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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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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请你快点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大厦一楼,前台小姐说着礼貌的话,语气却充满了嫌弃。

    江晚烟攥紧手里的保温盒,她和贺铭隐婚三年,外界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也不曾来过公司找他。

    今日是贺老爷子劝说,她才忐忑不安来贺氏集团给贺铭送午餐。

    贺家的人都不喜欢她,贺老爷子是唯一一个对她心怀善意的人,她没法拒绝老爷子的请求。

    可江晚烟忘了贺氏集团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

    前台小姐见她还不走,不耐烦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还不走,是想说你是总裁夫人?”

    江晚烟还没出声,前台小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继续挖苦:“也不看你是什么姿色,需要我帮你打120吗?”

    江晚烟有些难堪,脸色白了几分,她垂眸,身后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踉跄两步,侧腰撞到桌角上,她咬住唇,把痛呼声咽了下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和前台小姐问好:“安妮,中午好,昨天的蛋糕好吃吗?”

    安妮冷淡的声音变得谄媚:“楚小姐!您带的东西当然很好,您品味一直都很好!”

    江晚烟一愣,抬眼看到身前的女人穿着时髦短裙,金色卷发垂在肩上。

    熟悉的背影,江晚烟猛地转身,狼狈往门口走去。

    楚倾儿瞥见江晚烟身影,问安妮:“那是谁?”

    安妮不屑说:“不过是一个做白日梦的丑八怪而已,还肖想贺总呢,一来就说要见贺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哦?”楚倾儿来了兴趣,喊道,“你站住。”

    她快步走到江晚烟身后,调侃道:“看起来倒像我认识的一个病秧子……”

    楚倾儿的话停住,她已经走到了江晚烟身前,看到了她的脸。

    别人不知道贺铭结婚了,楚倾儿可是知道的,她和贺铭是青梅竹马,差点就结婚了,哪知突然来了一个江晚烟。

    她立马收起惊讶的表情,冷下脸,哼了一声,小声问:“谁让你来的?铭哥哥可不想见到你。”

    楚倾儿完全不把江晚烟放在眼里,结婚三年,江晚烟在贺家就像是一个隐形人,这更让她有恃无恐,她自信她的铭哥哥心里是有她的。

    江晚烟蹙眉,越过她想回去。

    楚倾儿挡住路,推了江晚烟一把,扯唇笑:“要不是我出国,你以为你有机会接近铭哥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晚烟不想和楚倾儿多说。

    楚倾儿出国这些年,一直在威胁江晚烟,先是书信,然后是恐吓,后来是无止尽的麻烦。

    藏在鞋里的死老鼠,突然出现在高处、差点落下把她烫伤的滚水……

    贺家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向着楚倾儿,唯一对江晚烟好的老爷子有心脏病,江晚烟也不敢把这些事告诉他。

    楚倾儿嗤笑一声,看着她手里的食盒,说:“你想见铭哥哥?你求我,我就带你上去。”

    江晚烟一双桃花眼恹恹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只要我在,你就永远上不得台面。”

    这话戳到楚倾儿痛处,她狠狠瞪了她一眼,问:“你敢和我上去吗?”

    江晚烟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和她一起上去了。

    路上的人都热情和楚倾儿打招呼,江晚烟静静跟在一边,不说话,她衣着不如那楚倾儿,可长相出众,也是引得不少人悄悄打量。

    电梯里人有些多,江晚烟呼吸有些困难,隐隐有些反胃,在她快坚持不下去时,电梯门终于打开了。

    江晚烟先一步出了电梯门,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在一侧等楚倾儿出来。

    楚倾儿奇怪看了她一眼,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门口的助理看是楚倾儿,恭敬起身弯腰,助理没阻止她进去,他只拦住了江晚烟。

    楚倾儿进去之前,回头得意瞥了江晚烟一眼,她迈扭着腰进了办公室,顺便合上了门。

    江晚烟皱眉看向助理,把食盒放在助理桌上,说:“麻烦和贺总说一声,我是江晚烟,。”

    助理笑着应好,却没拿起电话,只是继续看桌上的文件。

    江晚烟抿唇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到办公室前,直接推开门,不顾身后的喊声。

    办公室里,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手掌放在衣衫凌乱的女人腰上。

    两人衣裳凌乱,尽管没做到最后一步,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江晚烟愣住,浑身颤抖,楚倾儿挑衅看过来的眼神,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助理大惊失色喊:“小姐!请你出去……”

    “出去。”贺铭抬眼,瞥了助理一眼。

    助理看到沙发上的两人,立马垂头,迅速退了出去。

    贺铭揉了揉太阳穴,把身上的楚倾儿推开,拧眉质问:“谁准你来这里?”

    江晚烟作呕的冲动又强了一些,她嘴唇微微发抖,捏紧拳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发抖,她咬牙问:“你们在做什么?”

    贺铭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不紧不慢说:“江晚烟,你没资格插手我的私生活。”

    “可我……还是你妻子。”江晚烟没忍住哽咽出声。

    她的难堪只换来了贺铭的嘲笑,他挑眉,似笑非笑说:“你有资格说是我妻子?”

    江晚烟一阵反胃,扶着墙干呕,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贺铭嫌恶看着她,冷冰冰说:“别弄脏我的办公室。”

    江晚烟眼里盈着泪水,她头也不抬,转身推门逃离这个地方。

    跑出去两步后,她走到助理桌前,把上面的食盒一起带走。

    办公室里,贺铭烦躁看向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楚倾儿。

    楚倾儿立马起身,抬手无辜说:“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来。”

    贺铭打开门,淡声说:“我和你说过,不要随便来找我。”

    楚倾儿把滑落到肩上的吊带拉回肩上,乖巧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

    说完,她缓缓离开办公室,她刚走到门口,刚转身,门嘭地一声甩上,门距离她鼻梁不到一厘米。

    她眯了眯眼,下楼,问安妮:“安妮,有看到刚刚那女人往哪去了吗?”

    安妮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好像是往那边去了。”

    江晚烟来时晴空万里,烈日照得人头昏目眩,可离开时,开始飘起毛毛细雨,闷热得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江晚烟站在公交车站下,手里还拿着食盒。

    公交车停了又走,她缓了许久才回神,看着手里的食盒,把食盒丢到了垃圾桶里。

    垃圾桶飘出来的恶臭让她胃部不住翻滚,她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楚倾儿一脸狰狞盯着她看。

    江晚烟假装没看到她,楚倾儿拽了她一下,狠狠说:“你别以为你能在贺家有一席之地,贺家没人会喜欢你!就算你付出再多,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晚烟吸了一口气,冷静回她。

    楚倾儿怀疑看了她一会儿,思索着要怎么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

    余光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她眼珠子一转,一个十分冒险,但能彻底除掉眼中钉的法子出现在脑中。

    江晚烟走了两步,猛地被身后的人拽得站不稳,她下意识挣脱抓着她的手,可那一瞬间,强悍的楚倾儿不知道怎么变得柔弱不堪。

    楚倾儿摔在马路上,看着前方的公交车,尖叫出声。

    江晚烟呼吸一窒,她僵在与原地,公交车险险停下,司机怒吼:“不要在马路上打闹!不要命了是不是!”

    江晚烟赶紧去拉楚倾儿,后者瑟瑟发抖,一脸的泪水,她狠狠推开江晚烟。

    “你、你先过来……”江晚烟顾不上手掌擦破了皮,着急说。

    楚倾儿像着了魔,她尖叫着哭,就是不愿意离开马路中间。

    公交车上的人等得不耐烦了,纷纷探出脑袋去看是什么人挡住了路。

    一辆车停在公交车后面,贺铭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走到江晚烟身前,黑着脸看她:“丢人。”

    江晚烟摇头,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慌张解释:“我没有推她……”

    “闭嘴,”贺铭粗鲁拉起她,把她塞进车里,吩咐司机,“把她送回去,确保她进了屋。”

    江晚烟握着发疼的手腕,眼睁睁看着丈夫当着她的面走到另一个女人面前,然后紧张小心地抱起那个女人。

    江晚烟不记得她是什么回到贺家大宅的,她在房间里坐了一个下午。

    夜色降临,瓢泼大雨盖住了汽车鸣笛的声音,门被踹开时,江晚烟耳里嗡嗡响,像是被人用铁盆罩住了脑袋,用锤子狠狠敲了一下。

    贺铭不由分说抓住江晚烟手臂,尽管江晚烟疼得发出抽气声,他也没有半点留情,强硬把人拽进了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江晚烟顿时清醒了,她握住贺铭的手,大喊:“贺铭!你要带我去哪!”

    贺铭终于舍得回头给她一个眼神,他把江晚烟扯到他面前,看着她的眼,厉声责问:“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楚倾儿?”

    “她是自己摔的,我没推……”

    “别狡辩了,楚倾儿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江晚烟有口难堪,贺铭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一直拉着人到了祠堂前才停下,按着她肩膀,沉声道:“你在这反省反省。”

    肩膀上的手像是有千斤重,江晚烟动弹不得,膝盖疼痛难耐,磕破了皮。

    贺铭铁了心要让她在这里跪着,江晚烟知道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近乎是哀求地看着贺铭,可他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天地一片黑,祠堂里的烛火若隐若现,越发显得阴森森。

    江晚烟浑身湿透了,她身体不好,脸色白得下人,腹部一抽一抽的疼,她迷迷糊糊想着,应该是没吃饭胃疼了。

    身边有人撑伞,江晚烟一怔,抬脸却见贺铭站在一步之外,雨水打在伞上,又落到江晚烟身上。

    最后一丝希望在豆大的雨中,残忍地被打灭了。

    江晚烟惨白的唇微微抖动,她捂着肚子,艰难说:“贺铭,我肚子痛。”

    贺铭面无表情说:“别耍花招。”

    “我没……”江晚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贺铭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

    她垂头,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温热的泪,抵不过没温度的雨,顷刻间就不见踪影了。

    江晚烟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嫁到贺家后,她经常被刁难,可她忍着,从没掉过一滴泪水,今天却借着雨幕,像是要把一切都宣泄出来。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江晚烟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替她挡住了雨,她看见老爷子挡在她身前,拿着拐杖抽在贺铭身上。

    “臭小子!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贺铭不躲不闪,说:“爷爷,您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这是她应得的!”

    老爷子可不听他解释,回身扶江晚烟,身旁的管家也连忙帮忙把江晚烟扶起来。

    老爷子心疼道:“快!快送烟烟去医院!”

    江晚烟双腿发麻,几乎是被拉着走的,她上了车,跟在一侧的老爷子红了眼,懊恼道:“你怎么不叫人去告诉我?”

    江晚烟苦笑一声,贺家上下,哪里有人听她的,她虚弱安慰老爷子:“爷爷,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老爷子欲言又止,扭头对司机喊:“开快点!”

    江晚烟心里暖暖的,她失笑说:“爷爷,只是淋一下雨而已,不用去医院。”

    老爷子看着前方,不断催促司机。

    江晚烟没进医院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江晚烟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隐约能听到门外的交谈声。

    江晚烟躺在病床上,她醒了有好一会儿,病房外的交谈声一直在持续。

    她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直到病房外的交谈声结束。

    老爷子推开门进来,看了她许久,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说:“烟烟,或许你们有了孩子,一切就会好起来,我可以帮你。”

    江晚烟明白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微微垂眸,“不会的。”

    如果强迫他和她有个孩子,情况只会更糟。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认真看着老爷子,一字一句说,“爷爷,我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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