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国庆十天乐——
运动会结束，即使再不情愿也要回归到学习正轨上来。孟玉丹依旧瞎讲课，夏天依然朝自己问题，顾奉壹每天还在疯狂写选择题，陈筱仍然不争气的和阅读题死磕。
悄悄地，不留声息的，十一来了，国庆节这让全国人民普天同庆的节日来了。
体委在大课间激情献唱：“啊亲爱的中国~~我的母亲~~我为你骄傲也为你自豪~~”
陈筱：……
他成功引来同学们的集体嫌弃，一人一句损话把他说的体无完肤。
但是虽然嘴上毫不留情怼人，但是心里都炸出了喜悦——那可是国庆啊！可以回家的十天长假！！
“四中的国庆放十天！？”陈筱听到这消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向顾奉壹，“你掐我一下，这是在梦里吧？”
顾奉壹笑着帮她推了推眼镜，“是十天，你没听错。”
陈筱也高兴，自己活了十七年哪里见过十天的国庆假期？初中甚至还被无情压缩。
班长拿着报告单走过来问：“筱筱，你们两个参加活动吗？”
陈筱抬头看着她，“活动？”
班长把头发掖到耳后，解释道：“是班级的活动……很多同学想去玩一玩，就叫我来写一份名单。”
是体委几个人张罗的一次野炊。说是野炊，倒不如说是野外生存的活动，陈筱越听班长解释就越像荒野求生。
“我、我给老妈打个电话。”陈筱掏出手机如此说道。
本以为老妈会说让自己回家，结果被很热情的推出去了——“你去吧去吧，和同学好好玩，我也和你爸出去玩了。”
“要和老爸去哪儿？”
“嘿嘿嘿不告诉你……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陈妈妈在一边笑了起起来，陈筱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是怎么样的一张灿烂的笑脸。
她挂了电话，转头看向顾奉壹，“你要去吗？”
“你去吗？”他反而问陈筱。
“……我妈要和我爸出去约会，假期也只有我自己，我可以去的。”
顾奉壹抬头看着班长，“我们两个都去，麻烦了。”
班长记下两个人的名字，“ok，那就晚上qq见。”
晚上放了学，陈筱果断翘掉了晚自习，跑回宿舍收拾行李。
因为有假期，四中的住宿舍可以早一点回家，学校大门是敞开的，男孩女孩都陆陆续续的进出。
她刚下楼就撞见拎着行李打算上楼的顾奉壹。
“我送你？”
“好。”
陈筱又一次坐在这像极了摩托的电动车上面。只不过这会不是抠抠搜搜的避嫌了，她一坐好就伸手搂住了他的窄腰。
男孩子肩膀很宽很单薄，纵使如此，陈筱靠在上面依然很踏实。
陈筱下意识的在他身前摸了两下，有点惊讶的问：“你有腹肌？”
“嗯。”
男孩子淡淡的声音从前面夹杂着风声飘过来。
陈筱又摸了两下，衣服料子薄，陈筱能摸到比较清楚的轮廓。
“……陈筱同学，我在骑车。”顾奉壹无奈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陈筱做贼心意，下意乖乖听话。
好吧好吧你说得对，交通安全是第一位。
她越想越不对劲，趴在男孩子肩膀上小声问：“你不会有反应了吧……”
空气很安静，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
他好像没听到。
没有等到他的回复，陈筱并不意外，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不再动。
顾奉壹在陈筱的指路下又转过了两个路口，来到了一片比较安静的市区。
“前面左转……对，是哪儿。”陈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
“你说的对。”
“啊？”陈筱扭头看他。
男孩子不再说话。
陈筱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之前问的“你是不是有反应了”。
害，大哥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顾奉壹把陈筱送到小区门口，陈筱和他挥手道别，转身“噔噔蹬”的上了楼。她第一次住校，说是不想家是假的。
刚打开屋门就闻到了糖醋的酸甜味道，陈爸爸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见她回来，扔下遥控器帮她拿鞋。
“别，我自己就行。”陈筱伸手阻挡老父亲为自己拿鞋的手，自己从鞋架上拎起拖鞋，向厨房招呼：“妈！今天是做了西湖醋鱼吗？”
陈筱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语气欢快的说：“筱筱回来了？和爸爸先坐，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爸，今天没有上班吗？”陈筱一边摘书包一边问。
老陈点点头，一脸理所应当道：“你不说你今天回来，我就休了班。”
陈筱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老陈，“爸你喝茶吗？上好的金骏眉。”
她小跑几步从书包里把那一大盒茶砖拿出来。
“哪来的？”
陈筱把盒子打开，拿给他看，“是王校长送我的，盛情难却，我只能收下了。”
陈筱轻车熟路的从家里翻出茶具，正经八百的做好了一套流程。
她的爷爷爱喝茶，爸爸也爱，到了她自己也多少对茶有些研究，品茶先放一放，至少泡茶的方法还是会的。
陈筱爸爸拿起茶杯仔细的看了看，称赞道：“好茶。”
陈筱妈妈从厨房探出头叫陈筱和陈爸爸吃饭，软软的吴语一喊出来陈筱顿时感觉无比亲切。
西湖醋鱼是她母上大人的家乡菜，酸甜可口，草鱼肉又鲜又嫩，陈筱恨不得多吃一碗饭。
“筱筱啊，来，多吃。”陈筱妈妈给陈筱夹鱼肉，有着母亲一直拥有的热络语气，“学校食堂怎么样？肯定没有家里好吃，看我姑娘都瘦了。”
陈筱嚼完嘴里的饭，弱弱的反驳：“妈，我胖了两斤。”
陈筱妈妈依然心疼道：“没事，我姑娘个子高，胖点也没事。”
陈筱爸爸看不下去，从陈妈妈筷子下抢过鱼肉，夹到自己碗里，“陈筱没那么矫情——姑娘，你说明天要出去玩？”
陈妈妈在一边看着转移话题的老陈，毫不留情的把盘子从老陈面前推开。
老陈：“不，媳妇，你不爱我了。”
陈妈妈：“不好意思，我爱女儿胜过爱你。”
陈筱尴尬的笑着，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群聊给他看，里面有学委严谨的日程安排。
陈筱爸爸看了个大概就放下了，学委实在写的太详细了，包括上厕所的时间都被整齐的写在上面。
“和同学去，没有老师吗？”
“没有。”
陈筱爸爸有点担心，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陈筱妈妈打断：“我看行，不是你刚刚说的吗，女儿没那么矫情——是吧，筱筱。”
陈筱打算点头，就听陈妈妈继续说。
“而且不是说好了明天晚上带我去你家那边玩吗？”
陈筱：……
她刚感动就被自家老妈后半句给噎回去了，默默选择选择低下头吃鱼。
啊，鱼真好吃，比狗粮好吃多了。
不对啊，我脱单了啊，为啥吃狗粮啊？
陈筱妈妈说着往陈筱卡里转了钱，发现不妥，又打算给陈筱拿四位数的现金。
陈筱按住陈妈妈躁动的手，轻抽嘴角：“妈，我们不是去旅游，不用这么多——先吃饭，吃鱼。”
陈筱爸爸倒是开口了：“没事多带点，有备无患嘛。”
陈筱说不过他们两个，只得点点头收下。
吃完饭几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女儿回家，父母总是格外热络。
陈筱最后莫名其妙被老爸拉着客厅看了一部鬼片，外国的。
陈筱看完了上楼打算睡觉却睡不着，只得起来写题。
数学竞赛题。
她被一道题噎住了，拍了拍混沌沌的脑袋，把题发给顾奉壹发过去。
［你还没睡？］
陈筱看着这条消息，下意识看了眼时间，0:38
这么晚了吗？？？
陈筱也有点懵，仔细想一下，好像看完电影确实已经十点了，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写了这么久。
陈筱还没打字，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是语音。
“这个不就是正常算吗，你学傻了问我这种题？”
男孩子声音软软的，带着重重的鼻音，明显没有睡醒。陈筱想象不到顾奉壹睡眼朦胧的样子。
［陈筱］：不是这个啦，是别的解法，有三种，但是我就算出两种。
［陈筱］：挠头jpg
与此同时的顾奉壹正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摸索到床头柜的草稿纸，不由分说的一拽，连着上面夹的笔也被带到床头。
他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写题，没睡醒的脑子不太好使，他也有点懵。
手机qq的贴别关心提示音响起，他拿过来看。
［陈筱］：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顾奉壹空不出手打字，按住语音条发语音：“没有，是我今天睡得早。”
［陈筱］：哦，好吧。
［陈筱］：乖巧 jpg
顾奉壹被这个表情包可爱到了，稍稍精神了一点，拄着身子写题。
两个人拼拼凑凑，最后把正确答案拼出来了。顾奉壹也没有什么睡意，和陈筱开语音随便聊了几句。
“怎么没睡？”依然是软软的声音，但是鼻音要轻了很多，应该睡清醒了。
陈筱不好意思的说是不敢，顾奉壹在对面“嗳~”了一声，表示不信。
“你这么有勇气的人居然怕这种东西？”
陈筱狡辩道：“是看了鬼片才怕的。”
顾奉壹：“哦，听起来挺真的。”
陈筱：“……”
不，大哥，怎么看你都不相信我。
顾奉壹低低的笑了笑，“开着通话吧，我和你聊聊天，不睡觉不行的，明天风餐露宿会很困的。”
陈筱乖乖的爬上床，把手机放在身边，插上了充电器，手机轻微的“嗡”了一声。
“充电不要玩手机，明天我带充电宝。”顾奉壹在那面严肃的说。
陈筱心虚：“我没开视频啊，你这耳朵也太厉害了吧。”
两个人絮絮叨叨唠了半天，最后变成了顾奉壹给陈筱讲睡前故事。
顾奉壹在百度上找故事找的头疼，反应过来才发现对面已经睡着了，道了声“晚安”才关掉语音通话。
——
陈筱和他们汇合已经八点了，她被堵车堵的没有脾气，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整整五分钟。
本以为会很晚，结果到了才发现生活委员和班长去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
人比想象中要少一点，交通工具也和陈筱想的不一样——是班长亲哥哥的大巴。
陈筱看到了顾奉壹，男孩子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见到自己点了点头。
班长招呼同学们进去：“这是我哥哥的大巴，想来想去还是这样最方便。”
班长哥哥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着一条骚气的九分紧腿裤，染着奶奶灰的发色，多亏人颜值够打，不会显得奇怪。
他说：“两个小时的车程，你们自己打发时间。后一个小时是山路，要睡觉的拿好抱枕。”
陈筱和顾奉壹坐到最后一排，两个人挨着，陈筱身边是空位，顾奉壹身边也是空位，车子对于这些人数来讲太大了，所有人都去前面坐了。
陈筱刚坐下顾奉壹就打开包，扔出了充电宝。
“我早上充了电还不需要，那我就拿着啦，装我包里了，用和我说。”陈筱显示自己满格的电量。
车里面又是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谈话声，不知是谁手机的抖音暴躁音乐声，零食包装的撕裂声……种种声响混合在一起，难免显得有些嘈杂。
陈筱扣着耳机听歌，越听越烦躁，想掏出手机打游戏的时候，顾奉壹掀起她一侧的耳机，“你喜欢星星还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