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汪彭泽站在电梯前, 怎么戳电梯按钮都没用,电梯坏了。
看了看紧闭的电梯门,又扭头看向步梯方向。没有再继续犹豫, 咬牙将相机挂斜在背上,推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
楼梯间内有风声呼啸, 呜呜的如同女人痛苦的低泣,温度更是低得像十八度的空调。
他一口气冲上九楼, 歇了口气,随后三步并作两步, 铆足了劲儿冲到了常家所在的楼层。停在安全通道,他就被一阵风给刮倒了,安全通道的门唿扇过来, 险些砸中他的脸。
汪彭泽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压压惊, 翻身爬起,再次推门冲出去。
因为是一层一户,抬眼便从那扇被风刮开的大门中看见屋子里乱飞的玻璃渣滓, 细细密密的围绕着中心的青年旋转, 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将人撕碎的猛兽。
汪彭泽呆住了, 眼前画面简直违背一切科学。
玻璃渣滓没有重力吗,那些风又是哪里来的?还有陆汀,他站在中间干什么, 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
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将他砸懵, 汪彭泽用手挡住脸跑进去,站在一个还算安全的角落喊:“陆汀!”
陆汀完全感觉不到外界, 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与煞气的对抗上。
围绕在四周的煞气非常凶戾, 每一次刮过皮肤, 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钝痛感。但因为有林归护着,他虽然疼,却没有真正的受伤。
林归失了耐性:“剩下的这些看似霸道,实则就是纸老虎,陆汀,去找他脆弱的地方,如果用眼睛看不见,那就用你的意念。”
汪彭泽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这危险的空间内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几乎是在他看过去的同一时间,男人的目光投过来,语气淡漠:“出去。”
汪彭泽家境优渥,上位者也见过不少,但像斜对面这位,明明只简单吐露了两个字,却能造成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汪彭泽当即认识到自己惹不起男人,可他不放心陆汀。
“我……”
林归的眼神变得森冷,汪彭泽被冻得两腿发软,抱着相机跑了。
陆汀沉浸在意识中,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玻璃渣滓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渐渐的,脚步声及近,几乎不需要思索,他就是肯定那人是林归。
男人和他一起处在煞气形成的旋涡中心,两根冰凉的手指按上陆汀的太阳穴,柔和的凉意如同撞入冰河的春风,瞬间融化了坚固的冰霜。
空白的脑海中,终于浮现出他们目前情形。
被吸走了大半的煞气正在剧烈地挣扎,如同一条蟒蛇将人困住,再慢慢收紧将人勒死。蛇的致命点是什么?七寸。
林归的唇贴上陆汀的耳朵,湿冷的气息沿着耳廓钻进去,有点发痒。
刚要闪躲,男人抓着青年肩膀的手多了几分力道:“现在,将你的意识放远一点,在屋子里仔细寻找你的目标。”
陆汀脑海中多了一个微缩版的自己,那是他自我意识的具体化,或者说是神识。
迷你陆汀像是拿了放大镜的小侦探,在意识复制出的世界中寻找隐藏起来的煞气源头。
常家的总体没有问题,家中也没有任何可以招致煞气的摆件和物品。于是他改变了思路,转而去观察房屋的主体构造。
沿着地脚线一步一步地丈量整座屋子,陆汀终于发现了问题。
常华盛卧房的大门上,还开了一个门,一个宠物猫狗可以进出的小门。
打开那扇小门,把手伸进去,有微弱的气流从指尖穿过。它很聪明,没有显露行迹,而是沿着墙体慢慢地将自己扩散出去,继而包裹整个家。
陆汀睁开眼,周身的阴气扩散出去,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围绕在四周的煞气收拢到一起,又快速吞噬,悬与半空的玻璃渣滓掉了一地。剩下的漏网之鱼害怕了,一溜烟朝卧房方向逃跑。
他跟着追过去,停在常华盛的卧房门口,用脚尖踢开那扇宠物门。
门洞的尺寸有些怪异,和他以前在网上见过的宠物门有些差距,小了点。
看他盯着门洞半天没出声,林归揉了揉额角,闭着眼睛提醒:“文公尺。”
陆汀眼前一亮,用手比划两下门洞,他记得那本古书中提到过,古代阳宅门窗是按照文公尺来计算的。文公尺长一尺四寸一分,以生老病死苦为基础又分为八格:财、病、离、义、官、害、本。
八格各有吉凶,一般来说,阳宅的面积、门窗的长度,要在吉字上,详细来说,就是财、义、官、本这几个字。
陆汀手里没有文公尺,但他记得所有文公尺每个字对应的长度。于是用手机找出在线尺子,量了下宠物门的长度,比14.7厘米还要多一点点。
对应的字是病,更为详细一点,这个长度预示着孤寡。
门是很重要的东西,人和气的都由此进出。但若是门的长度本身就有问题,进出的气流就变了质,渐渐成了煞。
煞长成了气候,又见了血,这家必定会有死伤。
黄凤娇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汀不敢相信,谁会这么歹毒做这种事情,当即给常华盛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道:“家里的工具箱在哪?”
常华盛被突然问及这种问题,有点懵,下意识回答:“在厨房。”
厨房的工具箱里什么都有,陆汀挑了一个趁手的铁锤,朝着宠物门用力砸了下去,门破掉的同时,那股隐匿在其中的残余煞气也泄了出来。
它不死心的想要反扑,眼看着就要爬上陆汀的脚踝,一根带刺的藤蔓身来将它卷住,收紧。那些尖利的刺将成团的煞气穿刺,捣碎,吸收得干干净净。
林归抿着唇,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陆汀被他脸上少有的惬意表情搞得想笑,觉得小叔叔一点也不凶残,像只吃饱了的大猫。就差没洗个脸,再舔舔爪子了。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浮现出小嫩芽泡澡的画面。
可爱。
陆汀清了清嗓子,低头将锤子放好,拎着工具箱再回到客厅时,客厅的气氛同之前的阴森截然不同,阳光撒了进来,将整间屋子烘得暖洋洋的。
蝉鸣声传来,陆汀踢开地上的玻璃渣滓,离开了常家。
“你们没事吧!”陆汀一出门,就被汪彭泽紧紧抓住胳膊,陆汀急忙拨开他的手,找了个托词,“我身上脏。”
“还好吧。”汪彭泽追问,“你没受伤吧,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陆汀不确定常华盛是否希望自己家的事情被外人知道,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
汪彭泽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说:“我查了你的行踪,以为你是来对付姓明的大骗子的,就跟来了。”
“这里不是明家。”陆汀说完顿了顿,“不过有件事的确需要你去做。”
汪彭泽两眼放光:“你尽管说。”
“我们边走边聊。”陆汀朝电梯走去,原本已经坏掉的电梯,随着煞气被祛除又恢复了正常。汪彭泽顾不得细究这个,专心致志的听陆汀讲明大师的行骗手法,连和陆汀一起的陌生男人什么时候不见了都没发现。
故事不长,几句话就能概述清楚,汪彭泽听完后当场就炸了,“我妈当时倒霉,不会就是他干的吧!”
“不好说。”陆汀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汪彭泽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人曝光出去,他有那样多的信众,其中不乏大佬。等这些人发现自己当初的遭遇居然是明大师一手造成的,不用等到法律判决,明大师就会被人弄得半死不活。
回到公司,汪彭泽一脑袋扎到电脑前,连午饭都没吃。
陆汀可没他那个忍耐力,敲了个回车键起身去吃饭。路过周伟的工位时,他忽然想起好像一上午都没看见这个人。
徐晓雯拎着包经过,顺嘴说道:“旷工半天,有事请假也不说一声,直接没来。”
“哦。”陆汀不怎么关心周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那几人最终饥不择食让他屁股不舒服,他现在只关心中午该吃什么。
李骞从后面跟上来,刚想搭陆汀的肩膀,想起之前被扎手的遭遇,谨慎的把手收了回去。
两人照例等下一班电梯,没和其他人一起。
李骞好奇地问:“我看了汪彭泽拍的照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煞。”陆汀说。
李骞低头在网上查了下,最浅显的资料显示,凶秽之气,邪气。常用来形容表情,用在风水上也差不多,指的就是不好的容易招致灾祸的气。
出门时,陆汀叫过汪彭泽去吃饭,对方码字码得浑然忘我,根本没听见。
他问李骞:“汪彭泽又在写什么呢?”
“纪实小说。”李骞从微博里翻出新关注“扳手先生”,点开他最新更新的那条长微博,“他把你帮人除煞的事情更新出来了。”
陆汀:“……”
李骞:“他还算老实,没有因为不知道就瞎编乱遭,除了除煞这件事,其他的都直接说明‘原因未知’、‘过程未知’。你看看,下面不少人嚷着让他快更新。”
认真一看,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吵嚷更新的还真没有几个。
【gg能不能快点更,文笔很糙,可我就是欲罢不能】
【前面H姓老板的后续还没写,怎么又出来新故事???这是编不出来了吗】
【煞气?我看你他妈是傻气吧,写的什么鬼东西,已举报谢谢】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谁写小说会用“过程未知”带过】
【楼上,你成功吓到了我,感觉博主好像一个亲历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全程目睹?】
【富强,民主,和谐……】
此次更新的最后一句话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汪彭泽对事情的发展有种可怕的敏锐,煞这种东西,必然不可能自己招回家中,他说不好这和明大师是否有关系,但陆汀帮助的这家人,一定是被人害了。
他关掉电脑,对底下的评论并不关心,揉了揉肚子,拿着钱包离开了公司。
陆汀和李骞在路边小摊吃面条,汪彭泽找到他们俩,点完餐后搬了张凳子坐到陆汀身边。控制不住自己想把故事写出来的同时,他其实很心虚。
尤其是在面对当事人的时候。
汪彭泽吃了几口面,支支吾吾问陆汀:“陆哥,我把你的事写成小说,你不生气吧。”
“还好。”陆汀无所谓道,故事中没有提及他的任何个人信息,对他造不成影响。
汪彭泽傻笑了下,心说陆汀脾气真好。笑意尚未褪去,就听见身旁的青年说:“我想了下,你能写下来让更多的人看见也不错,算是一种提醒。”
像文公尺这样毫厘就能定人吉凶的事,会发生在常家,自然可能会发生在其他人家里。
陆汀略过常华盛的身份,将文公尺如何使用,如何让普通的门洞成煞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希望汪彭泽能补到微博上。
汪彭泽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面条都顾不上吃,掏出手机把这些东西一字不漏发了上去。
某座南方小城,张平抱着手机刷微博,当刷到扳手先生的最新微博后,他骂了一句傻逼,快速发了条评论。
【就是这种粗糙的,好像自己亲身经历的表达方式才能让你们相信,摆明了是编故事,文公尺我家也有,我怎么没看见什么八格】
张平吐槽完在床上躺了会儿,听到父亲呻|吟着连忙起身去帮忙翻身。
他父亲在去年搬进新家后不久出了车祸,因为送医不及时,下身瘫痪了。张平为了照顾父亲,辞了大城市的工作,回来在家开了一家网店,这样一来既能赚钱,又能方便照顾父亲。
给父亲翻完身后,他又想起扳手先生的微博,鬼使神差的,在替父亲掖完被子后问道:“爸,我听说文公尺上分了八格,每格有个对应的字,爷爷留下来的那把文公尺上怎么没有?”
“你爷爷那把尺子一代传一代,都用多少年了,刻度早没了。早期是有字的,我见过。”
张平一愣,居然还真有!
他去书房的老木箱子里翻出旧物,仔细看了看,又用指腹反复摩|挲,的确有起伏不平的刻度痕迹。
张平回头看了眼他爸的卧室,忍不住开始发散思维,父亲的车祸会不会也是因为冲撞到什么?不可能,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封建迷信。可,万一是真的呢?
跟自己拉扯一阵后,张平从网上找到了文公尺的资料,发现古物的文公尺真的有字,他把每个字对应的长度打印下来,拿出皮尺开始测量家里的门框。
第一道大门,数据就不太对。
张平反复测量后发现,入户门的长度宽大约是112.5,高大约是202.2,按照网络资料看,这样的宽和高对应的字都是预示着大凶的“劫”字。
前者对应死别,后者对应财失去!
张平浑身战栗,他想起父亲的车祸,明明好端端的走在马路上,却被一辆刹车突然失灵的电动车给撞了。还有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总是因为损坏赔单,短短十几天,已经赔了两千块出去了。而快递那边拒不承担责任,该赔他的钱一直不肯给。
难道都是因为这个入户门吗?
张平心里慌作一团,立刻托熟悉的人去找来风水先生和木工。
两人一进门,一个手里的罗盘乱转,一个对着门框用手丈量,丈量后摇了摇头说:“小伙子,你这门尺寸不对。”
风水先生说:“你自己看这罗盘,从你这门一经过,指针就会指向煞方。”
张平不得不信,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存在。当即抡起锤子,将家里的门给砸了。
木头框架落到地上,他这才发现,木框根本没完全贴合在水泥墙上。做门的人当初走神,量错了尺寸,发现后他并没有重做,而是将小了一点的门给凑合装上。
当天夜里,张平在扳手先生的微博下留言:【我错了,我为之前的妄言道歉。绝对不是骗人,我测量了我家的入户门,尺寸不对,也请了师父和木工来看,门的确有问题,我父亲的飞来横祸,和我最近破财,都和这个有关,已经砸门换新。】
【字太多,不想看】
【兄弟,你是托吧,要不然就是忘了加狗头。】
【谢谢,已经领了两百,大家都快去领吧^_^】
【居然真的有人去测量,扳手先生可以改名叫洗脑大师……】
这条留言很快就被其他讥讽的言论给盖了过去,一点水花都没激起。
此时,陆汀刚到医院。
常华盛不敢离开,只能让司机把青年接过来。他看了眼病房里安睡的母亲,带上房门,低声对陆汀说:“我们去楼下聊吧。”
陆汀:“走吧。”
常华盛隔着玻璃给司机打了个手势,一边沿着走廊,一边听陆汀讲早上的详细经过。听到宠物门的时候,他出声打断。
“你说是那道门出了问题?”常华盛快速在心里捋出了前因后果,母亲在家待的时间最长,受影响最深,其次是父亲,在父亲无法忍受母亲的脾气长期外出后,便是他留在家里的时间最长。
小小的一道门,对一家三口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对。”陆汀解释道,“长度不对,恰好对应文公尺的病字。”
常华盛的呼吸有些粗重,心里充斥着巨大的荒凉:“我家以前养过一只猫,他很黏我,总是偷偷溜进我的房间。有时候不知道它在里面,一关就是一整天。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我妈找来工人在我卧室门上开了一个洞,方便它进出。”
“做木工的应该知道文公尺的利弊,不敢胡乱更改门的尺寸。”陆汀问,“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常华盛:“得问我妈才知道。”
两人在下面走了一圈,快上楼的的时候,常华盛将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递给陆汀,一看上面的零,陆汀吓了一跳。
他自问自己劳动配不上这个薪水,摆手说:“太多了。”完全够在郊区付个首付。
常华盛笑道:“你救的是我和我妈的命,应该的。”
陆汀想了想:“要不你给我发个888的红包?”
常华盛看出他是真的不想收那么多,心里想着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手上却已经把红包发出去了。
陆汀快速收款,高兴地对常华盛说了声谢谢:“你公司我还得再去看看。”
“不是已经解决了源头?”常华盛想到另一种可能,“难道他丧心病狂到在公司大楼也动了手脚?”
陆汀:“你好像知道是谁。”
常华盛苦笑:“还能是谁,我堂叔一家。我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大房里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对二房来说都是好事。”
他人的家事陆汀不好评价,手指轻轻按了下电梯的上行键,说:“公司问题不大,应该是你身上的煞气不知什么原因留了下来。只要找到原因,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常华盛赶紧又发去一个888的红包:“一点心意。”
陆汀收了 ,依旧温和的说了声谢谢。
黄凤娇这边没什么事了,又有司机守着,常华盛亲自把陆汀送去了公司。现在离迷宫出现的时间还早,陆汀闲来无事,摸出手机玩游戏。
常华盛一个人枯坐着无聊,厚着脸皮想和陆汀一起玩。
陆汀:“那我们双排吧。”
常华盛下了游戏软件,又快速在网上浏览了攻略,他工作忙,哪有时间玩这些,手生得很,为了不让陆汀看出自己是菜鸡,他装得十分镇定。
可是没多久,镇定崩盘。
陆汀:“常先生,我以为我已经够菜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菜。”
常华盛汗颜,干笑着道:“咱们在各自的领域努力拔个头筹就行了,毕竟人无完人。”
陆汀:“有道理。”
快十二点的时候,陆汀去了厕所。
再出来时,迷宫出现了,而本该等在厕所门外的常华盛却不见了,他的声音从墙的另一面传来。
陆汀把手心和耳朵一起贴到墙上:“常先生,你在吗?”
常华盛回了一句:“在。”
陆汀问:“你现在什么情况?”
常华盛:“我前面是死路。”
“你在原地等着,我想办法过来。”公司里的煞气明显对常华盛“情有独钟”,陆汀怕他一个人在墙的另一侧发生意外,可这墙有约两米高,他根本翻不上去。
陆汀两手举高,原地起跳。
不行,动作施展不开,跳起来的太低,根本抓不到墙头。要是有人能把他给抱起来就好了。
念头刚落,林归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有力的胳膊圈住他的腿,将快一米八的青年给举了起来。
陆汀被突然的动作给惊了一下,没稳住,一屁股坐到了男人的脸上。
林归:“……”
陆汀:“……”
虽然看不见小叔叔的表情,但陆汀知道,一定很差,说不定正在思考该用什么姿势扎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