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孩子回家
衙门卧室内。
县令听着县丞的讲述，冷汗从额头慢慢冒出。
县丞讲述完后，两人都开始沉默。
县丞率先开口道：“大人，还去招人搜捕那二人吗？”
“搜捕，搜捕个屁，我还招惹的起那两个疯子？”县令愁着脸，神情苦闷。
“立刻召集衙役，将般若寺中被拐骗的小孩接到季夏城。”
“是，大人。”县丞离开，去召集衙役。
县丞和二十名衙役骑着快马，他们身后跟着十架马车，一同朝着般若寺方向飞奔而去。
这些快马并不是朝廷的马。
而都是县丞自己家族出钱养育的马。
到了般若寺，县丞翻身下马。
和二十名衙役朝着般若寺大殿走去。
大殿中，一众衣着破烂的乞丐躺在地上。
一名衙役小心翼翼上前，用一根手指抵住乞丐的鼻子。
手指没有感觉，衙役回头道：“大人，这个人已经死了。”
县丞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乞丐后，说道：“所有人寻找活口。”
衙役将所有地上躺着的乞丐全试了一遍。
没有一个活口。
而且令他们惊奇的是这些死亡的乞丐没有伤口。
只是一些身体中部位瘪了下去。
县丞倒是能猜到，这些乞丐身体内部的器官被人打碎，所以只要一按压那个器官所在皮肤，皮肤就会瘪下去不会弹起。
这样的手法倒是与衙门那间屋子中的尸体，所遭受的攻击，有几分相似。
八成都是一人所为。
“大人，我找到一个活口。”一个衙役大喊道。
县丞走到衙役身边，看着衙役所说的活口。
这人正是般若寺的二当家，老汉。
“能在那两个人手中活下来，这个老汉应该也不是什么凡人。”县丞谨慎说道：“先用粗铁链把他绑起来，再找两个人看着。”
两名衙役用粗重的大铁链子，将老汉的四肢困住。
大殿中都被衙役搜索完后，县丞又带着衙役走到了大殿的后院。
后院的景象给县丞极大的震撼。
残疾的孩子，断肢，粪便，死尸共同组成了大殿后院的场景。
县丞看到后，内心不由得被触动。
他知道这些这幅景色，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虽然县丞的内心有所动摇，但下一秒又恢复如初。
如果自己不跟着县令做事，也会有其他人，为了荣华富贵去做这些事情。
这些孩子的遭遇根本无法避免。
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不做呢。
与其让他人享受这荣华富贵，不如由自己来享受。
反正这些孩子迟早是要遇上这些事情的。
自认为想清楚这些事情的县丞，忽然感觉内心豁然开朗。
他指挥着衙役将这些孩子带出般若寺，送上马车。
有些孩子怕生，衙役就将他们硬拽上马车。
哭喊声，辱骂声，吵作一团。
乞丐小孩倒是没有哭喊，他只是冷眼看着这些衙役，然后安抚着妹妹一同走上马车。
最终，般若寺全部的孩子都上了马车。
县丞和衙役将这十架马车带回到衙门门口。
一路走来，马车上传出的哭喊声，引起不少路边百姓的注视。
他们觉得，县令又要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毕竟县令上任后，百姓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随着县令不断突破自己的良心下限，季夏城百姓的生活也在不断突破下限。
路边那些百姓看来，县令又要用孩子作妖。
他们都快步赶回家，将自己的孩子藏好，免得让县令抓走。
县丞指挥着衙役，将马车上的孩子送进衙门内。
一个个五六岁的孩子从马车下来，被带进衙门。
乞丐小孩是这些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他今年已经九岁了。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衙门。
之前他曾来这里报过官，寄希望于官府能帮他找回妹妹。
最后就和那些寻常的百姓一样，被衙役用着乱棍打出衙门。
在乞丐小孩的认知中，这些衙门中的官员也是和猪癿一伙的。
所以他在面对这些衙役时，也是带着厌恶的情绪。
县丞直接去找县令，汇报情况。
有关这些孩童，和般若寺死掉的众乞丐。
县令听后心中又有了想法。
如今般若寺除了猪癿其余人全部覆灭，自己又受迫于那两个妖人，必须要把这些孩子送回家乡。
自己可以从这些事情中捞上一笔功劳。
对外宣称般若寺中的孩童是由自己带领衙役救出，而那些般若寺中的乞丐自然也是由自己亲手覆灭的。
将这些事情上报朝廷，也是一笔不小的功劳。
将来升官时也会容易许多。
县令撑着身体对县丞说道：“将我扶下来。”
县丞小心翼翼将县令一只手臂搭在肩膀上，稍稍用力就将县令扶下床来。
两人缓慢地朝着孩子聚集的大堂走去。
进入衙门大堂，县丞将县令放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的椅子上。
一群孩子聚在这大堂之中哭闹不止。
这些哭闹声让县令有些心烦。
他举起惊堂木猛拍数下，巨大的抨击声似乎让那些孩子更加害怕。
“安静，本官乃是这季夏城的县令。”县令将惊堂木放在手边，对着大堂中的孩子说道，“本官查明猪癿一伙所为，于是派人将你们救出，随后衙役会将你们送回家乡。”
县丞走到一众孩子身前，神色倨傲道：“如果不是县令，你们断然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还不速速道谢。”
稀稀拉拉的谢谢声在衙门之中响起。
虽然只有几个孩子开口，但县令依旧十分自得。
就像他真的做过这些事情似的。
县令被县丞搀扶着离开。
乞丐小孩拉着妹妹躲在角落，心中只是更加感觉县丞与县令的恶心。
过了一会，几名衙役开始挨个调查，孩子的家乡身世。
所有孩子的身世家乡都被统计完成后，衙役开始将这些孩子分帮，家乡相同的孩子被分在一起。
次日天亮。
十架马车分成五队，拉着三十多个孩子，去了五个不同的城市。
这些孩子最后被安稳送到家乡之中。
孩子的父母泪流满面，庆幸着自己的孩子能被送回来。
三十多个破碎的家庭因失去孩子而破碎，此刻却又因钱玉的行侠仗义之心而复原。
大抵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