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生！
云雾飘渺，道宗药峰副峰。
“柳师妹。”
“嗯？师兄，怎么了？”
柳倾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停下手中采药的动作，转头望向张玄。
“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认真思考回答我。”
张玄负手看着前方的药峰顶，那里曾关押过妖魔化的庄羽。
柳倾闻言脑海中升起一个问号，顺着张玄的视线看去。
她心中微微叹气，直起身劝慰道：
“望师兄节哀。”
张玄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接着迈步走到她的身旁一个爆栗：
“瞎想什么呢。”
“哎哟，很痛诶。”
柳倾丢下手中的药材连忙双手抱头痛呼。
她使劲地揉着脑袋，抬起头委屈地说道：
“你看着那边，难道不是关于庄师姐的吗？”
“我们只是道友，可没有什么儿女私情。”
张玄侧过身去，遥望起药峰顶。
“解释就是掩饰”
柳倾明显不信，暗自嘀咕道。
“说正事。”
张玄无视她的八卦，紧接着有些感叹地问道：
“人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产生种种的羁绊？”
“师兄，你这是两个问题，不是一个。”
柳倾不满地吐槽了这两句话，随后走到张玄的身旁：
“师兄你要这样问，师妹可不知道。
不过嘛，我倒是可以跟你讲讲，
我以前那些事。”
“你说。”
“我呢，从小的愿望，就是做一名大夫，
梦想成为鬼医圣手，拯救天下苍生于灾病之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她说着露出期盼的眼神看着张玄，可惜张玄不为所动。
见状她吐出舌头，略带尴尬地收回眼神继续说道：
“我爹娘常常需要处理宗门事务，我很多时候都是跟着师姐们修行。
不过因为我是双宗的女儿，所以外面很多风景都没去看过，
为此啊，我还经常偷偷跑出去呢！
这件事被我爹知道以后，把我逮住就是一顿毒打，
我当时老不服气了，心想着等以后他们老了，看谁还管我！
后来庄师姐她却告诉我，修仙者寿命十分悠长，我想等他们变老那得等多久啊。
我颓废地回到家中，偶然看到我爹他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娘都只能一直安慰他。
后面我跑去问宗主伯伯才知道，宗门把他们调去御神堡垒了。
这把我高兴得，于是第二天我就计划着该去哪玩。
只是外面的世界却不像我想的那样，到处都是战争”
说到这里，柳倾目光黯然，似乎想到了什么。
至于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初到外界就看见了残酷的战争，对于年纪尚小的一个孩子来说，精神受到冲击是必然的。
柳倾顿了顿，整理好心情后继续诉说：
“我那天回到宗门就问我爹：人为什么那么脆弱？
我爹当时一脸愕然，但他还是蹲下来告诉我说：
人嘛，从生下来就注定要经历生老病死，而死去也是万物法则中的一环。
我那时就想道，原来我爹娘都会死去，宗主伯伯会死去，
宗门的师姐们会死去，连我也会死去。
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张玄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人既然会死，那这有什么意义？
寻找虚无缥缈的自我？还是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的目标？
他不知道，即使这个世界充满趣味。
他从见到世界的那刻起，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意义所在。
而不是像个机关一样，冰冷麻木地运动着。
既定好的事物，不该有情绪存在。
柳倾的声音继续传来：
“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
谁叫我们是人呢？
我们有我们的感知，有感情有情绪。
我们会对某件事感到失落，感到高兴生气。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不才被称为人吗？”
柳倾以一句反问句望向张玄。
张玄沉在这句话中良久。
人吗？
可我是心魔，来自前身的心魔。
诞生初，就只有一棵枯树陪伴着他。
通过前身断断续续的记忆，才能窥探到一丝的世界。
在前身漫漫的时间旅途中，他才彻底有了自己的思想。
渴望外面的自由，也是来自我具有人性的原因吗？
这需要时间的考证
“可是他具有人性啊！拥有人性难道不配享有人权吗？”
张玄脑海中猛然划过这句话。
他突地想到，数月前在流荒城中缉拿的李顺平。
那个老人的孙子意外身亡后，他不惜背上反叛人族的罪名，也要复活自己的孙子，
甚至还反抗前身作为序列弟子的追杀。
这是不甘自己断后吗？
不，是亲情！是执念！
这份亲情和执念却来自于，李顺平口中的一声“爷爷”。
李顺平倘若没有喊他，李庆生自然会痛下杀手！
而李顺平是什么来历？
是外域天魔，不是李庆生的亲生孙子！
但他见到李庆生的瞬间，第一句话就是“爷爷”两个字。
这证明从一开始，李顺平就是认定自己是人！是李庆生的孙子！
那他自己为什么还要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不是人呢？
只因为我是自心魔而来吗？
呵呵，原来出发点就错了。
不管魔性也好，人性也好，这些皆来自于生命本身的存在。
不同之处不过是情绪感知，以及万物评判罢了。
我活之即在，存之即义，相由心生。
世间的万事万物，是因我在而在。
所有的道德准则也只是由人来定义，一切的善恶是非，
也只是人所期望的道德标准达成。（后面几句话都是有感而发，切勿代入！切勿代入！切勿代入！）
若我不存于世，此世间与我何干？
若我视之如无，道德标准与我何干？
一切都通了
张玄的心境终于圆满，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到底是什么。
非人
但他要拥揽人性与魔性，成就神性，踏上神道成神！
张玄心神中的神槐有了动静。
顷刻间撞破那道壁垒，向着无边无际的深空疯狂生长，
一如先前他获得自由那般的肆意张狂！
在此刻，那棵巨树超越宇宙，超越一切，成为无上的参天神树！
而他
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