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假三空
徐号一激动便迫不及待的插了嘴，“你还自称贫僧，单就黑飞子给你送来的这些，都够寻常人家数十口一生无忧，你还自称贫僧，难不成我是一贫如洗贫贫贫贫道吗？”
姜白杨小声吐槽，“像你这么穷的道士，确实不多。”
徐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沛接下来的举动让众人都沉默了，一滴泪砸在她握着刀的手上，然后刘沛把捆着三空的绳子挑断，“我要一句实话，梦里金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空刚松松身子，想要说什么，就被刘沛打断，“我能放你，也能杀你，无论你敛财意欲何为，一旦你死了，我再把这寺围上三月，连一只蚂蚁都不让出入，就算你和你的同伙有再多筹谋都要落空。”
三空原本一直胜券在握的坦然相突然消失了片刻，他眼神躲闪，话也变得磕磕巴巴，“梦，梦里金乡，就是梦里金乡，是我悟出的法术。”
“你是比山人吧！”刘沛突然没头没尾的问，说着便在屋中走动，顺手翻动三空的物件，他的物件很少，多数都是些佛经佛宝。
三空想起身阻拦，被姜白杨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毕竟是出家人，翻人家的东西，不好吧！”徐号小声说。
刘沛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子---三空的出关文牒，一页页翻开，“三空，你去过的地方真是不少，可惜百密一疏，”刘沛把其中的第一页拿给三空看，指着其中一处说，“文牒上说你父亲是一百二十七年所生，你的样貌也基本符合一个五六十岁男子的儿子，但是，大扈一百一十七年，太子刘昭去世，明莳皇帝看着这里的君子兰睹物思人，便命人去了这君子兰的花样，当时情况紧急，便由画师换成了绘画形态相似的铃兰，所以若你父亲真的生于一百二十七年，这里应该是铃兰而不是君子兰。”
“边境偏远，通关文牒的制作更新不及也是有可能的。”三空狡辩道。
刘沛一脸讥讽的看着他，脸上的血迹让她看着格外狰狞，“你既不是三空，也未必是和尚，你到底是谁？”
三空低着头，眼看此时的情况对自己十分不利，便拼命的思考对策。
姜白杨厉声说，“单就你伪造身份这一条，我们就能拿你去关押，还想罪上加罪吗？”
三空再不说话，任由姜白杨押着。
刘沛翻看他的文牒，半晌，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不是比山人，你是倭人！”
三空终于不再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赶忙抬起头来否认，“我不是倭人，我……”他再说不下去。
刘沛走过去钳着三空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你的嘴巴宽阔，下巴也比比山常见的相貌要宽阔许多，所以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比山人是错误的，而你刚刚又否认了你是倭人的事，所以，你是离人。”
三空瞳孔闪烁，“你到底是什么人，寻常贵族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么多多年在外行走的男子才知道的事？三空，你大概是因为身份的问题一直藏于这些隐秘的角落，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正确的认知了，”刘沛把三空的通关文牒丢在他身上，“你假扮西域游僧，其实只是倭人与比山人生出的离人，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份，这位真正的三空和尚，到底存不存在？是不是被你杀了？”
三空再也忍不住了，原本多年风霜已经伪装得如同假面般的脸庞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离人，我的母亲是原本的南疆王送到倭的美人，趁机窃取倭国情报，企图趁着从倭国购买含金属的土壤之由，抢占倭国。后被我的父亲发现，连人带尸丢到了草船上，顺着河流的方向漂会南疆，等船靠岸时，我的母亲已经被六月的烈日晒得腐化，而我，竟然靠着吃母亲的腐尸活到了被人发现。”
刘沛说，“南疆王难不成没顾忌你母亲的付出而养育你吗？”
三空笑了，“想必你们也都发现了，我的皮肤比寻常比山人更深，所以我的年龄也更不明显，你们看我，也就是三十几岁的模样，其实我已经四十三岁了。”
刘沛恍然大悟，“所以你说的南疆王，是吉真。”
三空点了点头，“我们回来时正值新旧南疆王更替，人们忙着向新王献殷勤，所以我就被丢到街上，自生自灭。但天无绝人之路啊，比山与多个外邦相连，那些两国人生下的孩子，又不被任何一个国家承认的人，就叫离人，这群人捡走了我，把我抚养长大。”
“既然你身世坎坷，又是为何造出这样的鬼把戏来骗人钱财？”姜白杨问。
三空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离人，也要活着啊官爷，我们平日里躲躲藏藏，没有官方的文书更没有被认可的身份，所以只能乞讨，但乞讨养不活我们这个阴影中的大家族，我们也需要钱来购买食物，有次，外出乞讨的人发现了当和尚能够避开通关检查，由此，离人中每隔三十年就会倾尽所有资源让一个人成为和尚，到比山以外的地方去，名为云游，实则收敛钱财，养活比山的家人们。”
“你说的家人们……”
“是这天下所有的离人。”
刘沛听得心中压抑，“所以你才需要这么多的钱财。”
三空扯开嘴角苦笑，“我幸运，也不幸，我在外出时遇上了官府抽查，虽然混在和尚中，但也不可能逃开检查，正在这时，有位和尚突发疾病倒地，我怕被检查，所以赶忙扶着他到一旁去。官府敬重佛道，便腾出间官兵的小屋给我们修整，他说自己从西域来，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对我直言自己并不是什么真和尚，他本是西域与大扈之间的禁药贩子，通关文牒是购买他药物的达官贵人给的，他身上这批药有奇幻之效，托付我拿着他的通关文牒送到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