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旷朝去蕹城
洛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皇上从两年前性情大变,变得喜怒无常、性情暴劣,且经常噩梦缠身,朝中大臣都怀疑皇上得了什么重病或者被魔怔了,但太医去看又找不到原由。”
“这么严重?”
余星河皱眉:“会不会是被人下蛊了?”
洛南一摊手:“大宴国最厉害的巫医来看过,并没有发现中蛊的迹象,再说了,皇上是那种随便什么人都能有机会下手的吗。”
他坐在余星河旁边,小声道:“就皇上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不理朝政哪还有人敢去管,更何况还没有资格管呢,去管的人有一半都死了。”
“这皇上喜怒无常的,有时候一去上朝就是拉人出去砍头,别提有多吓人了。”
他像是找到了倾诉之人,竹筒倒豆子般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唉,我真是每天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竖着进宫横着出宫。”
说完还恶寒似的抖了抖身子。
余星河听的是眉眼一抽一抽的,这都快赶上暴君行为了。
但一想到皇上那张英俊的脸,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你别不信,上一个坐在你这位置的少卿就是被皇上早朝拉出去砍死的。”洛南说完还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吓得余星河身子一抖。
“你别吓我,皇上昨日在琼林宴的时候明明就很正常。”
洛南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还是安安稳稳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别让人抓着什么把柄才好,否则被皇上知道了,他下一次上朝说不定就是你的死期。”
“还有。”
他双手撑在桌面,直视着面前的余星河,提醒道:“有什么事都去找丞相,千万别随便去找皇上,否则会死的很快。你要是不信,改日可以去未央宫觐见皇上,我希望你能活着出来。”
“这……”
余星河不太相信,他觉得洛南是在吓唬他。
若皇上真是如此暴君,大宴国的百姓早就应该怨声载道了,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海晏河清。
他纵然不相信洛南所说的话,但自古就有伴君如伴虎一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下午回小院之前开口跟洛南借了点钱,买了点干粮就雇了辆马车去蕹城。
反正皇上都不上朝,那他还上个屁。
皇上都病成那样了哪还有心思管他一个鸿胪寺少卿上不上朝,反正他也不是很稀罕做官,这一切只是为了完成原身遗愿罢了。
而且他不相信自己会倒霉到第一天旷朝就碰到皇上早朝。
只要不被皇上知道,御史官弹劾什么的都是小事。
总之不管怎样,先完成原身遗愿摆脱了天道监察才是正事。
夜色降临,未央宫内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房内物品倒的满地都是,秦逍郎衣衫凌乱,整个人狼狈的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痛到快撕裂的脑袋,眼神浑浊带有杀气。
他痛的想杀人,想见血,仅存的理智在拼了命的挣扎着阻止这嗜杀的想法。
很少有人知道,大宴国的君主在这两年里几乎每日都被这疼痛折磨着。
跪在地上的李公公眼泪完全收不住,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这两年内,每天都过的心惊胆战的,害怕被皇上失去理智而杀死,害怕皇上会受不住这折磨而一头撞死。
撕裂般的疼痛过去了,秦逍郎抓着脑袋的手也松了下来,脑内余痛的感觉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但对秦逍郎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慢慢从地上起来,李公公见状抹了一把眼泪赶紧上前搀扶。
“不必伺候,都下去吧。”
秦逍郎声音沙哑,他松开李公公搀着自己的手,吩咐道:“明日早朝,记得叫醒朕。”
李公公点头叹了声气,心里一时间感慨万千,一直这样下去,大宴国将何去何从……
深夜之时,李公公在外寝守夜,听到内寝的人动了好几下,心里揪痛不已、悲痛万分。
噩梦侵袭,秦逍郎的眉头紧锁,额头渗出冷汗,身体辗转反侧,想要逃离无尽的黑暗,却被无数亡魂拉扯动弹不得。
这梦看不见尽头,看不见光明,寒冷又阴森,身为一国之君的他逃不出这噩梦,逃不出这深渊。
他像被困在深渊底下的困兽,愤怒
着、嘶吼着、无助着……
官道上——
天色微微破晓,马车内的余星河是被震醒的,他撩开车帘就看见一条泥泞不堪的路。
车夫嗟叹道:“这官路都烂成什么样了,朝堂都不派人来填补一下。”
余星河被颠簸的有些头晕,询问道:“还有多久能到蕹城?”
“马上就能到了。”车夫一抽马屁股抱怨道:“要不是这路太烂咱们早就到咯。”
金銮殿内,洛南见余星河迟迟没到,内心只感叹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龙椅上男人的脸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邪笑,眼神锋利的从下面各个朝臣神色不一的脸上扫过。
忽然发现文臣中间的站位处空了个位置,眉眼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鸿胪寺少卿人呢?”
鸿胪寺少卿杜之弱弱的出列:“启禀皇上,臣在这”
洛南见状后一副要被无语死的模样,很明显皇上说的是余星河,你赶着上去对号入座莫不是有毛病啊。
秦逍郎脸色果然更冷了:“朕说你了吗,朕说余星河。”
他看向洛南:“他昨日可有去鸿胪寺任职?”
洛南顶着压力出列:“回皇上,余少卿昨日与臣一同去了鸿胪寺。”
“今日为何没来?”秦逍郎忍着要发作,洛南的额头直冒冷汗:“臣不知”
翰林修撰魏奕的内心狂喜,让余星河处处抢他这个状元的风头,这下旷朝被逮着了吧。
他出列弓身拜道:“启禀皇上,微臣昨日见余少卿出了城,估计还没回京。”
秦逍郎眉眼带怒,这个余星河多少有些不知好歹,真以为他那一手丑字拿得了探花了。
他冷笑一声:“很好,一个四品小少卿就敢无故旷朝,是觉得朕要不行了吗!”
众臣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都知道皇上嘴上骂的是余星河,其实也在含沙射影骂一些浑水摸鱼的朝臣,总之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虚。
洛南大气都不敢喘,心里那叫一个害怕的呀,余星河是他的副手,万一皇上给他扣个疏于教导的罪可咋办。
早知道余星河找他借钱是为了出城他就不该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