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凄惨的诉状
京城,京兆府的衙门。
因为天花的原因,这段时间,衙门很是清闲。
可是,就在河间府疫情进入大爆发的时期,衙门口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件天大的事情,足以震动古今惊愕中外,在京兆府的案件历史上,也是难以遮掩的其痛。
“老爷,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老爷……”
“我们好心好意的帮忙,到头来,呜呜,到头来却祸害了百姓……”
京兆府衙门外,两个凄凄惨惨的人,正跪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的周围的人纷纷驻足。
“这,两人好惨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我看八成发生了命案!”
“据我多年的经验观察,起码得是十几条性命,要不然这个程度的哭诉,太不符合了。”
“哎呦,这还有个半死不活的……”
围观的百姓,一个个议论纷纷,不多时衙役走过来,将三人带了进去。
大堂之上,两人依旧是肝肠寸断,哭得衙役一个个都动了恻人之心。
“肃静!威武!”
两班衙役,看到京兆府大人登场,立刻高呼威武,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但是,依旧是哆嗦着,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
而在他们身后,衙役们抬来了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就在他俩不远处。
看到二人哭诉,瞪着眼睛不断挣扎,却因为手脚捆绑,什么也说不出来。
“诉状呈上来!”
京兆府大人张仲安,目视三人神色严肃,师爷将诉状拿来。
打眼一看,师爷眉头紧皱,然后嘴角一咧,将诉状递给了张仲安。
“大人,您请过目!”
“哦!”
张仲安一般不看诉状,师爷看了给出简洁的介绍就可以。
作为京兆府大人,张仲安可不简单,但凡师爷解释过,三言两语就能断案。
而且,十数年来从无冤假错案。
一来,京都之地天子脚下,不容得半点马虎。
二来,这张仲安的确有本事,要不然也不能成为京兆府,专门处理京都的治安。
“这……”
张仲安接过诉状,一眼看去也是邓然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师爷,师爷却默不作声。
怪了怪了!
本府审理案件不下三千件,这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另类且凄惨的诉状。
“小人张三、李四,状告辽人使者耶律宗圣,他们欺辱我中原百姓,连畜生都不放过……”
竟然状告辽国使团,这可得好好审理一下,事关两国交好,万万马虎不得。
一看讼状,张仲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就看见状纸上面,以潦草却规律的笔迹,赫然的写着:
七岁母牛为何惨死街头?
张仲安:偷牛的,还当街就杀了,真当本府是摆设?
数百头母驴为何半夜惨叫?
张仲安:虐待牲畜这事儿,倒是可以不闻不问。
农家鸡窝为何屡遭黑手?
张仲安:还偷鸡?这贼,难成大器!
九旬老太的内裤为何频频失窃?
张仲安:嗯?可恶!连老年人都欺负,实在不像话。
连环强奸母猪案究竟是何人所为?
张仲安:什么?如此丧尽天良惨绝人寰?
数百条母狗意外身亡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张仲安:偷鸡摸狗之人,犯在本府手中,定让你悔不当初!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还是性的爆发还是饥渴的无奈?
张仲安:写诉状之人有感而发,真乃是笔力雄浑良心之人,更可贵竟然还有连环反问!
看了诉状,张仲安面色越发沉寂。
说起来,就是一件件的小事情,邻里之间、小偷小摸、叽叽咯咯,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状告的乃是辽国使团,也就是说,这些事情是辽国人做的,这就不一样了。
我大周虽说不是多么强大的国家,可在我中原大地如此放肆,本府岂能任你胡作非为?
“张三李四,你等所言是否属实?速将具体事情细说一遍!”
张仲安拍下惊堂木,等着张朝李汉二人,神色严肃气势逼人。
“大人,我的青天大老爷,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张朝磕了头,身躯在颤抖中,越发显得单薄而无助。
旁边的李汉将他扶住,眼中也是泪痕不断。
“我哥,你消消气,老爷在呢,一定会给我们出气,我哥……”
张朝断断续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将整个事情给说了出来。
京兆府大人一听,也是眉头紧皱,看向那被捆绑的辽国人。
“耶律宗圣,你可有异议?”
“呜呜呜呜……”
被绑着的,正是辽国使团的耶律宗圣,此时嘴里被塞了破布,正在那气得鲤鱼打挺。
哪怕破布被拿掉了,依然是气得直说胡语,屋里哇啦、指手画脚、各种比划,满堂之人却没有一个能听得懂。
“我也是服了,老子倒霉行不行?”
宝宝心里苦,蓝瘦香菇。
狠狠的瞪了一下张朝李汉,耶律宗圣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啊,原来,这俩小卡拉米,早就瞄着自己了。
耶律宗圣作为辽国人,拥有了大部分辽国不具备的逆向思维。
那就是,辽国虽广阔强大,跟中原相比,总是少了些许的乐趣。
因此,他从小就喜欢中原文化,尤其是一边在沙漠纵马驰骋,一边飞箭击落高空的燕雀。
研习中原文化近乎三十年,最终穷尽所学,给自己起了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中原名字:沙雕!
这次,他自告奋勇随使团前来大周,商议澶渊之盟的续约之事, 准备将毕生所学拿出,为大辽做出应有的贡献。
闲来无事,就在京都闲逛起来,结果被赌场给迷住了。
三天前,他在赌坊认识了张朝、李汉,三人一见如故,彼此称兄道弟起来。
也不知道张朝李汉,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家伙就好像被洗脑了一样。
在见识了二人的赌术之后,对二人那叫一个崇拜,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原以为,结交了中原挚友,成就了其他辽人,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想。
谁成想,昨天夜里三人饮酒,推心置腹彼此中意,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可是,等醒来之后,耶律宗圣就懵了,他发现自己赤身躺在猪圈里。
这特么,昨天是喝了多少酒,咋跑猪圈来了?
再往旁边一看,整个人登一身冷汗。
猪圈里的面目全非,所有的猪都……都死了?
这,这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