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就是看看你能不能吃屎”
下午毫不例外的又是煲在学校图书馆。顾奉壹去写题，陈筱则是抓紧一切时间看闲书。
自习室像图书馆一样，提供不少专业非专业书籍借阅。她拿着汪曾祺的散文回到座位的时候，看见挨着顾奉壹不远的地方坐着一年轻男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在看着一本理科练习题。
“这位是？”
顾奉壹向她介绍：“这是刘成一，刘老师，教高二数学的。”
陈筱向他点点头，“刘老师好。”
“你好。”
这人眉眼柔和，声音也温温润润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柔软，看起来有点瘦，有点日剧男主角的味道。
“啊，是汪曾祺的书呢。”他看了眼陈筱手里书的封面，有点惊讶道，“我是他的书粉。”
陈筱把书放在桌面上，眯起了眼睛，“汪老先生的文读起来总是很舒服，感觉走进了一个烟雨朦胧的春天。”
刘成一点点头，“好美的比喻。”
“是适合他的比喻。”
顾奉壹凑过来问一道数学奥数题，陈筱也看了看，有点难度。刘成一给他细细讲了一遍，陈筱也在一边听的认真。
条理清晰，环环相扣很紧凑，紧紧抓住了学生的思维，不是自己一味的说，陈
筱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他走了之后，陈筱凑过去和顾奉壹嘤嘤嘤：“我有点想让他当咱们数学老师呜呜呜。”
顾奉壹说：“我也感觉他讲的很不错。”
陈筱点点头也不说什么，这种事情也真就是想想而已，该念书还是得念书，该学习还是得学的。
不能改变环境，就要学会适应环境。
重点高中学生的努力程度超出了陈筱的想象，这所学校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狠狠地扣在陈筱头上，叫她不得不端正自己的态度和身姿去面对。
以前想着划划水成绩不难看就行，但是来了之后又感觉还是要尽力去学，不能让自己以后后悔，矛盾又冲突，但是目标却一点点明显了。
陈筱向来不是甘愿平庸的人。
晚上七点，她吃过晚饭返回宿舍，刚打开宿舍门就被郑舒逮住：“这么晚回来？干嘛去了？”
“自习。”陈筱放下书包，组织了一下措辞，纠正道：“约学习局。”
就见郑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一边一脸复杂的看她。
陈筱轻抽嘴角，“看什么？”
“我就是看看你能不能吃屎。”
“……”
陈筱不和她说话，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伸手从书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三两下拧开瓶盖，把里面透明的液体倒在斜前方的玻璃杯里
手机响了一下。
陈筱看了下因为来消息而亮起来的屏幕——
［郑舒］：顾奉壹？
陈筱扭头看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敲着手机的郑舒和旁边看视频的慕容璃，也选择拎起手机敲敲打打。
［陈筱］：是。
［郑舒］：奸笑jpg
［郑舒］：还顺带一起吃了个饭？
［郑舒］：他骑车带你去的？
［郑舒］：激不激动？脸红心跳？
陈筱忍不住又回头看了自己室友一眼，就见她满脸慈母微笑看着自己。
陈筱：……
她想打开百度好好搜索一下——在别人身上安监控可以判多久。
手机又响了。
［郑舒］：猜对了？看你表情没错了。奸笑jpg
［陈筱］：啥表情？
［郑舒］：红耳朵的吃屎表情。
［陈筱］：我怎么没感觉？
陈筱愣了一下，跳转手机屏幕到自拍，才发现自己耳朵是红的。
郑舒的消息适时传达：你要有感觉不得红到冒烟？嘲讽jpg
陈筱按灭了手机，不和她瞎扯，端起面前的杯子猛的喝了一口，下一秒就被里面辛辣的酒味呛到，猛烈的咳起来。
她忘了这是酒了。
——
第一次月考如期而来，陈筱和顾奉壹混熟了，很自然的在他头上揉了把，“看着吧，这次我要把你狠狠甩在身后。”
男孩子头发软软的，陈筱忍不住又多撸了一把。
顾奉壹挑眉不服气：“我要考不进前十我吃屎。”
“呦呦呦，口气很大嘛，咱俩要不赌一把？看谁分数低？”
“赌？”
“怎么，不敢？”陈筱挑衅道。
顾奉壹“呸”了声，“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就赌一个要求的，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的。怎么，不敢？”
陈筱勾了勾嘴角：“难不成害怕你不成？赌就赌，你，顾奉壹，必输无疑。”
两个人你来我往，吸引了其他同学的注意力。
夏天听两人打赌，笑着传播：“大佬打赌了啊！赌分数的啊，谁分数低答应对方一个条件的啊。”
说着从兜里掏了十块拍在桌子上：“来来来下注了啊，我押顾奉壹，十块钱的。”
体育委员跑过来，“我压十块陈筱的，人家小姑娘看着就够稳重。”
班级重量级选手赵铭也跑过来，“我压二十块陈筱。”
女孩子们纷纷不服气跑来押顾奉壹，一个土豪直接押了一个钱包，里面粗略估计得四位数。
陈筱：？？？
什么情况？？现在年轻人这么有钱了？？
两个人因为排名挨着，考试座位也理所当然挨着，蛇形排列，陈筱坐在顾奉壹后面。
第一次月考按照套路来讲应该是是小试牛刀型，但是四中向来不按套路走。
今年的试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的很难，完全在陈筱意料之外。
数学卷子发下来，陈筱先是反正面都看了看，本来以为就那样，结果居然看到两道有点难度的新题型。她能明显的看见坐在自己前面，吊儿郎当的顾奉壹也正了正身子，严肃对待这张卷子。
有点难，陈筱也有一道大题不知道踩没踩上点，只能规规矩矩把自己想到的都写上，翻看检查了几遍以后，举起了手。
“老师，能交卷吗？”
监考老师狐疑的看了看她，“不能。”
陈筱“哦”了一声，坐下了。
时间实在太长，监考老师换了一波又一波，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陈筱趴在桌子上拿着崭新的草稿纸默写喜欢的英文歌歌词，默写《报菜名》，最后没什么时干，就着顾奉壹趴下身子的背影开始画画。
两个人实在瞩目，新来的监考老师兜兜转转几个来回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个，我都看你们俩半天了，一个睡觉一个在那乱画，实在不会你们蒙一下也行啊。”
陈筱被点名，抬起头，就看见监考老师拿起她的卷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又拿起顾奉壹的卷子。
顾奉壹被弄醒，迷迷糊糊的揉眼睛，“老师？”
监考老师懵了，她当老师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么飘的学生，那些学的好的不都是争分夺秒检查检查，扣扣最后一道大题？这两位答完卷子直接撒手不管了。
至于其他科目就都中规中矩，英语听力出了陈筱昨晚刷的真题，阅读是前段日子的一条新闻。
语文出了很细节很偏的古汉语语法和翻译，陈筱完全不虚，就是阅读有点匪夷所思。
考完卷子，语数英120，政史地生物化60，总分720。陈筱初步估计690甚至以上。
“我？695左右吧。”顾奉壹在班级群里面危险发言，下一秒就被班级其他同学殴打。
［体育委员］：班长，我感觉这位兄台很欠揍，能不打出去啊。
［夏天］：踹出去吧。
［历史课代表］：踹出去+1
……
［语文课代表］：踹出去+10086
陈筱写完卷子正好看见群里在聊这个，便也笑着打哈哈。
［陈筱］：哈哈哈打他哦。
［语文课代表］：捕捉美女学霸
［夏天］：捕捉大师球！！
［体育委员］：你可来了，管管你同桌吧，教他做个人好吗？我们都快被数学折磨死了，他居然说他一个点就答完了？？你气不气？
［陈筱］：……我也一个点答完了。
［体育委员］：……
［语文课代表］：……
［夏天］：……不愧是筱筱
群里一片寂静，陈筱发了个欠揍的表情包就下了qq，拿起卷子接着写。
慕容璃从对面床铺探头过来，“呀，是班级在聊天呢……果然是学霸，小辣鸡求带呜呜呜。”
陈筱用手里的练习题轻轻敲了下她的头：“哪里的话？你只要可爱就好啦，嗯？作为校花的直觉就是负责貌美如花。”
她已经和几位室友玩的很好了，每个人的小脾气和雷点都拿的清楚，开玩笑也不会过火。
慕容璃红了红脸，故作娇羞：“你，你太撩了……哼，太过分了。”
陈筱笑出声，自己长相确实足够英气，骨相甚至比一些男孩子还有棱角，很有混血感，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讲“太硬了”，平时放下刘海还好，一旦露出额头就会很“帅气”。
和可爱软妹这种画风完全对不在一起，最多最多可以装装乖巧邻家女孩风格。
也有不少和自己玩的好的小姑娘被自己“撩”到，挺可爱的。
“说起来，下周二要运动会和艺术节了呢，筱筱要报什么项目？长跑吗？”慕容璃正经道。
陈筱一脸疑惑：“下周？不是说要十月才开运动……对哦，下周就是了。”
开学的时间过得太快，陈筱满心扑在学习上，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娱乐项目，现在突然说有活动，感觉有点突然。
“对啊。”慕容璃嘟了嘟嘴，“还要出分数还要主持还要表演，哪里能快快乐乐的玩啊。”
陈筱看着她，“你有节目吗？今年的主持有你？那男主持就是孙学长了？”
小姑娘点头，双颊红红的。
校花校草的组合，果然足够般配。看来今年的活动很振奋人心啊。
陈筱想了想，自己没报社团也没显示出什么才艺，体育课也除了跑步其他都一般般，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就没多想，继续写自己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