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季灵雪小产
自季灵雪小产后，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李铖将醉仙楼的厨师调来了铖王府，每日换着花样做吃食给季灵雪，季灵雪都没有太大的胃口。
“雪儿，多少再吃些吧。”
李铖轻声哄着。
“我实在吃不下了。”
季灵雪将吃食推了推，摇着头道。
李铖近几日更加的忙碌了，不仅要追查三皇子妃案件的凶手，还要每日早中晚三膳都赶回来，照顾季灵雪，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那便不吃了，一会你饿了再让老陈给你做些吃食。”
李铖顺着季灵雪道。
少要说，季灵雪刚经历了如此变故，空有心态上的变化，让李铖千万要让着季灵雪，李铖便事事顺着她，还要抽空回来陪她。
季灵雪呆愣地看着李铖，她不是不知道李铖近几日有多辛苦，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再好些，她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对李铖的愧疚，对孩子离世的悲痛，对自己不小心的憎恨，交织在一起，让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即便芍药同李铖轮番安慰着季灵雪，孩子日后还是会有的，季灵雪还是无法释怀。
“夫君，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无能？”
季灵雪说着，泪便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这已经是季灵雪的不知道多少次的眼泪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动不动就落泪，她其实也很懊恼的。
“为何这么说？”
李铖心疼地为季灵雪拭去了泪水。
“我连我们的孩子都保不住，始终是我过于自大，轻视了桃灼的能力。”
季灵雪现在恨不得自己替离去的孩子。
“别乱说。”
李铖将季灵雪拥紧在怀中，低声道。
“此事非你所愿，咱们的孩子会理解你的，日后等他好了，他还会再来的。”
李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季灵雪了，只得将话来来回回地翻着说。
“主子。”
就在这时，暗影突然来了。
“说！”
李铖皱着眉道。
“我先去睡了，你去办正事吧。”
季灵雪离开李铖的怀中，轻声道。
“那我晚一点再回来陪你用晚膳。”
李铖扶着季灵雪上了床去休息。
季灵雪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李铖看着季灵雪躺好，闭上了眼，才同暗影离开了。
“何事？”
李铖边走边问。
“冥香死了，一刀毙命。”
暗影回答着。
“可查到何人所为？”
李铖皱着眉道。
“未曾。”
暗影回答着。
“继续查！”
李铖下令道。
“是！”
暗影应道。
“还有一事。”
暗影接着道。
“三皇子府的药师供了，是三皇子下令，让他给三皇子妃下了毒的。”
“证词备好了？”
李铖皱眉道。
“好了。”
暗影拿出药师的证词，递给了李铖。
李铖大致浏览了一番，道。
“进宫。”
……
季舒玄远远便瞧见李铖同暗卫出了府，便也后脚跟着出了铖王府。
慕容雅如今被蛊控制得越来越没有自主意识了，如今更是听话的很，季舒玄便没有带着她。
季舒玄来到北城的当铺，吕炳宪早已在里头等候着了。
“季先生来了。”
吕炳宪见季舒玄来了，便起了身，躬身道。
“鹰王，久等了。”
季舒玄孤傲地站在吕炳宪的面前道。
“季先生如今被监视，能会面已实属不易。”
吕炳宪笑的温润如玉，体谅地道。
“蛊王如何了？”
季舒玄问道。
自上次分别，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同吕炳宪与鼠妹又断了联系。
这次也是因为季灵雪意外流产了，李铖忙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他，他才寻了机会出来。
“蛊王……死了。”
吕炳宪垂下眼眸，遗憾地道。
“为何没有阻止？”
季舒玄皱着眉道。
“事发太突然，在下怕他们有后手，便不敢贸然出手。”
吕炳宪答道。
“那杀了蛊王的是何人？”
季舒玄问道。
蛊王是四王中，最没有武力值的，她擅长的只有巫蛊之术，但单凭着巫蛊之术，一般人也无法轻易的将其杀死。
“是铖王的暗卫。”
吕炳宪如实道。
“不过好像同蛊王有些关系。”
吕炳宪又补充道。
“哦？”
季舒玄挑眉。
“是何关系？”
“不太确定，当时在下的人离的远，没有听清，但看得出来，蛊王是识得那人的。”
吕炳宪摇了摇头。
“那那人现在在何处？”
季舒玄皱着眉道。
“在下已经杀了。”
吕炳宪如实地道。
“为何？”
季舒玄倒有些不解了。
“她看到您与蛊王见面了，在下的人不得已才下了手。”
吕炳宪道。
“既然如此，那也是没办法了。”
季舒玄虽然有遗憾，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牺牲一个人，保全他们的计划，也是值得的，就是可惜了，三皇子的脸治不好了，一个皇帝是个面瘫，也无伤大雅。
“是。”
吕炳宪点头。
“之前三皇子说，在下的姐姐在他的手里，不知季先生……”
吕炳宪看着季舒玄道。
“此事，我会为你想办法。”
季舒玄点了点头，道。
“那在下便拜托季先生了。”
吕炳宪抱拳对着季舒玄鞠躬道，姿态十分谦卑。
季舒玄点了点头，摆足了姿态。
吕炳宪看着季舒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那在下便先回去了。”
季舒玄说完便离开了。
吕炳宪站在窗边，目送着季舒玄的离开，也默默地看着他身后跟着的暗卫，没有出手。
吕炳宪并不完全相信季舒玄，现在吕炳宪对季舒玄还有用，因此季舒玄不介意给他一丝希望，但既如毒王，亦如蛊王，到最后的死亡，都不见季舒玄有一丝怜悯。
那么当吕炳宪的用处被榨干后，他的生死亦不在季舒玄的考虑范围，更不用提他的解决了，既然如此，他的姐姐，他要自己救。
季舒玄回到了铖王府，便先去了季老夫人的屋内。
季舒玄在季老夫人的屋内待了许久才出来，接着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见到慕容雅还呆呆地坐在贵妃椅上，便冷冷地笑了起来。
……
当李铖回府后，便听了暗影对季舒玄行踪的禀报。
“先不用轻举妄动。”
李铖吩咐了一声，便回了屋子。
季灵雪见李铖回来，轻轻一笑，道。
“回来啦。”
季灵雪说着，便要起身。
李铖连忙上前扶着她。
“你身子还未大好，莫要乱动。”
李铖温柔地道。
“已经不难受了。”
季灵雪被李铖扶着坐在了餐桌旁。
芍药也在此时将饭菜端了上来。
“今日厨师做了绿豆粥，还让夫人带来的厨师做了些小菜，小姐看看可喜欢？”
芍药便端着饭菜，边道。
季灵雪端了绿豆粥，轻轻地喝了一口。
绿豆粥里放了些糖，清甜爽口，青龙国的厨师做的菜色也偏酸辣口，季灵雪倒是难得地多吃了几口。
李铖因为关注着季灵雪的用餐，便知季灵雪对这顿晚膳颇为满意，便开口道。
“这几日的膳食，便让醉仙楼的老陈与青龙国来的师傅一同做吧。”
“是。”
芍药轻声应下。
李铖在朱雀国时吃的便较为清淡，虽然去了青龙国三年，但因为有自己带去的厨师，便没怎么吃过青龙国的菜色，因此，李铖吃的并不习惯，草草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芍药，记得让醉仙楼的厨师，多做几个菜给铖王。”
季灵雪见李铖放下了碗筷，也突然想起李铖吃不来这些重口味的菜，便出声吩咐着。
“是。”
芍药也应下了。
李铖闻言，也露出了笑容。
二人用完了膳，李铖又要回到暗卫的总部去了。
“我很快便回来，你若是无聊，可以来找我，或者先休息。”
李铖轻轻地在季灵雪的额头上印上一吻，道。
“是不是三皇子妃之事有了眉目？”
季灵雪突然开口问道。
李铖闻言，点了点头道。
“三皇子府的药师已经承认，是三皇子命令他下的毒，我先前已经将证词进宫递给了父皇，至于三皇子之后的惩罚，便由父皇顶多了。”
李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看季灵雪的脸色，接着道。
“这次回暗卫里，是关于吕兮若之事。”
“吕兮若找到了？”
季灵雪闻言，晃了晃神。
见李铖点了点头，便让李铖等等她。
季灵雪领着芍药，到屏风后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
“你要一起去？”
李铖看到季灵雪换了衣裳，便知她的想法。
季灵雪点了点头，李铖见状，只好叹了口气，带着季灵雪一起了。
但他们没有去暗卫的总部，而是直接改道去了三皇子府里。
现在的三皇子府里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被皇上派人控制了，李绅的贴身小厮及管家被关进牢里，李绅被押送宗人府，这也是李绅第二次进宗人府了，这次能不能完好的出来，也属实难说了，而其他人则被打发了。
李铖早已通知了暗卫，让他们在三皇子府里等候。
等李铖与季灵雪到了之时，便有暗卫领他们去了书房。
“吕兮若在里面？”
季灵雪开口问道。
领路的暗卫点了点头，道。
“回主母，我们观察了好几日，三皇子李绅从书房内出来，身上都会带些血渍，因此猜测吕兮若可能在里面。”
“那便进去看看吧。”
季灵雪点点头道，抬脚与李铖迈了进去。
进入书房后，引入眼帘的便是干净整洁的书房，一尘不染的样子，一点不像是能沾到血迹的地方，除非里头有暗室。
季灵雪同李铖在书房内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暗室，索性也不着急了，便在书房内随意翻看起来，或许还有什么意外收获。
可李绅的书房内，比他的脸还干净，除了一些古籍，便是他的字画，没有其他不该出现的东西。
不是李绅没有秘密，而是因为李绅从不把秘密放在能让人看见的地方。
李绅坚信，只有消失的东西，才能成为永久的秘密，也只有死了的人，才能保守秘密。
因此李绅每次看完密件，都会直接烧了，如果他有事，他也不会用笔墨的方式告知，而是亲自去办。
但凡事也总有意外，三皇子妃是一个意外，吕兮若也是一个意外。
说来也可笑，李绅不是贪恋美色之人，但他却几次三番地因为女人而栽了跟头。
季灵雪百无聊赖地翻着李绅挂着的字画，就在她翻开书柜旁的字画时，发现画后面那几乎看不见的开关。
开关与墙是同色的，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季灵雪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摁了一下，便见旁边的书柜打开了。
季灵雪惊讶地回头看了看李铖，而李铖听到声响，也回了头，李铖倒是没有多惊讶，密室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正常的，只不过每个人的设计是不同的罢了。
李铖走了过来，同季灵雪一起进去了。
这密室有一条长长的楼梯，通往地下，墙上有火把燃着，密室内的空气并不好，李铖对此倒有些担忧，道。
“要不我自己下去，你先出去透透气？”
“无碍。”
季灵雪用帕子捂着口鼻，轻声道，天知晓，她现在快要窒息了，但想到里面可能是吕兮若，她便还是想进去看看。
走过长长的楼梯，地下的空间明显更为宽敞，但这密室内，只中间坐着一个人，分辨不出男女，只因那人羸弱不堪，身上还满是伤痕，长长的发丝盖住了脸盘。
密室的周围挂满了各种刑具，每个刑具上都带着血丝。
看来此人已经被折磨多时了。
饶是季灵雪平时是如此淡定之人，见此场景，心中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李铖对于这些东西倒是见怪不怪了，暗卫里比这刑拘更多的都有，更血腥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见过，心中倒是平淡如水。
因此李铖时刻观察着季灵雪，见她有些害怕，伸手揽住了她。
“你是何人？”
季灵雪开口道，语气里尽量保持了平静。
那人听到声音，原本垂着的头，努力地抬了起来，散落在脸上的发丝也粘腻地分开了些，勉强能辨认出那人的面容。
“吕兮若？！”
季灵雪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