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倪曼，我家宝宝生病了，去不了公司。”也是刚刚到公司，倪曼便接到了焦镇的电话。
“那你快一点带宝宝去看医生。”倪曼很奇怪，今天是周六，焦镇没办法来公司并不意外，何况就算他有什么事，也没必要跟她报备啊。
“我桌子上有一份采购文件，非常急，需要书臣签字才能生效，麻烦你代替我去找他签字啊。”
“噢，好的好的。”
“他今天在篮球馆那边，我把位置发给你。谢谢啊。对了，车费记得找我报销啊。”
“别客气，你照顾好宝宝。”
原来是有急事需要她帮忙，她挂断电话便去找文件。焦镇桌子上，一份采购体育器材的文件安静的放在那里，拿上文件倪曼便出门了。
樊书臣名下健身馆、篮球馆、游泳馆的经营全部是在星辰公司管理的，不那么爱运动也没什么时间运动的倪曼一家场馆也没有来过。下了出租车后，她站在外面以手遮挡阳光抬头观看，这是一座地理位置很好，装修非常现代，专业感满满的私人会员制篮球馆。楼上有商住都可的公寓，旁边是商务咖啡厅，还有西装、名表、连锁牛排店，楼下有地下停车场，并不是想象中简单的露天篮球，随便玩玩而已。
走进球馆她是要经过安保人员确认的，整栋大楼的装修都很高级，甚至可以说是奢华，热情的馆长亲自接待了她。
“你是倪曼？好漂亮啊，是新来的同事，我知道我知道的”。又高又漂亮的馆长身高足有185吧，拉着倪曼的手，笑的非常甜，看得出她一定是专业运动员出身。
“你好，焦镇有份着急的文件，叫我来找樊总签字。”倪曼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觉得非常轻松。
“好啊，我带你来，樊总在1号场地打球呢，一局十几分钟，你等等他，就能签到字啦。”
“谢谢。”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倪曼的内心好奇死了，终于可以知道樊书臣是怎么样打篮球了。
馆长帮她拉开门便小跑着离开了，周末客人还是比较多。
走进了篮球场，倪曼仿佛走进了一个异次元奇妙空间般，眼睛完全不够看。
“场馆好漂亮啊。”采光一流，设施一流，这座色彩明艳的球馆的确配得上倪曼这一句夸奖。“原来樊总玩的是轮椅篮球。”她一直奇怪樊书臣走路不方便是怎样打篮球的，看来是自已想的太多，忘记了体育运动里轮椅篮球本身就是最具观赏性的比赛项目之一。
十名轮椅运动员在场上打的火热，有的人看上去“很健康”，有的人则肉眼可见残疾的比较严重，大家坐位高低不同，身体情况也不同，不过，热爱篮球的那颗心，一定是相同的，比赛氛围简直不要太好，堪比专业球队。“樊总在哪里啊？”她抱着文件站在场边，从开始的眼花缭乱到渐渐看入了迷，樊书臣在哪里她已经不着急找到了。
裁判员一声长长的哨响，比赛结束。倪曼也不知自已站了多久，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倪曼，倪曼，这里。”
她闻声找过去，终于看到了樊书臣。
“樊总，焦镇要我来找你。”
刚来公司时，她每日听说他在打球运动，看他穿运动装还是第一次。完全露出手臂的深紫色篮球服，额头上好多汗水，甚至他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上都是汗水，一改平时儒雅温润的气质，少年感满满。
看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向自已跑过来，樊书臣心里莫名觉得很幸福呢，“他不要你来，你是不会来看我打球的，是不是？”他对她向来和蔼，今天更是笑的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看来心情不错。
“我不懂篮球，刚才看了一会儿，打的非常精彩。希望有机会还可以看你们打球。”倪曼回答的很乖乖女。
“那你说，我们队是赢了还是输了？”他就是想故意为难她，笑容里有坏坏的感觉。
“这……”她蹲在他身边，抬头看他满是揶揄，笑的弯弯的眼睛，不高兴了，“樊总，你为难我。”
轮椅男孩，白裙少女，看他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画面意外的美好，“书臣，这么漂亮的妹妹，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哈。”说话的男孩上半身看着非常壮硕，手臂结实，圆圆的脸，看着还是学生模样；可他的下半身，严格意义来说，他几乎没有下半身，因为他是完全没有双腿的。
“书臣，她是谁啊？”另一个说话的男孩身体比前一个男孩明显好一些，因为，他至少还有一条腿。
“咦？倪曼？”
“啊，阿宁？”
被四个穿紫色球衣的轮椅男孩围住，这场景是倪曼人生中的第一次。
而且，居然能看到樊书臣之外的熟人，虽然这个人她认识的时间也不是很久，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原来蓝沐宁和樊书臣竟然是打球的球友。
“你和沐宁认识啊。”樊书臣看到身边的倪曼眼睛不再盯着自已瞧，而是定定的看着蓝沐宁，想到他们俩的单位，都是农业农村局，还真是巧。“噢，你们俩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呢。”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是的，樊总，阿宁是我的新同事。”运动轮椅没有扶手，倪曼的手搭在他轮椅的轮圈上，客气的做了一下说明，跟樊书臣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瞄着蓝沐宁。他今天没戴框镜，跟其他人一样穿篮球服露出了结实的手臂，他虽然皮肤苍白，但手臂上肌肉的线条一点也不输其他人，看来打篮球的男生手臂上肌肉一定都非常发达。一扫平时斯文病弱的样子，篮球场上的他，多了些运动男孩的青春阳光。虽然，坐在低座位运动轮椅里，他被固定住的双腿，小腿看起来还没有手臂粗，一望可知是瘫废的。
“沐宁是后加入我们球队的，搞得我一时真的没反应过来，你们居然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意思是，他和蓝沐宁还没熟悉到某种程度吧。
“她来我们那也没几天，彼此都不算很熟，你搞不清好正常。”蓝沐宁对樊书臣解释道，“原来，倪曼还在给你工作呢？”
“是啊，倪曼是我的财务主管，是我离不开的人。”这位老板也太给员工面子了。
被夸奖了的倪曼有些不好意思了，“樊总，麻烦你给我签字。”她一直蹲在他身边，也不顾白裙子拖在地上，樊书臣看了，当即就想去为她买一打裙子回家。
“好。”他接过笔，看也不看，几下签完。
“你不看看？”
“你拿来的我看什么？”他对她有完全的信任啊。
“那我拿回去了，焦镇很着急的样子。”
“你慢点起来，小心头晕。”他伸手扶着她手臂，小心把人扶着站起身，小女生平时文文弱弱的，他怕她蹲久了会头晕啊。“走什么，你回去了他也不在公司，一会儿我送你。”
蓝沐宁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心里默默有了计较。
推辞他送的话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另一个头发染成银色，气质肤色皆很吸引人目光的男孩划着轮椅快速的过来了。“今天你们是怎么回事儿？得了奖都不要的么？”
“哈哈，有你一个人去打卡就可以了，我们在看美女。”说话的是那个没有双腿的男孩，看得出他个性比较开朗。
“向南，我只打了我自已的卡，没有管你噢。”这个银发的男孩跟叫向南的那个没有腿的男孩开着玩笑。
“还好你回来的及时，没错过书臣的白玫瑰。”只有一条腿的那个男孩微微笑着，向倪曼那边给他使眼色。
银发男孩好奇的看向倪曼，“咦？小卓，她叫什么名字？这女孩我见过……”他一定是见过她，不过，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要不要这样呀靓仔，知道你帅，难道漂亮妹妹你都见过？”开朗的向南跟银发男孩打趣。
“别闹，是真的见过啦。”他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倪曼，不过人已经到了眼前，“你好，我叫何千昊，你是网红么？”
倪曼欣然握住了银发男孩何千昊伸过来的手，不过他的问题把她问住了，“我，我不是……”
“千昊，她上班又兼职，哪里有时间做网红，你记错了吧？”樊书臣替倪曼回答了，其实，他想错了，倪曼是有玩网络的，只不过，她是在网络上给人写字赚钱。
“哈，可能是吧，好看的人长得都差不多。”打篮球的男生看起来都手长腿长的，何千昊也同样。坐在运动轮椅上，他长长的腿安静的被固定着，并看不出残疾的具体情况，只能说看起来跟蓝沐宁和樊书臣都像。
默默看着大家围着倪曼展开话题，蓝沐宁心里开始嫌弃倪曼是不是太漂亮了，走到哪里都太引人注目。一次性接触这么多残疾的男孩，心里没有一点点慌是假的，倪曼生怕自已的一个眼神或是某一句话会在无意中冒犯了谁，例如像平时不苟言笑、脆弱、苍白的蓝沐宁那样的男孩。
“陪我吃饭吧，然后我再送你回家。”这算是樊书臣第一次约她。
她又立刻小兔子一样蹲在他身边，扬头跟他小声说道：“对不起樊总，我送完文件要买菜回家，早晨跟妈妈说了回家吃午餐的。”她的小脸微微的红，有些不好意思拒绝老板的邀请。
“好吧，那我们把文件给焦镇送去，然后送你回家。”提到妈妈，他立刻从善如流。
“不，不麻烦你……”她的本能就是拒绝。
“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就能走，你等等我。”他捏了捏她的手，意思是叫她放心，他不会一直坐轮椅，这样行动太不方便。
把倪曼留下，五个男孩打打闹闹的去洗澡换衣服了。
男生的更衣间里，话题果然围绕女孩子展开，“唉，可能是残疾的久了，看到一个女孩子，那么漂亮，觉得心里好激动啊。”向南个性比较坦率，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谁不是呢，羡慕书臣，可以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独腿男孩小卓也是快人快语。
“嗨，书臣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难道倪曼其实不漂亮，是我们没什么机会见女孩子，才觉得她漂亮？”向南心里有疑问。
“不是不是，你们眼光还是不错的，倪曼身材高挑，皮肤是顶级的好，素颜都这么美，绝对是超级大美女。”何千昊受伤前是舞蹈系的大学生，十几年女生堆里练功跳舞，他看女孩子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你是搞艺术的，能这么说，我就对自已的眼光放心啦。”向南喜欢跟千昊聊天，因为他受伤的时间短，看事情会有很多不同于残疾人的视角。
“不放心又怎么着？我们这辈子算是废了，下辈子吧。”小卓不仅仅是一条腿没了，那一侧的髋骨也没了，不借助辅助工具，坐都坐不住。
五个人中身体状况最好的人无疑是樊书臣，“像白玫瑰一样漂亮？我看很一般了。”樊总的凡尔赛金句。
“某大佬说不知妻美，你也瞎了？有素颜都这么美的女朋友，你居然说很一般？”千昊还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倪曼。
“哈哈哈……”樊书臣被好友们怼的没了脾气，“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喜欢的人。”
“哇哇……春心动了。”
“还不是……”“书臣，加油追啊。”
“终于有书臣看得上的女孩子出现了。”
听大家这么说，樊书臣倒是笑了，他相信缘分，更希望水到渠成。
还没祝福他的蓝沐宁酸酸的开口说话了，“她叫书臣樊总，我听到了。”这是默默补了一刀。
都穿着篮球服，倪曼看不出什么特别，一旦换了自已的衣服走出来，每个人的特点便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