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厨师
【特殊事件论坛-中部地区（包括临江、潜江、平江、若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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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关于临江市的特殊事件每日通报[1][2][3]…[26]
【闲聊：】有没有人看了置顶？有个e级事件被普通群众解决了！强啊
—看到了，那位不知名的陆姓公民还把解决情报免费公布了，好人一生平安
—感觉有一定的取巧性，但是也是一种思路啊，你说这个思路会不会改写《安全告知手册》的内容？
—现在实际案例太少，估计上头还要详细分析吧，真的厉害，就是这人不肯表明身份，估计以后也没水花了吧
—废话，谁想整天和灵异事件打交道？逃生者们那是没办法跑不了，就这还滋生出很多心理问题
一栋高楼，话题后面渐渐就偏了，转而去讨论临江市本地的逃生者们的情况。
也并不意外。普通人永远成不了灵异事件的主角，能在其中发光发热的，永远是有能力的逃生者。
【是陆不是鹿：】看到了，解决就好。
他放下手机，把烧好的开水给路清池倒上，调好温度才端给他。
“那你每天在做什么？”陆清时询问，“我是说，我需要做什么？”
路清池捧着玻璃杯，思考了下：“你做我的护工就好了，跟着我，陪着我。”
听起来不难。陆清时迟疑片刻：“你每天，也不去上学念书什么的吗？”
虽然是灵异复苏的第二年了，但对普通人来讲，日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
逃生者们可以脱离任何身份一跃拿到高薪，而没有能力的普通人，还是需要好好读书考大学的。
路清池恍然点头：“有在看，之前六号护工也会教导我一些。”
六号，指的是季婉雨吗？
这个养老院里，数字似乎就是代号，陆清时思索片刻。
六听上去还是一个吉利的数字，而他的十三号就不是了，也难怪没有人选。
“你要上什么课，我也能放课程看完之后再教你。”陆清时开口道，“不过，仅限于理科。”
当一名合格的护工有点难，陆清时也只是摸索着学习。
路清池一顿，乖巧拒绝：“我自己可以学会，哥哥陪着我就好了。”
带路清池确实很省心，等他喝完水，陆清时推着他出来。
他们现在要去食堂，已经快到午餐的时间，据路清池所说，一部分人会在食堂用餐。
之前季婉雨只带着他在食堂外站着看了看，陆清时这下子才踏进食堂。
很脏，很破旧。这里像是学校的食堂一样，一排排的桌椅都落满了灰尘。
看到内部环境的那一刻，陆清时就皱了眉头，只有一张桌子被擦的干净，看起来是常用的。
食堂的打菜窗口都标着红色的号码，而除开在使用的一号窗口，后面几个都落了灰，圆形的号码牌歪歪扭扭的挂着。
哐当！
一只长满毛的粗壮手臂把大铁盆重重的放到窗口的铁框中，用铁勺粗鲁的搅了搅。
陆清时推着轮椅过去，挤在窗口内的是林师傅，他侧过头来。
“来吃饭的？”林师傅自顾自的说，转头拿了一个餐盘，“打饭打菜，都是干惯了的活儿…”
他嘟囔着，陆清时的视线则是移到那一盆，看不出做的是什么的汤汤水水上。
是荤菜，闻起来却没什么香气，卫生状况，陆清时诚实的说，也有点堪忧。
陆清时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他瞥了眼神情平静的路清池。他像是已经习惯这样糟糕的饭菜，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也没有抗议。
“林师傅，”陆清时主动开口拉关系，“这儿食材采购怎么来的啊？”
像是小山一样的男人头都没抬：“我找来的，怎么了？”
陆清时：“我给小池做过菜，他挺喜欢吃我做的，我能不能借用一下厨房？”
他的话音刚落，厨房里，林师傅的动作就停住了。
这话说的挺冒昧，陆清时笑了笑：“我想着当护工，就尽可能的做好本职工作。”
鸦雀无声。
铁勺被人重重的扔进一边的铁桶里。
林师傅拿一边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擦了擦手，粗声道：“你来做，以后小路先生的吃饭问题都由你解决。”
“谢谢林师傅，”陆清时从善如流，“小池想吃什么？”
四十分钟过去。
陆清时把两菜一汤摆在桌上，又把洗的干干净净的碗筷放下。
他把路清池推到桌旁，又把盛好饭的碗摆在他面前，筷子递给他。
“做了简单的炒青豆和紫菜蛋汤，来不及做荤菜，下回给你做。”
陆清时语气自然，把盘里的菜分了一小半出来，才道：“林师傅，做的有多，要不然来吃点？”
林师傅正远远的坐在桌子那头，抱着铁盆呼哧呼哧的在吃饭。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本就油腻脏污的围裙比之前更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宛如肉山一样的男人粗声粗气：“不用管我。”
看他埋头重新吃起来，陆清时也没再强求，坐下来吃饭。
在他的对面，路清池正在一颗颗的挑着青豆，吃的很慢，也很优雅。
陆清时：“…你把葱花都挑出来了？”
就算他的动作再慢，也不能掩盖住他正在光明正大挑食的毛病。
路清池似乎没想到会被询问，停下筷子：“我不喜欢吃。”
陆清时没强迫他：“那下次就切粗一点，方便你挑，缺的营养从别处补。”
谁都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就像陈程那样。陆清时不挑食，也不反对。
他不会像是有的家长那样，强迫孩子去做什么，只要营养足够，吃不吃都是小事。
等到路清池吃完饭，陆清时收拾了碗筷，把剩菜端进窗口。
厨师正站在窗口内，背对着他，埋头冲刷铁盆，水声哗哗。
“小路先生吃完了？”厨师没回头，“剩菜放那儿吧，别乱倒。”
陆清时也有这个意思。他不太清楚给雇主吃什么，只是不习惯浪费。
剩菜冷了放进冰箱，下一顿他还可以解决掉。
“谢谢，”陆清时礼貌道，“我看厨房的刀具不够，可以自己准备一些拿来吗？”
刚才在这个厨房做菜，陆清时勉强才能下厨。
不说脏兮兮的环境，锅铲都是特大号，连刀具也只有最长的剔骨刀，根本无法切菜。
陆清时很怀疑，以厨师的体型，他有没有吃过肉菜之外的菜。
厨师闷声闷气：“随便你。”
态度不怎么友好，对他的要求却基本算是有求必应了。
陆清时大概能感觉到，厨师的容忍是因为路清池的关系，他说话没这么多分量。
“谢谢林师傅。”
在春田养老院熟悉的这两天，总体来说，陆清时很满意。
工资也提前发了，雇主也不难相处，环境轻松，是能够长期做下去的。
在灵异复苏的社会里，最难求的就是一件事，安稳。
趁着路清池在学习，陆清时抽空出来拿快递到的餐具。
这两天他把食堂要用的地方简单的清洗过，不说换新，起码看起来过得去。
桌椅连同地面都是用水管冲洗之后又一点点擦干净的，连窗口招牌也被陆清时拽下来清洗过。
他准备去门口拿快递时，看到季婉雨正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中午好，六号小姐。”
在养老院的工作群里呆了几天，陆清时终于能跟上他们的节奏。
群里最为活跃的是那天说话的七八号，他们似乎是兄妹，在群里经常会接对方的话茬。
每天给他们做饭的厨师则是四号，没在群里发言过，是季婉雨告诉他，才能对上号的。
季婉雨睁开眼睛：“中午好。你这是买了什么吗？”
“厨房用的刀具，”陆清时解释道，“林师傅原本使用的那些我用不惯。”
季婉雨好奇的看着他：“你这几天在食堂忙活？吃饭？”
陆清时：“嗯，也是给小池做饭，他还没成年，需要营养均衡。”
“…很好的想法。”
她的声音有一丝奇怪，陆清时注意到了。
只是在他开口询问之前，陆清时的手机响了。
是快递还是什么？他这两天是买了不少东西，他随手接通。
“你好，陆先生，是你的快递。”
声音清朗年轻，听起来相当耳熟。
陆清时一顿。
他看了眼一无所觉，正看着他的季婉雨，声音低了许多：“季重映？”
“…这么快就认出我了吗？我本来以为能吓到你呢。”季重映的声音有些丧气。
“……”谁会想被鬼吓到？？？
“李璐的事情已经解决，”陆清时顿了下，“我也做到了对你的承诺。”
“是的，很谢谢你，这件事情对季重影…对我的影响都很大。”
季重映的声音恢复热情：“我的事情解决后也不能做以前的工作，也被政府正式确认死亡。然后我发现…”
“？”
“发现你的快递我还能送，”季重映有些不好意思，“你买了好多东西啊，我要不是鬼，一下子还真拿不下。”
“你能不能来取一下？还是我给你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