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
昊子妈妈跟薛仁说，昊子从四楼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死已经很幸运了。
薛仁看了看躺在icu里的袁明昊。
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医生跟他们说，像袁明昊这种情况，如果三个月内醒不过来大概率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薛仁看了看袁明昊的妈妈，她一脸愁容。
这世上哪有母亲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
她趴在玻璃窗上，看了看icu里的袁明昊，眼里泛起了泪花。
时间过的可真快，薛仁和姜明已经开学一个月了。
薛仁的大学离家不远，每个周末都回家。
主要是为了看袁明昊醒没醒过来。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两个月，薛仁来看袁明昊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他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兼职，他觉得这样可以减轻父亲的压力。
“老板，这个礼拜我想回家一趟。”
“想家了？”
“不是，好久没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
“行，这周末你回去吧。”
老板低着头敲着计算器，没有看薛仁。
薛仁摘下围裙，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坐着最早的一班车回了家。
还是像往常一样，他先是回家看了爷爷奶奶，然后又去大厦买了一个果篮到医院去看袁明昊。
虽说以袁明昊现在的状况吃不了什么东西，但这毕竟是薛仁挣得第一笔钱。
医院里，袁明昊的病床前，袁明昊的妈妈正在给他翻身。
许久不见，她看起来比以前老了很多。
“阿姨。”
她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薛仁。
“是小仁啊，好久没来了，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啊。”
薛仁点点头，走到袁明昊的床边，将果篮放在了一旁。
“小昊他…还没醒吗？”
女人摇摇头后勉强露出个笑容说：“会醒的，小昊会醒的。”
这话不仅是说给薛仁听，更是说给她自己听。
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袁明昊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嗯，昊子就是太累了，等休息好了就醒了。”薛仁安慰着说。
即使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袁明昊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袁明昊就这样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年。
薛仁和姜明还跟从前一样，一有空就回去看他。
直到有一天……
薛仁接到了姜明的电话。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这个问题，薛仁总觉得在哪听过。
是昊子，昊子出事前跟他说的就是这句。
他心跳的很快，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战战兢兢的问：“姜明，你还好吗？”
姜明没回答薛仁的问题，仍旧重复着刚才的话，“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薛仁有些害怕，这场景跟五年前的几乎一模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姜明。”
“我问你…”这声音不像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更像是，从家里传出来的，“你相信…有…鬼…吗。”
薛仁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了他的床前，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东西放在耳朵上，看起来像在打电话。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电话里头也传来了这句话。
薛仁放下手机，借着月光看向了黑影。
他眉毛上挑，一双眼睛睁的溜圆，仔细一看，他整个眼球都是白色的。
他嘴角向上，整齐的两排牙齿露了出来，他在笑，他在对薛仁笑。
薛仁猛的从床上坐起，他的额头上全是汗。
他被吓醒了，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场梦。
「可生活又不是热血动漫，你也没有主角光环…」
是薛仁的手机铃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的呢？
难道是…
薛仁看了一眼屏幕，是个未知号码。
“喂，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啊，昊子啊。”
昊子？昊子醒了？薛仁有些激动。
“昊子你可醒了！呜~呜呜~”说着说着薛仁激动的流下眼泪。
“你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丢不丢人。”袁明昊的语气有些嫌弃。
“丢人就丢人，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少年吗？五年，整整五年！”
“五年？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薛仁不耐其烦的解释道：“我说我等你醒过来，已经整整五年了。”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睡美人，怎么可能睡那么久。”
看来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床上躺了五年的事。
“你…是袁明昊吧！”
“不是吧仁仔，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咱俩真是没爱了。”
这语气是袁明昊没错。
“我…”
没等薛仁说完，袁明昊就打断说：“你先听我说，我需要你帮我玩一个游戏。”
“玩游戏？”薛仁本以为袁明昊大晚上的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告诉自己他醒过来的事。
没想到就是为了让自己帮他玩游戏。
这个袁明昊是越来越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总之你要记住这场游戏你一定要赢。”
“好，我尽量。”
“不要尽量，是一定。”
“行行行。”薛仁就像哄一个孩子一样，“我们好久没聚了，哪天聚一下。”
“我们不是约好了明天聚的吗？”
“什么时候约好的？”薛仁有些糊涂，难道自己刚刚跟袁明昊定好了明天聚？可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是，哎呀，你这可不行啊，小小年纪怎么就健忘了呢？”袁明昊说：“咱们不是约好了开学前一天聚的吗！你忘了。”
薛仁当然没忘，但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五年对于昏迷的袁明昊来说自动跳跃了吗？
对了，现在是半夜，袁明昊突然醒过来，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五年。
“昊子你听我说，你之前从楼上摔下去了，在床上躺了五年。”
袁明昊有些惊讶。
“你说什么玩意，我从楼上摔下去了？啥时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呢。”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你得问问阿姨。”
说到袁明昊从四楼跳下去这事，薛仁还真不太清楚，要说最了解这事的，还得是袁明昊妈妈。
“妈！妈！妈你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事啊。”
“妈你过来一下，是小仁的电话。”
“喂，小仁啊。”一个温柔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这声音薛仁熟悉，是袁明昊的妈妈。
“喂阿姨，我是小仁啊，小昊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