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俗不可耐
赵甲第不是不想说话，是在考虑这孔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别再是得了林渊的什么好处，跑我这来来讨巧儿来了，一定得小心有些。
看孔成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皇帝内心是极为不舒服，可是梁忠书又在不断的劝说。
“罢了罢了！”
赵甲第叹一口气：“为了江南百姓朕答应他了，但是不能再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否则……”
“陛下，臣知道了，臣这就去帮您劝说孔先生……”
梁忠书赶紧拦住赵甲第，生怕否则后面的话，再让孔成安不高兴。
接着，左丞相笑呵呵的来到孔成安跟前，亲自给他斟了茶水。
“先生，陛下答应了，只是先生还请多多照顾陛下，毕竟陛下还年轻，诸多事情不如先生想的全面。”
“您就当是教一个学生，多给点宽容，也彰显您大儒风度，顺带着我也学习学习，如何？”
梁忠书很是诚恳，孔成安自然知道他的担忧，林渊可都全都跟他说了。
“陛下，老朽年迈糊涂，说话多有不妥，还请陛下责罚！”
孔成安也不多放肆，站起来躬身行礼。
“先生客气了，朕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没有考虑仔细，先生莫要往心里去！”
赵甲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两人又坐了下来。
责罚？
您老可别开玩笑了，我巴结您还来不及呢。
“老朽理解陛下的想法，只是既然要百家姓氏不分高低，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否则门阀士族一定会继续为难陛下。”
“江南洪涝数十万人等待救援，而氏族若是不满意，必然跟陛下周旋，粮食的事情那就难了。”
孔成安端起茶，对着赵甲第举了举，然后咕咚几口给喝完了。
梁忠书看了一眼皇帝，赶紧又给先生续上，而赵甲第却是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普通的茶，是赵恒从林渊那里弄来的，说是一片叶子一两金子绝不为过。
朕都是小口抿着，不舍得大口喝，你倒是不见外啊？
“如此才需要先生出面，给门阀士族一个消息，等粮食市场一乱，朕好出手干预。”
“先生，此事完成之后，朕定然将你的功劳昭告天下，日后孔府出来的学生，也当优先录用。”
赵甲第也很坦诚，说到自然就会做到，而这个许诺可谓是相当厚道，也是一举三得。
既能让有学识的人得以发挥作用，又能给天下学子做一个表率，更可以让国家得到发展。
“那就今日午时吧，老朽在京都开一场讲座，让那些门阀士族动起来。只是，老朽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请陛下能够满足！”
本来，孔成安不善于跟人拉扯，可是为了以后能看到《论语》下半部，不得不这么做。
“且说来！”
“江南百姓脱离危险之后，希望陛下能将所征收粮食的百分之十，赐给我孔府学子……”
嗯？
一听这话，赵甲第又来气了。
人家要赏赐，因为都是俗人。
而你，乃是当今最有名的大儒，更是圣人的多少代孙，为何也如此俗不可耐？
“孔先生，这粮食收不收的上来还是两码事，现在如果就答应了，万一……”
“再说，您收徒不是都有学费的，怎么还对这赈灾的粮食有兴趣了？”
梁忠书没等赵甲第说话，赶紧在头前就询问孔成安。
“实不相瞒，老朽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也在不断的寻求帮助，可惜门阀士族太势力，根本想不到这么做的好处。”
“陛下，如今大周形势并不好，辽国势大百姓贫乏，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而来往求学，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我打算弄一批寄宿学子，给他们特殊的待遇。”
“但凡有见地、有悟性的学子，享受免费的饮食住宿，有特殊贡献还要奖励……”
这些东西，孔成安根本就没有想过，可是林渊这么一说，他倒是还真的上心了。
如果真能解决一些人的吃饭和住宿问题，那么他们就会有更多时间去学习。
主意好是好，可终归是有人要掏钱的，毕竟学习可不是三天两天。
甚至一些特别优秀的，会留在孔府学院当教员，那可是得管吃管住一辈子了。
大周幅员辽阔，尤其是最近几年，来孔府读书人越来越多。
凭借孔成安一人之力根本做不到，他这几十年来虽然收费教学，也都是取之于学生用之于学生，没有任何的积累。
学府的门楼，那可都是政府给盖得啊。
“这，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想法，于国于民都是有大利益的，此事陛下应该会慎重考虑。”
梁忠书一想，这主意实在够大气和大胆的，但是江南洪涝当先，也只能先给赵甲第送个信号。
“利国利民的事情，朕自然会仔细斟酌，暂定百分之一的余粮给你吧，若等江南安稳余粮更多，朕还会多给你一些。”
“梁相，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安排讲座的事情，朕明日就要看到效果！”
“是，陛下……”
梁忠书带着孔成安离开紫宸殿，可赵甲第突然就捂住了胸口。
“陛下，您这是？”
女官玲珑赶紧走过来，扶赵甲第坐好。
“唉，最近事情太多了，朕被气得心口疼，夜里也总是做噩梦。”
“陛下，还请宽心休息才是，有林大人和孔先生帮忙，或许三五日就能解决了……”
“嗯，朕的香水你可给朕看好了啊，尤其是那瓶茉莉味儿的，你也不许闻一下！”
“是！”
女官玲珑，拿着钥匙打开了檀木盒子，从里面将茉莉花香的香水拿出来，然后递给了赵甲第。
“陛下，这桂花香水，您为什么不动？”
赵甲第打开瓶口，抹了一点在袖口和领子上，玲珑抽吸着鼻子，看着木盒。
“味道太浓了，朕乃是皇帝，怎么能弄得跟女人一样，你要是喜欢可以拿去分瓶儿，卖了钱给朕一半就行。”
“玲珑谢过陛下，这两日那些大臣商贾的娘子，可把我给缠死了，这下好了。”
女官喜出望外，将桂花香水捧在手心里，伺候赵甲第上床后，欢欢喜喜的走了。
“也不知道跟辽人谈判的事情怎么样了……”
赵甲第闭上眼，恍惚之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