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师父
一晃三日过去,初秋少雨,今早却淅淅沥沥下了好一阵,空气中隐约夹杂着丝丝寒意。
尚书府,偏厅。
众人齐聚一堂吃着早饭,偶尔交谈几句。
叶阳天状态好了很多,胃口也不错。
白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吐槽起来:“老夫今儿早朝竟被那李大人掺了一本,还有孙大人张大人,联合太子一党,少说有数十本奏章弹劾老夫!”
众人都看过来。
叶荼蘼问道:“因何事?”
“这正是老夫困惑的。”白钟气愤,“他们揪着老夫不放,说老夫为虎作伥,教子无方。嘿我就纳闷儿了,你小子到底作什么了?”
白子虚碗里的饭顿时不香了:“冤枉啊老爹,我可什么都没做,一直乖乖地跟着花神医学医呢。”
“老夫果真被冤枉了!不行,总觉得这次没发挥好,待老夫明日骂得他们狗血喷头!不对……”白钟收回凶狠的目光,未了,瞪大了眼诧异道:“学医?”
白子虚眉眼略带一丝骄矜:“对,我已经拜了花神医为师。”
白钟唰地瞪大了眼,看看白子虚,后又将目光转向花见袭。
“咳咳!”花见袭忽的被呛了下,他放下碗筷,垂眸颔首道:“白公子有药理天赋,有幸成为白公子师父,是在下的荣幸。”
白钟惊讶极了。
白子虚唇角带笑,心绪飘忽,心想多亏了昨晚那酒,才采得这朵高岭之花。
桌上众人神色各异,气氛略显寂静。
叶荼蘼转移话题,跟白钟提了十里街那家三香酒楼的事儿,她道:“不知父亲跟衙门的人可熟?
白钟惊讶:“衙门?老夫跟那唐大人称得上好友。不过……老大媳妇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叶荼蘼:“确有一事,儿媳想父亲帮忙走走关系,盘下十里街名叫三香酒楼的店铺。”
“三香酒楼?可是前阵子街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家酒楼?”
叶荼蘼点点头。
白钟蹙眉,望着她道:“那家酒楼传言似有不祥,人言可畏,若真要开店,怕对以后生意多少会有些影响。”
叶荼蘼沉思,她多少想到了这些,但目前找不到更好的酒店,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不过,老夫恰巧有一开酒楼的好友,但生意不景气,少赚多赔,他也确有将酒楼租出去的打算,回头老夫帮着问问。”
叶荼蘼一喜:“多谢父亲。”
既有白钟亲自出马,那租赁铺子的事情十有八九能顺利解决。
于是叶荼蘼当下便差人将白鹭山庄带出来的一箱银锭子交给了白钟。
白钟只摆摆手道:“银子账房还是有的,不必操心。”
叶荼蘼当即道:“若支出了府中的银子,咱们怕是得吃糠咽菜了吧?”
白钟讪讪,心想也是。
叶荼蘼打开箱子,施施然道:“若是银子不够,父亲尽管找我开口。”
白钟看见银锭子那瞬,大惊:“这是何处得来的?”
见白钟那惊悚的模样,叶荼蘼暗笑:“这些都是母亲留下的嫁妆。”
白钟诧异:“叶九章那阴险狡诈的狗杂碎竟也同意你将这些嫁妆带走?”
“他自然不同意,但不幸对上我,他也就只会无能狂怒罢了。”
“……”
雅客居。
白子虚避开众人,将人堵在了假山一角。
他眉头紧蹙,面露焦躁,神色微恼:“喂!你很讨厌我么?”
花见袭面露不解,问道:“何出此言?”
白子虚一喜,眸光微亮:“那……你不讨厌我?”
花见袭迟疑片刻,道:“不讨厌。”
白子虚眸光闪烁,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语气略带诱惑,轻声问道:“既不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我了?”
白子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听见他说要离开尚书府后,他便有些心绪不宁。
他知道花见袭性子很闷,不苟言笑,平日里都是沉默寡言的。但昨晚在吃了几次闭门羹后,难免有些焦躁,于是头脑一热,便将人给灌醉了,逼着他收自己为徒。
可今日一见,他又恢复了那副寡淡的模样,白子虚心下一恼,便将人堵了。邪恶地想着即便他得不到,能摸到看到解解馋也好。
花见袭错愕,眼底满是震惊。
他迅速伸手推开了他,眸间略带恼意:“你醉了。”
白子虚倒有些新奇,心道这人原来还有这种生气的情绪?于是抬眸望着他,细眉轻挑,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嗓音低哑:“醉了吗?没关系,酒后吐真言。”
花见袭抿唇别开眼,抬脚就要离开,未了说了句:“酒后胡言乱语,往后莫要再饮酒。还有,如此轻浮的举动,往后切勿再做了。”
“是,师父。”白子虚缓缓吐出几个字。
花见袭浑身一僵,脚步微顿,头也不回道:“既叫了我一声师父,便不要再这般以下犯上。”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和他喝酒,甚至令自己陷入这般尴尬境地,以往是没有过得。
他恼白子虚手,更恼自己。
白子虚轻倚在假山石上,嘴角尽是得逞的笑意。
叶荼蘼正在房里捣鼓药粉,红裳猛的推开了房门。
叶荼蘼吓了一跳,扭头看她:“怎么了?”
红裳蹑手蹑脚走近几步,目光有些躲闪:“小姐,大公子……”
“大公子不在这,怎么了?”
红裳张了张嘴,眼一闭心一横道:“小姐,你可知大公子为何不在这?红裳方才去看了叶二公子,小姐可知红裳回来时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红裳张了张嘴,圆脸憋得通红,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
叶荼蘼蹙眉。
“就、看见大公子他……看见花神医、就假山那儿……”
“红裳,你说话什么时候学了个吞吞吐吐的毛病?”
红裳快急哭了。
她正要开口,绿萝忽然闯了进来:“小姐!太好了小姐,黄管家传信说老爷已经租到了一间酒楼,就在十里街街头,那地儿可繁华了!黄管家还说老爷只花了50两银子就租到了那家酒楼!”
叶荼蘼闻言,面色一喜。当即就放下手里的药粉,准备下厨做些美食犒劳一番白钟。
红裳见状,讪讪收了声。
假山看到的那一幕,兴许只是眼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