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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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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陆汀低声说完, 睫毛颤了颤,迟疑片刻,抬手环住宁伟成的腰。

    宁伟成原本没指望得到回应, 在他们寻找孩子的二十一年中, 陆汀对于“亲生父母”毫无概念。

    他激动,不代表陆汀就一定要有所回应。如果没有,他不会责怪, 只怨恨世间丑恶太多。

    可是眼下,有。

    陆汀的身体太单薄,就像一只瘦弱的小兽依偎在他怀中。宁伟成用力摁着他的肩膀, 一阵哽咽后, 他把人推开,奢望地问:“能……叫一声爸爸吗?”

    陆汀脑海有片刻的空白,嘴唇翕动, 干涩沙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怯生生的,又带着一点生硬,“爸爸。”

    没有太多感情,更像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符号。

    宁伟成还是觉得很满足,慢慢来, 只要真心以对,丢失的亲情迟早会找回来。好在他和妻子还年轻, 能陪孩子很久。

    他眼睛通红,笑着应了一声,“哎。”

    罗天一脸欣慰, 抬手摸摸眼角, 指尖多了一片湿润。

    他背过身, 用衣袖擦擦眼泪,故作轻松地走上前去拍了拍发小的肩膀,“从上午等到下午,大家一口饭没吃,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宁伟成有点愧疚地望着陆汀,“是我疏忽了,饿了吧。”

    “还好。”受情绪影响,陆汀心里一直想着鉴定结果,竟然没感觉到饿。

    除了林归,几个人眼睛都是通红红的,一路上引来不少注视。

    宁伟成征询陆汀意见后,就近选了一家饭馆。

    饭馆是家网红店,生意火爆,五点不到就人声鼎沸,包厢全满,只剩大厅还有一张桌子空着。

    罗天知道宁伟成一向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提议换一家。宁伟成一反往日习惯,摆手道:“我儿子饿了,吃饭要紧。”

    罗天:“……”

    他这位发小前十几年是女儿奴,后二十年怕是要当个儿子奴。

    点了菜,林归动作娴熟自然地取过陆汀面前的筷子,将筷子从包装中取出后,又拿起陆汀面前的碗用茶水烫洗。

    宁伟成看得眼角直抽,四下看一圈,只剩下餐巾布没打开了,怕再次被人抢先,伸手从杯子里摘下餐巾布展开,递给陆汀。

    陆汀小声说了声谢谢。

    宁伟成笑眯眯的点头,我儿子真乖,长得好看,又懂事。这么好的儿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想吃什么就点。”他亲切的将菜单塞到陆汀手里,过于热切的笑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哄骗小孩的人贩子。

    罗天都没眼看下去了,从背后拽了拽他的衣服,压着嗓音提醒,“你克制一点,太热情小心把人吓跑。”

    宁伟成看了眼的确有些拘谨的陆汀,“我尽量。”

    一顿饭吃得陆汀有点撑,宁伟成一直给他夹菜,为了不让对方失望,他一点不剩全吃下去,平坦的小腹都圆了。

    林归挡住宁伟成递来的汤碗,“叔叔,他吃不下了。”

    宁伟成被这声叔叔叫得很不爽,他只想要儿子,不想要侄子,尤其这人似乎在打他儿子的主意。陆汀实在吃不下了,冲宁伟成摇头,他才悻悻收回手。

    罗天接过碗,“我喝。”

    宁伟成递过去,就听罗天问:“你什么时候把事情告诉小洁?”

    “等我明天回去,亲自告诉她。”这次的事情不是寻常节日中调剂情趣的小惊喜,他怕妻子听到后会激动得晕过去,得当面守着。

    “你明天就走?”酒店大厅璀璨的灯火倒映在陆汀眼里,脸上有极其细微的不舍。

    宁伟成赶忙道:“你妈妈还不知道我找到你,我得回去告诉她。”

    陆汀舔了下嘴唇,网络上的苏雅洁和现实生活中的肯定不一样,他有些好奇,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宁伟成看出他在想什么,脸上浮现出喜色,正想邀请他一起回去,陆汀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人是贺总。

    贺总像刚喝过酒,声音含糊不清,“陆汀,你在哪儿?”

    陆汀:“外面。”

    “外面是哪儿?”贺总咂咂嘴,声音拔高,“你还要不要奖金了,我特地过来送钱,你居然不在家。”

    陆汀被他吼得耳朵发蒙,将手机拿远一点,然后就听见了黄娜的声音。

    黄娜刚下班回来,手里拎着外卖,见到门口拎着大箱子的贺总愣了愣,“你是惊悚之旅的出品人?”

    之前贺总接陆汀参加节目的时候,她见过,还有印象。

    贺总眯了眯眼睛,被酒气糊住的眼睛清晰了些许,色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女人,目光肆无忌惮地描绘对方曼妙的身材线条。

    黄娜害怕的握紧拳头。

    “别怕,我不是坏人。”贺总说完,把手机递给黄娜。

    听到手机里传出陆汀的声音,黄娜握着手机走远一点。她能感觉到,贺总一直盯着她的后背。那黏腻的视线让人头皮发麻,恶心。

    陆汀问:“你一个人在家吗?”

    黄娜:“赵岗今天加班,李怀恩还在地铁上。”

    陆汀刚刚尝试着劝贺总先走,他不肯,说有事情要他帮忙,非要等他回家。可只留黄娜和一个醉鬼在屋子里,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陆汀看了眼宁伟成,对电话里道:“你现在到楼下去,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别跟他单独待在一起,我马上回去。”

    黄娜说了声“好”,把电话交还回去,拎着外卖就往电梯跑。

    其实不用陆汀说,她也不敢多留。贺总身上的酒味很重,谁知道他会不会发酒疯。她跑到电梯口时,忍不住探头往家门看去,贺总居然就地盘腿坐下了。

    宁伟成万分不舍,想方设法要跟儿子多呆一会儿,“我和罗叔叔送你回去吧。”

    “好。”陆汀没有推辞,低头问李怀恩到哪儿了。

    李怀恩回复:【xx站,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家。有事?】

    饭馆距离恒华小区不远,二十分钟后他们也该到了,陆汀回了一句“没事”。

    贺总醉得不轻,惊悚之旅被下线在他意料之中,可真当事情发生后,他又心痛得很。节目从一开始的无人关注到后来万众期待,代表的不只是流量,还意味着即将有许多投资商和广告商找到他。意味他出品的第一个节目的成功后,后续项目会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在上升期被拦腰截断,就等于是断他的事业路。

    要不是有康家的投资和史先生的佣金,别说是奖金了,他会赔得连裤子都没有。

    他昏昏沉沉的将脑袋抵在墙上,迷糊间听见门锁响,是有人开门出来了。他以为陆汀家里有人,抬头看去,那道门关得死死的。

    “嘻嘻。”娇俏的笑声,带着几分空灵自背后响起。

    贺总被酒迷了心和脑子,偃旗息鼓的色心再起,嘿嘿笑着转过头去,对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那张脸极具魅惑,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他忍不住吞咽口水,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小姑娘,你是陆汀的邻居?”

    “你找陆汀?”女人挣动几下,把手抽回去,脸上不带丝毫厌恶。

    贺总知道,这是欲拒还迎!

    他露出猥琐的笑,“摸摸手怎么就不乐意了,不愿意让我摸手,那嘴巴给我亲亲总行吧。”

    女人再次发出嘻嘻的笑声。

    若是头脑清醒,贺总一定会觉得诡异,可眼下他喝醉了,只觉得女人的声音带着钩子,勾了他的魂。

    不等对方答话,他张开双手扑上去。眼看着就要碰到对方,女人突然起身。

    她的头发洒落下来,刘海遮住了额头和眼睛,整张脸被阴影遮住,唯独一双眼睛折射着一点微光。

    贺总的眼前,是女人纤细修长的腿,他摸上去,滑腻的手感让他心里的躁动更甚。下一秒,一只粗壮的手捏住他的手腕,将他拎起来。

    贺总纳闷,女人的手怎么这么粗糙。他抬头,眼睛登时睁大,那张漂亮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宛如厉鬼一般凶狠丑陋的男性面孔。

    “你放开我!”贺总惊惶低吼,挣扎间踢翻了带来的手提包。

    男罗刹冷笑,声音粗哑,“刚刚你看黄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说完,男罗刹拎着人去了楼梯间。

    一顿暴揍后,他拍拍手走出来,回了家。

    林一正在往浴缸里放水,等着先生回来好泡澡。他掀起眼皮扫了眼那张脸,淡淡道,“别给先生惹麻烦。”

    “我就惹,怎么了,你能吃了我?”男罗刹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娇滴滴,等他凑到林一跟前时,已经换成了女罗刹的脸。

    林一越过他,“我不能吃了你,但先生能撕了你。”

    女罗刹立刻闭上嘴,气哼哼地走坐到沙发一角,两只手狠狠锤了几下。

    林一背对着她在心里叹息,这玩意儿看着像个成年人,其实心智只有五岁。他每天被迫带孩子,真的好累。

    楼下有车灯闪过,走到阳台往下一看,两辆黑色轿车几乎同时停下,林归和陆汀从后面的车上下来。

    随后,又有两人下车。

    察觉到两个主人的气息,女罗刹急急忙忙整理衣裙和头发,拿起一本茶几上的《刑法》,装模作样的读出声。

    林归从自家门口路过,没进去,跟着陆汀一起进了合租屋。

    宁伟成瞪他:“你也住这里?”

    林归:“以前住。”

    意思是现在不住了呗,宁伟成的脸上刚要有喜色,就听林归又道,“现在住隔壁,我房间和陆汀的房间的阳台相隔不到一米。”

    故意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宁伟成眼睛喷火,皮笑肉不笑道:“听你这意思是开放阳台?那多不安全,我回头就跟房东联系,看能不能把阳台封了。”

    林归笑道:“封阳台会影响空气流通,陆汀不喜欢。”

    宁伟成:“……”行,这个回合算你赢。

    站在一旁看戏的罗天扶额,他总感觉这两人像生怕对方抢走心爱玩具的幼儿园小朋友,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

    陆汀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回头问黄娜:“你确定他没走?”

    “我确定。”黄娜也觉得很奇怪,她离开前人明明就在门口,而且她一直坐在小区凉亭里,没看见贺总出来过,怎么人就凭空消失了呢。

    林归忽然转头看向玄关方向,陆汀也跟着凝神一听,抬脚就往外跑。

    安全通道里传出痛苦的呻|吟,陆汀把鼻青脸肿的贺总拽出来,“你被谁打了?”

    贺总有苦难言,难道说自己对着鬼起色心,然后被鬼揍了吗!

    其余人追过来,看着一脸惨样的贺总,黄娜心头别提多舒服,在心里骂道:活该,谁让你喝了几口马尿就神志不清。再敢用那种眼神盯老娘,下次你出门就被车撞。

    “没谁。”贺总支吾道,“不小心自己摔的。”

    “自己”两个字很微妙,正常情况下的回答是“不小心摔的”。陆汀知道这人心思不正,没有多问,手里一松,任凭贺总撞到墙上。

    贺总脸上疼,手脚也疼,酒意散了大半。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陆汀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皱眉。

    贺总打了个酒嗝,“徐音音失联了,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找到她。章诺那边我已经找过了,他占卜的结果是‘小麦’,解读为更替后的再生。说徐音音要过新的生活,让我别去打扰,把奖金给他就行。这不是扯淡吗!”

    陆汀:“……”

    陆汀想了下,“跟我进去。”

    贺总又打了个嗝儿,踉跄跟上,好几次差点就摔到地上。

    在路过林归家门口时,脑海中晃过那张可怕的脸,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如同踩在棉花上的两只脚突然被绑上了沉甸甸的沙袋,走得又快又稳。看见陆汀家门口的罗天和宁伟成时,他愣了下。

    右边那人他见过,在财经报纸上!

    贺总记得,这人长期坐镇于宁家在S市的总公司,要不就是出国商谈。如果非要从B市拎一家和宁家比较的话,恐怕只有林家和康家有资格。

    这样的人物,也有事情要找陆汀帮忙?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包,无比庆幸自己没把钱贪下来。

    一下子要给出五百万,贺总的心从早上起就一直在滴血,为此他来之前特意将自己灌醉,想一鼓作气把奖金全发出了,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歪心思。

    幸好,幸好。

    就陆汀的人脉关系,随便一个就能把他碾死。

    “我,我先把钱给你。”贺总投诚一般,急切的将包打开,取出一张支票放到茶几上。

    陆汀打开,看着支票上的零眼睛只亮了一下就恢复往日平淡,他淡定道:“收到。”

    “还有这些文件,你得签一下子。”贺总又取出几张纸,一一摊在桌上。

    宁伟成帮忙过了下,没问题。

    陆汀签完字,把支票递给林归。男人起身进了陆汀的房间,将支票放好后,从青年的双肩包里掏出息壤带出去,随手抛向陆汀。

    宁伟成惊讶的发现,那捧泥土一样的东西竟然没有散开,并且被陆汀抬手给接住了。

    陆汀将息壤洒向茶几,它立刻溃散成普通泥土的状态,安安静静履行着扶乩的职责。从林归手里接过桃木和柳枝,陆汀将它们架好,双手合十。

    心里的问题落下不久,四周的温度明显下降,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淡淡的水腥气。感应而来的游魂怯生生的看了林归一眼,不敢贸然俯身,用湿哒哒的手指推动陆汀的手。

    桃木在泥土上滑动,写出具体方位。

    陆汀睁开眼,看着那歪歪扭扭的文字道:“西南方,城中村。”他转头冲宁伟成腼腆一笑,“没吓到你吧?”

    宁伟成以为陆汀能从“惊悚之旅”全身而退,已经足够惊人。真正的见识过后才知道,他儿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强大,似乎能请神上身?

    父子俩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又一起眨眨眼。

    陆汀问:“你想问什么?”

    宁伟成没有问他怕不怕,也没有夸他,而是一脸担忧道:“会对身体有影响吗?”

    “不会。”陆汀看了林归一眼,“托林归的福,他们不敢上我的身。”

    宁伟成因为陆汀儿时的事,对鬼神之事有些了解,没多久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成熟的男人扬起一丝笑,将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多谢林先生对我儿子的关照。”

    “我的”二字如同刺一样扎在林归心头,在宁伟成出现之前,陆汀明明是他一人的。沉冷的气势稍纵即逝,他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

    宁伟成还想再说什么,又被罗天给拽住了。

    罗天低声而快速道:“你多大了还跟晚辈斗嘴。”

    宁伟成心说屁的晚辈,我还没承认呢!

    贺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越发觉得陆汀身份不一般,原本催促陆汀与自己同行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给生生咽回去。

    陆汀也察觉到那抹硝烟味,坐直身板,将两人彻底隔开。趁其余人不注意,悄悄伸手在林归的后腰拍了拍。

    林归身体后靠在沙发上,绷着的唇角扬了扬。

    手被男人压住,用了点力才抽|出来,陆汀面不改色地问不肯离开的贺总:“你还有事?”

    在见识过徐音音被鬼上身后,贺总对那个女人有了很深的惧意,顶着几道令他颇具压力的目光,他硬着头皮道:“我不敢一人去,不知道陆先生可否愿意跟我一起?”

    陆汀不担心徐音音,但他担心徐乐乐,眉心蹙了蹙,起身道:“走吧。”

    宁伟成急忙起身:“我跟你一起。”

    贺总悄声问陆汀:“你和宁先生是朋友?”

    宁伟成不放过任何人一个对外宣扬自己身份的机会,“我是陆汀的爸爸。”说完便意识到,陆汀并没有同意他可以对外宣城两人的关系,顿时一阵心虚。

    好在,陆汀没有不悦。

    宁伟成冲林归得意一笑。

    林归还没把人彻底占为己有,而且这个社会两个男人结为夫妻又有些惊世骇俗。

    他不高兴地垂下眼,这一局,他认输。

    ——

    看过惊悚之旅第一期的后,房东就认定徐音音是个大师,不但给她降低了租金,还给免费新添置了小家电,偶尔还会端着自家做好的饭菜送过来。

    可随着第二期上线,房东意识到徐音音的可怕,生怕她多住几天会给房子增加晦气,当天半夜就雇人将徐音音和徐乐乐赶了出去。

    因为之前在网络上太高调,超话、热搜里都有照片,许多人都认识姐弟俩。私人不肯租房,中介一看到两人就往外轰,并将他们拉入了行业黑名单。

    半个月前还备受吹捧的女神跌下神坛,成了人人厌恶的过街老鼠。

    没办法,他们只能到市区边缘地带,住满了三教九流的城中村住。

    这一带不太平,打骂孩子的父母、家暴妻子的丈夫、偷鸡摸狗的半大少年,每一天,巷子里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气味。

    路面年久失修,两辆黑色轿车驶过凹凸不平的路面。

    罗天将车停在巷口,“巷子太窄不好过车,只能走路进去了,你们进去,我在这里守着车。”汽车是他到B市后借朋友的,怕被人划坏了不好交差。

    话音刚落,半截砖横空飞来,朝汽车方向落去。

    罗天脸上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砖头就落到了挡风玻璃上。可奇怪的是,没有发出碎裂的脆响,玻璃也完好无损。

    走近一看,砖头下方居然垫着一个白色纸片。

    下一瞬,纸片动了。

    “卧槽!”罗天吓得爆了个粗口,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脏朝后闪躲。

    陆汀走过去将纸片拎起来,罗天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纸片,而是一个纸折的白色纸人。刚刚,居然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挡下了砖头!

    它是怎么做到的?

    陆汀将纸人放在手心,另只手朝它屁股轻轻一弹,小纸人飞出去,降落到罗天的西装领子里。

    “罗叔叔,它留在外面保护你。”青年说完,转身就走。

    宁伟成凑近,低声问:“儿子,那是什么?”

    “小纸人。”陆汀觉得这样回答太过冷漠,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想要吗?我有很多。”

    宁伟成听说陆汀要送自己东西,惊喜道:“要。”

    陆汀的手伸进兜里掏了几下,将纸人放到宁伟成掌心,“送你。”

    宁伟成捧着此生收到的第一份儿子送的礼物,心头比吃了蜜还甜。都说闺女是小棉袄,依他看,儿子是羽绒服,充了300g鹅绒,穿上就能去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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