶人走的架势。
“温度刚刚好,”夏云扬缠着他不放,“我尝过了。”
瞪了一眼盯着他喝药的夏云扬,那架势看来不把这药喝了,他是不会走的。
易冰清心一横,捧着那药碗大口灌了下去。苦味顺着舌尖在口腔内弥散开来,喝得太急,被呛得满面通红,剧烈咳嗽几声,方才吃的饭差点都吐出来。
夏云扬站在一旁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仔细叮嘱道:“慢点喝。”
易冰清白了他一眼,慢点喝?来,你喝一碗苦药汤,慢点喝试试?
他刚想将碗放下,只听夏云扬悠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有一点,你喝完我就走。”
易冰清瞠目瞪着他,那人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将碗底的棕色药汤倒入口中,气冲冲地把碗塞回夏云扬手中,“喝完了,你可以走”
一颗发着香甜气味的圆润坚硬之物触在易冰清的唇上,被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推,滑入他口中。未出口的话语被堵在喉间。
一股甘甜在舌尖漾开,覆盖过了满口的苦味。
“喏,这个给你,”夏云扬将一串晶莹剔透的、红彤彤的糖葫芦塞入易冰清手中,冲他眨眼一笑,“奖励。”
说完便一溜烟消失不见,易冰清还呆呆地僵在原地,他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唇,那唇上还残留着指腹温热柔软的触感。
目光再一次落在左手腕上那根红绳上。刚才当着夏云的面他没好意思细看,饭间又被一直投喂将这事也抛之脑后,眼下终于可以细致打量一番。
这条红绳是由多股线精心编结而成。有一小段编的有些歪歪扭扭,收尾处也不是很平整,能看得出制作者非常用心,但奈何技艺生疏。
这种小玩意儿,留着也无伤大雅。
易冰清嘴角微微勾起,扯了一下袖口,那一抹红色被宽大的袖口藏匿起来。
他小心翼翼,像是埋藏起一个小秘密,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间的相处还算比较和谐。
也许是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夏云扬也不再招惹易冰清。每日早出晚归,除了到了饭点他会亲自送饭,督促易冰清喝下一碗一碗的苦药外,白日间的其他时候基本瞧不见人。
眼不见为净,也好。
这些时日,夏云扬难得地规矩了,也没再强迫他。只在易冰清熟睡后悄悄在他身边躺下,天未亮便起身离开。
易冰清有时睡不安稳,几次夜里惊醒,见夏云扬安静地睡在一旁也稍稍安心些。
他过了几日安静舒心的日子,有种又回到百年前在听雨轩中娴静时光的感觉。茶余饭后,随手翻阅几本书,或是执棋与自己对弈,心情好时还会召出琳琅弹奏一曲。
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记青云山,忘记岳望尘。一切的一切都不用去想。
他甚至开始喜欢这样恬淡安适的时光,要是能一直如此下去,该有多好。
殊不知这一切的岁月静好皆是夏云扬一人为他支撑起来的。
自那日夏云扬抱着易冰清从青云山回来撞见妖族中人后,流言便在万妖谷中流传开来。
妖族中人皆知主上从外面带回一个男人,还与之举止亲密,都在猜测那人的身份。
有人说,那人是修真界抢来的,因长相俊美异常,被主上强制囚禁在清云殿中,是他养的禁脔。还有一些小妖替公主打抱不平的。
夏云扬是大家心中默认的驸马爷,虽然二人未举行仪式。妖族众人皆以为是公主年幼贪玩并不着急嫁人。
也有人说,那是夏云扬从修真界抓来的人质。
一时间,风言风语不断。
夏云扬也被妖族的几位长老日日逼问,刚开始还挺客气,众人说要设宴接待万妖谷的贵客,夏云扬未作任何表示。
后来众人见夏云扬咬死了不肯带人出来,说他把不明不白的人带入万妖谷会给妖族惹出大麻烦,导致夏云扬每次见那几个老头子都烦得不得了。
但没办法,人家是妖族尊贵的长老,虽然烦但不能不见,也不能把那群老家伙的嘴塞住。
这日早上,几人议完事,临散前,玄冥长老又开始了。
“是否容老臣设宴招待主上前些日子带回的客人?”
“有劳玄冥长老费心,不必铺张浪费了。”
“妖族也不是荒野蛮横之族,主上此举非待客之道,传出去,外人岂非说我等小气。”
“不是我拦着不让你们见,实在是家中那位性子内敛,易害羞,不愿见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