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床睡觉
赵甲第听了他这话，下意识拧起眉头。
这是在质疑前朝国策！
若是放在以前，林渊此刻不但得跪着说，而且还要做好被砍头的准备。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朝中大臣不敢妄言。
虽然心有不悦，可赵甲第也知道，林渊是个人才，并且现在不知道她的身份，可以畅所欲言。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听真话的机会。
“重农抑商一直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策，在中原实行了几千年，还能有错？”
林渊哈哈一笑。
“夫人有所不知，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重农抑商也能巩固地主阶级。”
“但是大地主、官僚乡绅，不断的兼并土地，让土地都掌握在大地主手里，百姓种什么？”
“几亩薄田都不够给地主交租子的，谁还去种地？”
“如此一来，这民生如何发展？”
一语惊醒梦中人。
怪不得之前发展如此缓慢，原来症结出在这里……
“那相公是怎么收回土地，分发给百姓的呢？”
看对方一脸好奇的模样，林渊嘴角含笑，直接凑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赵甲第下意识回想起刚才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
她明亮锐利的眸子，下意识躲闪。
纤细的手指也捏紧了衣裙。
该死！
这登徒子又想干什么？
虽然紧张，可不知为何，竟然不觉得厌恶。
罢了，为了套取有用信息只能忍了！
看着自家夫人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慌乱，林渊越发喜欢了。
“打土豪杀劣绅，把土地分给县内的百姓，并且县内法令第一条，不经过官府报备，擅自买卖土地，死罪！”
赵甲第听完一脸迷茫。
“我有些不太明白，这和民生发展有什么关系？”
林渊继续解释。
“夫人有所不知，地主给给耕地的长工一年的银子，就连生活都不够，但是差也差的不多。”
“长工们要想生活，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给地主干活，因为他们根本交不起税付，久而久之，百姓就会越来越穷，地主就会越来越有钱。”
“贫富差距过大，容易引起百姓积怨，久而久之恐发生暴乱，这本就是不利于民生的。”
“若是让百姓拥有自己的土地，而不是给地主耕种，自然就能交得起赋税，时间久了，还会有余粮，一步步变得富庶。”
“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来蓝田县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土地改革和修路！”
说到这，林渊正襟危坐，脸上带笑。
“至于朝廷所谓的变法……垃圾，弄不好皇权就会被架空。”
“届时，大周王朝的土地八成都掌握在达官贵人的手里，想要收回土地，势必引来他们的反抗，到时候不造反才怪。”
赵甲第心里一惊。
机关算尽，竟没算到这一点！
若是真如他所说，自己又没能认识他，恐怕，大周朝就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想到这里，赵甲第脸色阴沉。
可，如此大的后患，连一个县令都看得出来，革新派的元老们就看不出来吗？
不说才干，光是他们的经验，应该都能够推算得出这一步来的。
但，所有人都在和她说变法革新的好处，却一个字不提坏处。
这期间恐怕是有问题！
只是，目前暂时是没办法调查了。
朝堂之上看似一片祥和安稳，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注意，恐怕整个国家都得颠覆！
还好有今日机缘，否则……
想到这，赵甲第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压制住心中骇然，虚心请教。
“相公，你收回土地施行私有的时候，就没人站出来反对吗？”
林渊想了想。
“我刚来的时候，蓝田县穷的叮当响，盗匪响马无数。”
“县内共有狗大户六家，他们在朝廷上都沾亲带故的，我曾经和他们约谈过，没给我面子。”
赵甲第：“然后呢？”
林渊说到这里，嘿嘿一笑。
“然后嘛，这六个大户，一夜之间就被二龙山的土匪洗劫一空咯！”
土匪强盗怎么会干杀富济贫的勾当？
赵甲第有些不解。
试探性的问道：“你收买了他们？”
林渊嘴角上扬，用得意的眼神看着她。
“张三，曾经就是二龙山的大当家。”
赵甲第沉默了。
这人贱归贱，但脑瓜子确实好使。
林渊收编了二龙山的土匪，直接对富户们动刀子，大开杀戒了。
然后再把富户手里的那些东西瓜分给了百姓。
林渊停顿片刻接着说。
“所以，你觉得皇帝会对全国一半以上的豪门望族动刀子吗？”
“这就是变法最大的症结！”
赵甲第连忙追问。
“有解吗？”
“暂时无解！”
提起这个，林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可没有小武姐姐。
那可是凭借一己之力，砍翻了五姓七望的真女人！
两人的这番交谈，让赵甲第收获颇多。
中个细节还需要慢慢消化才行。
她的眼神落在林渊身上。
这狗官有别人没有的远见和智慧，要是用法得当，何愁大周不强？
这想法刚一升起，却发现林渊竟也在看着她。
赵甲第眼神短暂的慌乱，但很快就收拢了神色，眼神冰冷，语气威严。
“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话说出口，赵甲第心脏碰碰直跳。
完了！
刚刚太紧张了。
她在朝堂上便是这番模样，以震慑百官。
可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如今这番气势展现在人家面前，恐怕会引起对方怀疑……
谁知，下一秒林渊却开口。
“娘子，夜已深了，我替你梳洗吧。”
听他这样说，赵甲第松了一口气。
“好，依你。”
只要没被怀疑就行。
人在屋檐下，还是要老实一点。
万一让人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就听不到几句真话了。
想着，两人坐在了梳妆台前。
赵甲第洗尽铅华，依旧明媚动人。
即便气息有所收敛，但依旧浑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
看着好似一座冰山一般。
而林渊视若无睹，帮她把头上的饰品一件件拿了下来，然后细细的梳好头发。
正在赵甲第闭眼享受的时候，忽然身子一轻。
“啊！”
林渊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