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师尊先动手的
“师尊……怎么解毒？我带你回山上，璇玑仙君肯定有办法的……”
“走啊！出去……”他有些心浮气躁。
夏云扬无奈，只得守在屋外，不安地来回走动，时不时远远望一眼易冰清，关注屋内的动静。
易冰清曾在卷轴上看到过有关魅毒的记载，如今亲身体验一遭，却不想如此难熬。
适才为了不让徒儿担心，他试图用灵力强行压制毒素蔓延。没想到他越是动用灵力压制，越是被反噬的厉害。
此刻他体内气血翻涌，浑身燥热，意识混沌。他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想用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但口中仍不受控制地漏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易冰清用仅存的意识唤出淬灵，划开手臂的皮肤，鲜血浸透了整个袖口，体内的燥热似乎得到缓解。
当他再度举剑刺向自己时，“哐当”一声，淬灵被打落在地。
夏云扬听到屋内的动静，终究是放心不下，心中默念道：“只要确认师尊无事，我便退出，不算违逆。”
他刚踏进屋内，便见易冰清靠着墙，衣衫大敞，气息紊乱，左手手腕被咬在口中，右手持剑欲刺向自己。
“师尊……师尊……”
易冰清没有回应，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满面潮红，身上滚烫，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暴走。
夏云扬施法为他压制失控的灵力，此举不仅没有缓解痛苦，反而适得其反。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再妄动。
手僵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易冰清双手握拳，两眼通红，如一条濒死的鱼，大口着喘气，不断重复着：“热，好热……”
夏云扬从外袍上撕下一块布，为他包扎胳膊上的伤。一不留神，被对方掐住脖子，扑倒在榻上。
“师尊！”他瞪大双眼，满是惊愕。
“难受……救我……”
易冰清呼吸急促，眼神迷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呼出的热气烫的夏云扬心中一荡。
“师尊……你……”
夏云扬双眸漆黑，嗓音低沉沙哑，身体僵硬，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图。
话音未落，易冰清热度惊人的唇便落了下来。
咚、咚、咚，心脏在剧烈震颤。
恍惚间，夏云扬只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如炸开的烟花一般五光十色。
唇齿相贴，失去理智的易冰清一改平日的温柔。
他的吻生涩却异常粗鲁、疯狂，甚至变成小兽般的啃噬，咬得夏云扬嘴唇发麻。
边缠绵拥吻，边粗鲁地撕扯着他的衣袍。
痛感让他认清状况，但他依旧没有制止，更加热切地回应着对方，引导着对方。
心越来越柔，越来越软，慢慢化成一滩水，即将要溢出胸腔。
夏云扬双目黑的发亮，喉结连续滚动、吞咽，逐渐占据主导地位。
他追逐着对方的唇，吮吸舔吻，如饥似渴，逐渐变得焦躁胀热，呼出的气息都是又热又烫的。
冲动最终战胜了理智，不顾一切，拥着易冰清翻身覆了上去。他不但没反抗，伸手抱住了夏云扬，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肌肤相贴，温暖又炙热。
两颗孤独的心找到了归宿。
一人中毒神志不清，另一人头脑清明却甘愿沉沦。
二人皆理智全无，一脚踏入深渊，再不回头……
什么师徒禁忌，纲常伦理……此刻统统化为齑粉，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身下之人。
这……也是梦吗？
很快，他便清晰地认识到：这次，不是梦。
夏云扬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屋顶的洞渗进来，汇聚成道道温暖的光束。
散落一地的衣袍提着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夏云扬凝视着易冰清的睡颜，抬手轻触了一下他的额头，热度已经褪去。
倘若师尊醒了，想起昨晚的事会怎样？会怪他吗？是骂他大逆不道？还是刺他一剑逐出师门？夏云扬不知道。
他有些心烦意乱，瞥见地上的狐尸，这脏东西怎么还在这？于是起身，把它丢到屋外，眼不见为净。
易冰清醒来时，只觉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四肢酸痛，尤其的腰腹出的胀痛感更加剧烈。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一片混沌，罢了。
他四处扫视，屋内不见徒儿的身影。他依稀记得昨晚说过让云扬出去的话，手臂上多了道剑伤，这……好像也是自己刺的？
易冰清站起身来，疼、太疼了，身上的不适感愈发重了，全身的骨头仿佛要散了般，他没有细想，大概是中毒所致。
他走向门外想寻一寻徒儿，突然双腿一软，向前扑去，在要跪倒在地之际，被一双骨节明晰的手托住。
“你……没事吧师尊？”
“无碍，云扬……昨晚……”
“对不起，师尊……”
夏云扬有些底气不足，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大不了就……死缠烂打，痛哭流涕，跪求师尊原谅。
“为何要道歉？”
他目光躲闪，嗫嚅道：“师尊你……不怪我？”
“不用自责，谁都没料到那狐妖会挣脱，为师怎能眼看你有危险而置之不理呢。”
易冰清又问了他那晚的事，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易冰清便不再过多询问。
昨晚的事，难道师尊不记得了？那时师尊中毒已深，神志恍惚，不记得也不奇怪。那他要不要告诉师尊？师尊向来清心寡欲，万一接受不了怎么办……
夏云扬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回到青云山，易冰清染血的衣袍成了众弟子中炙手可热的话题，他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清尘仙君受伤了，前所未有，难得一见！
除了夏云扬，无人知这一剑乃是他自己所为。
陆青云得知他受伤的消息，不顾璇玑仙君正给弟子授课，火急火燎地将人拉到听雨轩为他疗伤。
易冰清简单讲述了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对他中毒的事只字不提。
陆青云得知遣去捉妖的弟子已葬身妖腹，悲痛不已，默默收起那把遗剑离开了。
“掌门也真是，小题大做，若是我再晚些时辰过来，恐怕伤口都愈合了。”璇玑仙君取笑道，他跟易冰清共事多年，倒也是难得见此人受伤。
“你这老头儿，别废话了，快给我师尊疗伤。”夏云扬在一旁着急地催促。
“云扬，不得无礼！”
“看看……你这徒弟，一个个的都被你惯的无法无天了。罢了，老夫不跟晚辈计较，手伸出来……”
璇玑是青云山年龄最长的仙君，最是和蔼可亲，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
“剑伤无碍，养几天便痊愈了，这毒……基本已褪，吃副药祛祛余毒便无碍了，中了此毒，切忌动用灵力。”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师徒二人几眼。
“有劳了。”
易冰清坦坦荡荡地致了谢，而夏云扬却目光躲闪，脸蓦地红了。
易冰清养伤这几日，他两个大徒儿也来过，谢潇一脸担忧，闻婉哭哭啼啼，易冰清反倒要安慰他们。
来听雨轩看他的人络绎不绝，众人都好奇是何等精怪如此了得能伤了清尘仙君。
再后来，他干脆闭门谢客了。
倒是小徒弟夏云扬，端茶煎药，很是殷勤，还下厨煮了粥，虽然味道一言难尽……甚至连走路都坚持要搀着他……
有时候易冰清觉得他有些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那种感觉像是……做贼心虚……易冰清百思不得其解，问又问不出什么，干脆随他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