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四皇子妃，节哀
“去禀报父皇。”
四皇子妃努力瞪大着眼睛，想要挤出两滴泪来以示伤感，却怎么都挤不出来。
“是。”
离四皇子妃最近的下人道，接着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四皇子妃，节哀。”
太医与大夫都跪在地上道。
“嗯。”
四皇子妃轻声应道。
哀伤吗？也许吧，毕竟也做了几年的夫妻，哪怕没有爱情，也有视如家人的亲情。
不哀伤吗？也或许吧，毕竟四皇子一个一个美妾抬入府中时，也从未尊重过她。
太医同大夫一直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得到四皇子妃让起来的声音，双双抬头看了看，只见四皇子妃正默默地落着泪，皆以为四皇子妃是舍不得四皇子，直叹四皇子妃真是痴情。
殊不知，四皇子妃这泪是为自己而流。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张嫔娘娘驾到。”
这次皇上来的很快，随着皇上的到来，屋外已经哭成一片了。
四皇子妃擦干了泪水，迈步走了出去，
四皇子妃亦步亦趋地走到了房门口，身后跟着的是太医与府中大夫。
四皇子妃在房门口笔直的跪了下来。
“臣媳叩见父皇，母后。”
直到皇上走到四皇子妃面前，四皇子妃才磕头道。
“四皇子所在何处。”
张嫔冲了上来，用力地抓着四皇子妃的肩膀问道。
“回母妃，在寝室内。”
四皇子妃垂下眼眸道。
张嫔立刻松开四皇子妃的肩，冲了进去。
皇上也快步走了进去。
只有皇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走到了四皇子妃的身边，朝她伸出了手。
四皇子妃看着皇后的手一愣，不解地抬头看着皇后。
而皇后只是对着四皇子妃微笑不语，直到四皇子妃将手放入了她的掌心，皇后才一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谢母后。”
四皇子妃恭敬地行礼道。
“无需客气。还请节哀。”
皇后温婉地拍了拍四皇子妃的手道。
接着便牵着四皇子妃缓缓地走了进去。
进去便见着张嫔伏在四皇子的尸体放声大哭着。
一旁站着的皇上也阴沉着脸。
“太医何在！”
皇上低声喝道。
“臣在。”
太医连忙从四皇子妃的身后走了出来。
“臣在这，皇上。”
太医走到皇上跟前跪下道。
“四皇子怎么走的如此匆忙。”
皇上阴沉着脸道。
“回皇上，四皇子伤势过重，且四皇子寻常时候不够自律，导致身子亏空，身体抵抗力太差，才无法缓过来。”
太医斟字酌句地道。
“且四皇子回来时已经呼吸不济，高烧不退，难以吞咽了。”
“求皇上恕微臣学艺不精。没有就回四皇子。”
太医磕头道。
可是能进太医院的，哪里会是真的学艺不精，进太医院都得经过层层选拔，当选出能力最强的方可进入太医院，因此这分明是四皇子已经回天乏术了。
“怎么可能！”
张嫔抬头看着太医，大声地道。
“前几日四皇子还笑容满面的去了曾外祖母的寿宴。”
“对，一定是张灵玉害了我煜儿！”
“皇上，求皇上将张灵玉那小贱人处死，为我们的煜儿报仇啊。”
“不，不。玉儿还小，她才十岁，不能死不能死。”
“皇上，不，不能处死玉儿。”
“我可怜的儿啊！啊！！！！”
张嫔看着似乎有些魔怔了。
虽然张嫔已打算放弃李煜，但好歹血浓于水，李煜的死，对张嫔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皇上只是沉默地看着张嫔，看着四皇子，对于四皇子的死，他也是意外的，但太医说李煜身体亏空，看来，他知晓的还不够全，张嫔同李煜还瞒着他多少事。
思及此，皇上危险地眯起了眼。
“皇后，准备四皇子的后事。”
皇上冷冷地开口道。
“是。”
皇后应了。
但这件事也刺激到了张嫔，她猛的抱住了李煜的尸体，厉声大喊。
“不！本宫的儿子还没有死！本宫看谁敢动他一下！”
张嫔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模样，横眉冷对地看着其他人，双手紧紧地将李煜抱在怀中。
“将张嫔拉下去。”
皇上皱了皱眉，冷冷地道。
王顺才立即指挥着候在外头的四皇子府的下人，过来拉开了张嫔。
张嫔挣扎着大喊道。
“都别碰本宫的煜儿！谁敢动一下，本宫便要将其碎尸万段。”
“皇上！皇上！咱们的煜儿还活着，他还活着啊！”
看着张嫔疯批的模样，皇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下人便将张嫔拖了下去，老远还听到张嫔尖锐的声音。
“皇后，四皇子的后事便交予你了，就按王爷的规格办吧。”
皇上说完，便离开了，看来这是给四皇子提了位份。
皇后看着皇上离去，曾经那挺拔的身影，如今从后面看来，也似乎驼了些。
“母后，给您添麻烦了。”
四皇子妃屈膝行礼道。
“四皇子妃，节哀。”
皇后眉眼温柔地看着四皇子妃道
皇后虽时常不在宫中，但四皇子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对于四皇子她并没有多好的印象。
反倒是这四皇子妃，听闻她端庄贤淑，温柔贤惠，就算四皇子频繁纳妾，也没见四皇子妃在外说四皇子一句不好。
因此皇后对于四皇子妃的第一印象是不错的。
“多谢母后关怀。”
四皇子妃再次行礼道。
“皇子府便交由你打点，若有不懂的随时派人来宫中问本宫，四皇子要在四皇子府中停放七日，再抬入皇陵安葬。”
“四皇子府里的人便交予你处置了。”
皇后温柔地看着四皇子妃，交待着。
“是，母后。”
四皇子妃恭敬地道。
皇后点点头，便先回宫了。
四皇子妃的速度也很快，半天内，四皇子府就挂上了白布，四皇子妃也换了素色的衣服。
“去将府里的姬妾都叫到主厅去。”
四皇子妃淡淡地对着身边的大丫鬟道。
四皇子妃深吸一口气后，便先到主厅去了，坐在主位上，等着所有的姬妾。
等了近一盏茶时，所有的姬妾才到齐，主厅里跪满了各色各样的妾室，足有三十人之多。这些都还只是有位份的，那些连妾室都算不上的侍寝丫鬟以及外室，不知还有几何。
众人已经得知四皇子去了，也都跪在四皇子妃前哭泣着，呜呜咽咽的声音此起彼伏，四皇子妃听着都有些头疼。
“好了，别哭了。”
四皇子妃稍稍提了音量，下面的声音立马停了，只有偶尔传来的啜泣声。
“四皇子已薨，本妃也不愿强求你们，若你们不愿待在四皇子府，本妃可以给予你们一些盘缠，你们自行离去。”
四皇子妃喝了口茶道。
既然这男人已经死了，那她也没有必要留下这么多人。
“皇子妃，您可不能赶我们走啊，我们早已无家可归，出去便是死路一条啊。”
为首的一位妾室喊道，这个妾室也算是跟着四皇子最久的，从四皇子妃入府前，她便在了，同四皇子的感情最深。
“本妃没有要赶你们的意思，只是四皇子不在了，你们留在府里也没有意义了诶。 ”
四皇子妃认真地看着他们道。
“本妃不管你们当初是如何进来的，如今你们愿意去哪，本妃也不拦，你们若有想去的地方，本妃可以放你们离去。”
“皇子妃……奴婢……奴婢想离开。”
下首跪着的人群里，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
“想离开的，可以找刘管家要盘缠，然后自行离开便可。”
四皇子妃也不想一一去问了，交代了后，便静静地喝茶等着了。
四皇子妃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瘦弱的姑娘起身，刘管家给了姑娘一袋银子后，姑娘便匆匆离开了。
大家见着真有银子可以拿，便也蠢蠢欲动起来，又一个女子起身去找刘管家拿了银子离开后，便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起身去了。
四皇子妃不知四皇子之前是怎么抬这些女子进来的，但看得出，真心想留下的女子并不多。
一转即逝，这厅内只剩下不到十名的妾室了，原来满满当当的主厅里，现在反而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还有想要离开的吗？”
四皇子妃淡淡地问。
下首无人应答。
“若没有想走的，那今后咱们便各过各的。”
四皇子妃喝了口茶道。
“你们的月银还同先前一般，若无事便别来找我了，若有事，告知刘管家便是。”
“若还想离开的，直接找刘管家拿了盘缠即可，不用告知于我。”
“无事的话，便散了吧。”
四皇子妃交代后，便离开了。