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殊菩萨像
下得楼来，黎九歌一脸疑惑。
楼下刚才还坐满了人，此刻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黎九歌大喊一声。“小二！”
毫无回应，忽然他发现后厨的垂帘在动，他道，“有人在里面吗？”
无人回答，他继续朝垂帘靠近。
就在快到垂帘时，一只黑猫猛得蹿将出来。
喵一声。
黎九歌直接被吓倒在地。
看清黑猫时，脸色瞬间苍白。
黑猫嘴里叼着一个血淋淋的眼球。
他瞪大眼珠，不敢动弹，微风拂起垂帘。
厨房里面全是尸体，刚才的小二正瞪着一颗眼珠盯着他。
“这……”
忽然有人拍他肩膀，他浑身一颤，猛的回头。
看清来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子，躲在来人身后，颤道。“他们……他们都死了……”
和尚眼睛一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再次睁眼，眼中出现一抹杀气。“既然来了，何必要躲呢？”
黎九歌环顾四周，吱呀作响的门窗，时而飘动的垂帘。
这么多人死在这里，悄无声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不由他想到了鬼门的真鬼。
吞了一口唾沫，阴风吹过，汗毛倒竖。
喵喵……
一阵猫叫从厨房传了出来，黎九歌吓得拽紧和尚胳膊。
下一秒十多只黑猫跑了出来，到处乱蹿。
和尚不动如松，黎九歌不敢再看，将头埋在和尚背后，嘴里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和尚见对方如此害怕，安慰道。“小朋友莫怕，区区一怪，有何惧之。”
黎九歌重复道。“区区一怪？”
咽了咽口水，又接着道。“江湖有七怪，个个神出鬼没，他们不属于任何组织，只要有钱，不管什么人都杀。”
和尚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呢！没错，里面的正是猫怪。”
黎九歌倒吸一口凉气。“你……打得过他吗？”
和尚摇头道。“好像，应该打得过。”
黎九歌道。“应该？那我们跑吧！”
和尚道。“不跑！”
黎九歌刚想问为什么。
厨房走出一人，戴个诡异的红色猫脸面具，一身黑袍。双手拢在袖中，肩头蹲着两只黑猫，一左一右，碧绿眼瞳不停闪烁。
“你就是灵音寺称为千古第一僧的四空和尚？”
和尚道。“是！不过千古第一小僧不认，比小僧厉害的人多了去，小僧算老几。”
猫人呵呵一笑，伴随着阵阵阴风。
吓得黎九歌死死掐住和尚肱二头肌，仿佛要把四空的掐下来一般。
“呵呵，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四空道。“也许拦不住。”
猫人道。“那你还不让开？”
四空道。“那人是我的朋友，小僧不能让。”
猫人道。“那就是要打了？”
四空侧头道。“少侠去旁边观战便是，你这样掐着小僧，小僧也会被掐坏的。”
黎九歌道。“你不是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我们跑吧！”
四空道。“你打不过那群人，为何还要去？”
黎九歌微愣。
四空道，“再说了还没打，谁生谁死，说不一定。”
黎九歌抓来一根鸡毛掸子，沉声道。“你若是死了，我肯定活不了，我们一起上。”
四空眉头一挑，“你确定？”
黎九歌紧握鸡毛掸子道。“虽然是有点怕，却不是怕死，而是这人太奇怪了，没见过，现在见过了，也就不怕了。”
猫人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想死吗？”
黎九歌道。“废话少说，看我一剑。”
“哈哈哈！”猫人大笑。“你以为自己是剑仙吗？万物皆可为剑！”
黎九歌一个冲刺。“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
鸡毛掸子要刺在猫人胸口时，猫人右手一挥，一只黑猫猛的蹿出。
跳在鸡毛掸子上，鸡毛掸子再难进分毫。
喵！
一声惊叫。
黎九歌感受到内力冲击，连忙丢掉鸡毛掸子，急急后退。
四空伸手一拦，扶住黎九歌。
黎九歌轻拍胸口，擦了擦额头冷汗道。“好诡异。”
四空道。“这等妖怪，交给小僧吧！”
说着袖袍一甩，右脚上前一步，大喝一声。“佛门狮子吼！”
一个红色狮头虚影，张着血盆大口冲向猫人。
猫人冷哼一声。“区区狮子狗，能奈我何！”
右手一挥，一只黑猫虚影一冲而出。
两者相撞。
咚一声！
周边桌子凳子，哗啦一声，纷纷震开，七零八落。
黎九歌忍不住叫道。“厉害！”
四空又向前一步，右手无名指，左手无名指扣在一起，双手掌心向上，双手大拇指一点。
嘴中念道。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像一出，万魔退避。”
随后白色袈裟一震，身后出现一位菩萨像，文殊菩萨。
黎九歌惊呼。“好厉害啊！”
猫人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就到了玄遥境，可惜我比你早到三十年。”
黎九歌咂舌道。“玄遥境，这人怎么修炼的，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吗？”
猫人双手抬起，从他身上跳出几十只黑猫，在其身后更是出现一只巨大黑猫虚影。
四空道。“早三十年又如何，小僧不才，请施主赴死。”
身形一动，朝猫人冲去。
他右手一挥，身后巨大文殊菩萨像跟着右手一挥。
热风四散，黎九歌顿感一阵燥热。
四空右手所到之处，冲来黑猫硬生生被拍散化为黑气消散。
猫人大喝一声。“秃驴猖狂！”
猛得挥出一拳。
身后巨大黑猫影，一声咆哮，仿佛要脱离本体呼之欲出。
咚一声！
两人撞在一起，文殊菩萨像，巨大黑猫也撞在一起了。
一时间光芒大盛。
黎九歌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
狂风袭来，他连忙遮住眼睛，整个人趴在地上，这才没被卷飞。
屋内桌子板凳，上下翻飞，化为碎末，四处飘落。
一会红光大盛，宛如万里红霞。
一会黑雾弥漫，宛若人间地狱。
轰隆！一声巨响。
周围一切瞬间落地，狂风散去。
黎九歌睁眼一看，文殊菩萨像，黑猫像消失不见。
四空，猫人，相对而立。
“你没事吧？”黎九歌跑到四空身边，只见四空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抹血红。
四空艰难摇了摇头，随后席地而坐，双手比作拈花状，似在调息。
猫人面具掉落，露出一张枯瘦的脸，他猛的单膝跪地，嘴里吐出黑血。
抬头间，那一双眸子闪着精光。
“小兄弟，杀了他。”
黎九歌皱眉道，“为何要杀他，杀你才是正事。”
说着捡起一根木棍，朝猫人缓缓靠近。
猫人捂着胸口咳嗽两声。“你若杀了他，我将我毕生内力传授给你，用不了多久，年轻一辈，绝无敌手。”
黎九歌看了看四空，四空嘴角还在往外溢血，落在白色袈裟上，格外鲜红。
又看猫人半死不活。
猫人接着道。“一步登天，可谓是少练几十年，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吗？”
黎九歌心动了，几十年的内力，足以让他超越很多人。
见他动摇，猫人接着说道。“他该是年轻一辈第一，你若杀了他，日后你就是年轻一辈的第一，用不了几十年，成为天下第一，也不再话下。”
黎九歌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买卖。”
猫人嘴角勾起，哈哈笑道。“小和尚，你就算天赋绝顶那又如何，今日还不是要死在一个普通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