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司总是让人害怕
猫屋敷二尾正在办公，越办越是心生烦躁。
他码完所谓的码头重修方案，又写了一份完整的从开皮包公司洗钱到倒闭跑路的详细记录，剩下的时间就是在拼命的磨那份盘长组的报告。
首先需要情报，在接收了新田义史联合情报部发过来的一大堆以g为单位的文件后，猫屋敷二尾的脸皱的像个风干的老橘子。
他几乎算是一目十行的看完文件，努力消化了好久才把胃里卡着的和脑子里堆着的东西全部吞下去化为己用。
“啊好吧，盘长组……”猫屋敷二尾虚弱又无力的吹掉咖啡上飘着的白雾，伸舌头把粘在嘴巴上的牛奶泡胡子舔掉，“麻烦死了呀……”
这人有个毛病是只要一个人工作的时候就一定会自说自话，如果压力大的话甚至会发展成单口相声。
“盘长组，前身为莲沼组，在新组长莲沼绿四郎继位后，组内政策由一致排内——这里指为了争夺继承人身份疯狂站对打的头破血流变成了一致排外——这里指每天锲而不舍的找我上家麻烦害得我很麻烦，组织内部团结忠诚到让芥川龙之介都看不下去！是那个芥川哦！连他都受不了了就给我好好反思一下吧！”
他吐出半截舌头，脚又翘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绿四郎lovelove个人专属后援会，那这样的话，港口黑手党算是他们的对家吗，哦难怪老是过来冲我们，我暂时理解并原谅了。”
小金毛灌了一口咖啡，被烫的横眉倒竖，忍不住又往里头撒了一包糖。
嘛，反正冰块跟糖放到热饮里都会融化，那效果估计也没差，再说了，连续工作这么久还不给点甜头给脑细胞尝尝，它们肯定会郁闷的死光了啦。
猫屋敷二尾又偷换概念。
他搅拌着汤匙，脚撑着桌子下面的柜子用力一蹬，借力连人带椅子一下子旋转起来，手里的咖啡差点要泼在地上。
“虽然说是开玩笑，但是呢——如果真的是的话我愿意出钱买横滨塔下面广场上最大的广告牌给他们登组长的安利视频要是没有的话我还可以帮他们剪，只求他们不要再来增加我的工作量了！”
猫屋敷二尾一口气说完一大串，气都不带喘，他再次喝了口咖啡，不错，因为转圈圈的关系明显凉了一截，喝着更顺口了不少。
“我的咖啡凉凉凉，凉的就像绿四郎，为什么四郎他会凉，因为他得罪了林太郎～”
空掉的咖啡杯放在了桌上，陶瓷敲打在木桌上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咔哒，猫屋敷二尾从椅子上跳下来，背着手晃悠到打印机旁边。
他捧起一大叠新鲜出炉的白纸黑字，油墨独有的气味熏得鼻子打了两个冷颤，小金毛仔细的整理了下报告，打算一股脑全部交掉。
他抱起纸，像抱着一座白花花的雪山，为了给首领排面甚至不用异能力直接传送，而是规规矩矩的踏步走。
有的时候，猫屋敷二尾总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结又讲细节。
他坐上电梯，要按按钮又发现手没法腾出来。为了避免有人跑过来和他共坐电梯霸占他好不容易抢到的个人空间，小金毛干脆低下头用脑袋去怼，也该幸好他要去最顶层，按钮在最上层好按，如果是去下面的话，估计腰要断掉半截。
噔噔咚，电梯门口的提示标识亮了又暗。
猫屋敷二尾抱着他的报告单走到首领办公室门口。
“诶……”
刚刚在电梯里发生的状况再次复刻，猫屋敷二尾盯着门把手，思考怎样用头去撞才能让自己的脑袋不痛发出的声音也不会大的离谱。
幸好，在他真的要这么做的时候，爱丽丝踩着皮鞋咯噔咯噔地跑了过来。
她笑眯眯的，人差点要扑到猫屋敷二尾身上，和只小蝴蝶似的围着猫猫打转，动作不老实嘴巴也不老实：“呀！猫猫！你来做什么呀？”
“不要叫我猫猫……”猫屋敷二尾不太高兴，“换一个别的称呼好不好嘛？”
“嗯嗯，哦哦！”爱丽丝敷衍的点点头，选择继续绕着猫屋敷二尾转圈圈，“你来干什么呀？”
猫屋敷二尾抬了下手，把文件报抱得更高：“我来送这个。”
“哇哦——”
爱丽丝看着小金毛手上的纸山，眼睛瞪得圆溜溜：“好多文件，林太郎要改不过来啦！”
“不过也好哦！”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样他就不会缠着我要我穿裙子给他看啦！”
“哎……”猫屋敷二尾把脑袋压在纸上，“你这样说，他会伤心的吧？”
“但是林太郎给的裙子都很丑啊！”
小姑娘想了想，又道：“和他相比，猫猫你的品味都变得高级起来了！”
？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在骂自己还是在夸自己，猫屋敷二尾下意识的鼓起半边脸。
“不过为什么是你来，送文件后勤部的其他人呢？”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里有讽刺的嫌疑，爱丽丝不转圈了，手一下挂在猫屋敷二尾裤子上坠着的装饰链子上，小萝卜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上面满挂的毛球球。
“因为大家在那边也没什么事情干，所以就让他们回去了，毕竟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嘛。”
“咦——”爱丽丝差点把一个毛球给揪下来，“好过分——”
“猫猫是一个坏猫猫！”
猫屋敷二尾：？
他迟疑道：“那我就换个方式说，嗯，因为看大家工作太辛苦了，所以我就让大家先下班了？”
“……这就是所谓的低情商和高情商吗？”小姑娘喃喃自语。
“什么？”
“没什么哦，只是突然觉得猫猫还是保持原样就好了，说那种话感觉怪怪的！”
“是，是嘛？”
爱丽丝突然扬起脸，露出一个甜美到有些虚幻的笑容：“因为嚣张的猫猫很可爱哦！”
……这种因为自己有能力而故作傲慢的姿态真的很可爱，可爱到想让人去用力欺负他。
值得庆幸的是，猫屋敷二尾只是个单纯的空间能力者，并没有继承自己表弟的读心能力，不然他可能要被爱丽丝，或者说是自家首领潜意识的恶劣想法给吓一跳。
“真抱歉呢，好像耽误了你不少时间！”金色头发的洋娃娃捏着手上被揪下来的装饰品，很是中意手中羊毛汇聚成的球状物粉嫩的颜色：“你是来找林太郎的吧，我帮你开门～”
她把小毛球藏在口袋里，嘿咻嘿咻的旋开了门把手，还欢快地提起裙角做了个标准的鞠躬礼。
猫屋敷二尾下意识的想回一个，但是手上抱着的纸堆限制了他的动作，于是只好把头歪过去，蓝眼睛乖乖地眨了两下。
他搬着文件进去了，刚进去还没说话，就看见自家boss正双手撑着桌子坐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额呜！”猫屋敷二尾炸毛般的直起身子，想行礼又做不到，想把文件放下又觉得不好，内心深处突然懊悔起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新田义史之前运过来的小推车给带过来了。
“森先生。”猫屋敷二尾面无表情，非常努力的控制自己天生的上翘嘴角耷拉下来，“这是后勤部所有需要你批准的文件，请您签收。”
不仅是表情，就连声音也变了个调，不像和后勤部的人谈天说地的那般又沙又甜又带刺，尾音还自带弯弯曲曲的小钩子，正相反，猫屋敷二尾的嗓子被绷得紧紧的，每一个词语间一点上下起伏的波动都没有，平的像根直线。
就连猫屋敷二尾脑袋上不听话翘起的小撮呆毛都比那呆板的声音来的灵动。
“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话，可以和我联系，我希望我的服务没有失误且能让您满意。”
“呼呼……”
就在猫屋敷二尾把文件放在桌上打算人往后走的时候，森鸥外突然伸手薅了两把他不安分的头发，手掌在猫屋敷二尾的头上轻轻拂过。
“真是让人安心啊猫屋敷。”首领大人微笑着称赞道，“你已经成长成一个可靠的大人了哦。”
“咕……”
猫屋敷二尾的嗓子松动了片刻。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夸奖而已，但他肉眼可见的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里立刻荡漾起了一层bulingbuling的波光。如果不是猫屋敷二尾没有充够特效的钱，指不定他现在后面就冒出一大堆粉粉嫩嫩的小花花了。
他就像一个嗅到了猫薄荷的金渐变，不存在的毛绒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但脸还是要的，矜持还是有的，猫屋敷二尾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断要往上蹭的脑袋，双腿并拢，僵尸一样的往后跳了一步。
“谢，谢谢。”
猫屋敷二尾低下头，脸没红，耳朵却悄悄烧了起来。
为了薄脸皮小男孩的面子，森鸥外强忍着没笑，不过爱丽丝就没这么好讲话了，小女孩一脸惊奇的盯着猫屋敷二尾，用一种像是在夏天看到雪花般的态度故作天真道：“猫猫，耳朵好红。”
“……”
“哎呀，现在脸也红惹！”
“……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先走了吗森先生？”
猫屋敷二尾虚弱的恳求道。
好在森欧外没有什么为难小男生的兴趣，他大手一挥，猫屋敷二尾如逢大赦，踉踉跄跄的就想往外头逃。
“啊对了哦，猫屋敷桑。”大概就在猫屋敷二尾一只脚踏出去的那一刻，首领先生慢悠悠又轻飘飘的声音从位子上流进了猫屋敷二尾的耳朵里，“有一件事情忘了说噢。”
他半眯着眼，像只狐狸摇着自己蓬松的尾巴，勾的门口好不容易垂下尾巴放松下来的猫再一次炸起了毛：“彭格列方的负责人大概在明天下午会到横滨哦。”
森鸥外伸手托住不知道什么时候扑过来的爱丽丝，一大一小两人脸上挂着相似的弧度。
“喂喂，不要欺负猫猫啦！”爱丽丝不高兴的捏住大人的脸，“要对他好一点哟！”
“我哪有！”森鸥外委屈的为自己抱不平，“爱丽丝真过分，居然不相信我！”
“我可信任猫屋敷桑了哦，所以啊——”
“嗨！”被点到名的小金毛抖了个机灵。
他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幽幽的暗色眼眸。
“要做好准备噢？”
眼睛的主人微笑着对他道。
猫屋敷二尾差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