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毒王之死
李铖看着季灵雪身上正在蔓延的毒素,眼中盛满了恨意,手一抬,暗影立刻抽出手中的佩剑,递给了李铖。
李铖结果,手起剑落,斩下了桃灼的右臂。
“嗯!”
桃灼闷哼一声,咬牙捂住了伤口,冷汗直流。
“姐姐……”
白芷轻叫了一声,刚迈出了一步,却又顿住了,她明白,这是桃灼罪有应得的。
“把解药交出来。”
李铖冷冷地道,若是眼神能杀人,桃灼现在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呵,我下的毒,从来都不会有解药。”
桃灼流着冷汗,惨白着脸道。
白芷听闻,咬了咬唇,不做声,桃灼说的没错,就连她留给白芷的毒书,里面都只有制毒的方子,没有解毒的配方,所有的解毒之法,都是她到了季府后,一一琢磨出来的。
“那你便留不得了。”
李铖说完,手一挥,一剑砍下了桃灼的头颅,那颗头颅不偏不倚,滚到了白芷的脚边。
“姐姐!师父!”
白芷惊恐地看着桃灼的头,跌坐在地,凄厉地喊了出声。
“暗影,把暗卫里的毒师全部召回,为铖王妃解毒。”
李铖说完,便将刚刚昏迷过去的季灵雪横抱起,迅速回了房。
而白芷还坐在远里,眼中无神地看着桃灼,泪轻轻地滑落了下来。
白芷细细回想着,曾经那对她严厉的桃灼,却再凶了她后,又会如变戏法般,变出一些小零嘴的桃灼,那耐心教导她识字的桃灼,还有一声一声轻轻唤着她“桃夭”的桃灼,如今已不复存在了。
这一切,到底是铖王的残忍,还是桃灼的咎由自取。
白芷不知,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桃灼的身边,直至昏倒下去。
季灵雪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昏迷中,她又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
梦中,她回到了青龙国,回到了原来的季府。
可那季府,又不如她印象中的那般清幽,被抄过家的季府,已显潦倒。
到处都是杂乱不堪的样子,一个人也没有。
季灵雪走着走着,场景又不知何时换了,她见到李铖抱着她在冷宫时扶的那把琴,眉眼通红,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
而李铖胸前的天石,也在隐隐发着暗淡的光芒,不如今生她见着的模样。
就在这时,吕炳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李铖放下了琴,冷冷地站了起来。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吕炳宪虽然行了礼,却没有跪下,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宫中的人都是死了吗?你一介草民,没有通传,怎么进来的。”
李铖冷冷地道。
“皇上多虑了,草民自然就是走进来的。”
吕炳宪笑着道。
“宫中的御前侍卫呢!”
李铖震怒地道。
“皇上息怒。”
吕炳宪再次开口。
“御前侍卫自然是在该有的位置,如今御前侍卫们正等着新任皇帝上位,而您,该禅位了。”
吕炳宪说完,一把匕首飞向李铖。
李铖轻轻一躲,便避开了。
“区区把戏,还想伤朕?”
李铖嘲讽道,同时飞出一把匕首,直直正中了吕炳宪的脑门。
吕炳宪始料未及地瞪大了双眼,跟着重重地倒下了。
吕炳宪原以为以自己的轻功,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李铖的攻击,可终究是武力的差距。
吕炳宪无法瞑目地死了。
李铖冲出了宫殿,却见一批弓箭手已经将他的宫殿包围。
李铖抽出了佩剑,剑拔弩张地与他们对峙着,李铖的面前也出现了一批暗卫。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如此对朕!”
李铖冷冷地道。
“皇弟,你也在这个位置坐了三年,也让你过足了瘾,时候禅位了。”
三皇子李绅走了出来,原本面无表情的他,如今面上已露出冷冷的笑意。
“哼,小小蝼蚁,也想与朕作对。”
李铖不屑地看着李绅道。
“给朕杀!”
李铖低吼一声。
身前的暗卫大吼一声“杀”,便朝前杀了出去。
而李绅身后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箭雨飞来,即便暗卫的武功再高强,也无法抵挡这么多的箭雨,不少暗卫中了箭。
“御林军,上!”
李绅向后大喊一声,接着退到最后。
随着李绅的话音刚落,从弓箭手的队伍中,出来了一群拿着盾牌的御林军。
李铖提剑杀向李绅的方向,而所有的弓箭手朝李铖的方向射出了箭。
李铖用力挥着手中的剑,挡开了射来的箭。
季灵雪飘在空中,看着李铖孤勇奋战,心也提到了喉咙口。
就在这时,一支箭射穿了李铖的肩膀。
“不!”
季灵雪喊了出来,而李铖却如同没有感受一般,还在朝李绅杀去。
季灵雪也朝李铖飞去,她想为李铖挡箭,可她如今好似一缕幽魂,利箭穿过她的身体,朝着李铖而去。
李铖身上的箭也越来越多。
贱贱地,李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主子!”
暗影见着,飞身过来,为李铖斩开飞来的利箭。
可利箭源源不断飞来,暗影最终也寡不敌众,身上也中了不少箭,终于,一支箭插入了暗影的胸口,暗影直挺挺地倒下了,脸上露出不甘的表情。
“暗影!”
李铖吼了一声,用剑撑起了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而随着一支一支的利箭射中了他,他再也撑不住,跪在了地上,双眼睁着,好似活着,却又似乎没有气息。
“李铖!”
季灵雪看着李铖倒地,惊叫一声,扑向李铖。
看着李铖的眼里已经无神,季灵雪颤抖着手去探了李铖的鼻息,却没有任何气息的感觉。
“李铖!李铖!你醒醒!”
季灵雪想抱着李铖,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无法触碰。
李绅在此时走了过来,季灵雪转身挡在了李铖面前,李绅却穿过了她,轻轻一推,李铖便倒了下去。
季灵雪回头,泪如决堤,迷糊了双眼。
渐渐地,她发现她的身形越来越淡,周围的场景也越来越迷糊。
就在这时,从李绅的身后又走出了一人,而季灵雪却看不清他是谁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到了李铖的尸体前,弯下了身,抽出李铖胸口前的天石,而后将手上的天石与之合二为一。
天石?
那不是她遗留在青龙国的冷宫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人是谁?
季灵雪疑惑着,却不等她求证,周围的场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季灵雪的周围陷入了黑暗之中。
……
白芷在狱中坐了许久,擦了擦眼泪,将裙角撕了一块下来,将桃灼的头颅包了起来,抱了出去。
白芷抱着桃灼,出了铖王府,租了一辆马车,找了一座小寺庙,买了一个灵位,便将桃灼埋在了寺庙里,供奉了起来。
而后在坐着马车赶回了铖王府。
虽然她与姐姐朝夕相处了七年,可季灵雪与她相处的时间更长,平日也对她无话可说,现在季灵雪危在旦夕,她无法坐视不理。
只是救活了季灵雪,她该何去何从……
白芷现在也无法思考,直奔了季灵雪的卧室。
白芷猛地推门进去,便见着暗卫里有名的毒师已经在季灵雪的床边,白芷咬了咬牙,上前而去。
“铖王殿下,姐姐的毒,我能接。”
白芷垂着头,对着李铖道。
李铖冷冷地看着白芷,冷漠地开口。
“你们都下去吧,交给桃夭。”
暗卫闻言,便退下了,李铖又深深地看了看白芷,也走了出去。
白芷见李铖走了,也松了口气,而后又强打起精神,拿出银针,在季灵雪的十根手指上,深深地扎了口,用力地将季灵雪手指里的毒血挤了出来,等季灵雪的手指变红,才换下一只。
噬心毒并不难解,白芷很早之前就在毒书中看过噬心毒的配置方法,而在她看到时,她就想到了解毒的方法,十指连心,只要将手指的毒素放干净,毒素便不会在蔓延,再配以施针之法,加上解毒药,此毒三日内便能解。
只不过这毒必须在三个时辰内解掉,否则毒素攻心,便再也解不了了。
白芷对着季灵雪施完针后,擦了擦额上的汗,开门出了去。
李铖就守在门口,见白芷出来,立即上前,道。
“如何?”
李铖的语气中充满了紧张。
“铖王殿下放心,小姐的毒已解。”
白芷冷冷地回着。
“我现在去开些方子,让小姐喝下,三日内,小姐便会醒了。”
白芷说完,便去了偏室,写了药方交给芍药。
白芷纠结了一会,便开始收拾行李,她得走,她无法同有杀姐之仇的人呆在一个屋檐下。
“白芷,你这是要去哪?”
芍药拿着药方回来了,见白芷在收拾行李,不禁问道。
“铖王殿下杀了我的姐姐,我无法待下去了。”
白芷对芍药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秘密,二人几乎同一时间进入了季府,安排在季灵雪的身边伺候,二人的感情不比季灵雪浅,因此白芷也不想瞒着芍药。
“什么?!”
芍药很是吃惊,怎么几个时辰不见,铖王殿下就与白芷结下了如此深仇大恨。
“我姐姐也是我的师父假扮我跟着小姐去了地牢,我出门碰巧碰上了暗殇,他说了之后我才赶到地牢。”
白芷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到了地牢,发现姐姐被押着了,姐姐将从前的事说了一遍,我同姐姐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因此姐姐便将自己做成毒盅,身上都是毒素,小姐也不小心中了毒,铖王砍下了姐姐的头颅。”
白芷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芍药听着,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这件事,她很难说谁对谁错。
小姐中毒,是因白芷的姐姐而起,铖王会杀了白芷的姐姐也是情理之中,而那毕竟是养育白芷七年的姐姐兼师父,感情也是在的,如此,白芷无法面对铖王,也是说得过去。
“那小姐如今怎么样了。”
芍药问着。
“小姐的毒素,我排了出来,余毒用药便可解。”
白芷说着,看到芍药手中并没有药包,又开口问道。
“不是把药方给你了吗?药呢?”
芍药听到这个,才一拍手道。
“对了,我就是要来问你这个。”
芍药说着,拿出药方指着道。
“这个苦杏仁,是毒物,怎么放到药中了?”
“苦杏仁量少无事,我已经将量控制在最低,放心吧。”
白芷看了一眼,道。
“那可会影响小姐腹中的胎儿?”
芍药担心地道。
“这也是我所担忧之处。”
白芷皱着眉头道。
“那毕竟是毒,即便解了,也在小姐的身体中留存了那么久,很难保证小世子的安危了。”
“那便只能观察了。”
芍药也皱起了眉头。
“我开些调理的方子,给小姐服下。”
芍药想了想,便出了去。
白芷见芍药走了,便继续收拾行李。
就在她收拾好后,李铖来了。
李铖冷冷地看了眼白芷手上的行囊,冷冷地道。
“雪儿至今未醒,你若要走,也必须等她醒了之后。”
李铖说完,身后的暗殇便上前,道了句。
“得罪了,白芷姑娘。”
便将白芷手中的行囊夺了来。
“你就到雪儿的房中伺候着,若三日后,雪儿没醒,你就去陪你姐姐吧。”
李铖说完,摔袖而去。
而白芷则在暗殇的监视下,回了季灵雪的房中。
芍药此时也熬好了汤药过来,见到白芷,有些愣了愣。
而后也没说什么,将药放下后,便准备喂季灵雪服下。
“芍药姑娘。”
暗殇开口阻止道。
“主子吩咐,这药得由白芷姑娘喂下。”
暗殇接着道。
芍药听闻,便将放着汤药的托盘递给了白芷,白芷接过,用汤匙搅了搅,吹凉了准备喂季灵雪。
“白芷姑娘。”
暗殇又开了口。
“主子说,白芷姑娘得先试毒。”
白芷听闻,不禁翻了个大白眼,但还是听话地用汤匙舀了一勺,喝了下去。
“现在可以了吗?你主子还有说什么没有?”
白芷愤慨地道。
暗殇识趣地摇了摇头,道。
“没有了,白芷姑娘,请。”
暗殇比了个请的动作,便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